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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严律少有的行为。
“不可吗?”严律问,闭目感受云祈的怀抱,想要铭记此份温暖。
“当然可以”云祈说,手指滑过严律的面颊。
滴答,滴答,红烛泪落。
严律不去管脸上的点点水珠,真的好想撒娇的孩子一样,努力往云祈的怀里扎,好想要钻进这副身体,成为里面的一部分。
然,亥时了。
第四十四章红衣下葬
云家张灯结,红灯笼高高挂起,不算隆重,该有的装饰一应都齐全,办喜事的样子都是有的。
不过,若仔细看到话,就会发现鲜红绸布之下是一片雪白。
云祈与严律携手走到了正厅。
厅里,云枫和夫人上座,两人显然也是梳洗打扮过的,衣衫都是新的,云夫人甚至还特意上了胭脂,戴了绢花。
“一拜天地”刘扬在一旁当傧相,赵飞倒是闲下了。
云祈与严律对天叩拜,虽然老天不公,该有的礼数还是要遵从的,至少薄情苍天未让云家满门遭祸。
“二拜高堂”
云祈与严律转过身来,冲着爹,娘重重跪下,久久不能抬头,此生已是辜负了。
云枫和夫人嘴角含笑,若不仔细,眼中怆然是看不出的。
“夫夫对拜”刘扬机警,改了说辞。
云祈与严律相对而立,目光纠缠,缓缓施礼。
“礼成”
刘扬与赵飞齐齐上前,道说恭喜。
六人齐乐,冲散了盘旋多时的阴霾。
酒菜早就已经备好,因准备的仓促,不是特别美的,但诚意十足。
云祈与严律向爹娘敬酒,刘扬与赵飞向云家道喜,云枫和夫人展开笑颜,他们吃喝随意,他们谈笑风生,似是忘记了外面的风起云涌。
然,酒席终究是要散的,人也是要散的。
子时将至,该喝合卺酒了。
云祈与严律之间气息缠绵,双臂交缠,双双饮了,酒香醇美,人都醉了。
云祈觉得甚是乏累,在将众人光影留存一遍,沉沉睡去。
他的酒与严律不同,被换成了催眠夺命的毒,绝不会让人疼的。
“老爷”云夫人终究是绷不住情绪了,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云枫不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心碎的夫人。
刘扬也窝在赵飞的怀里痛哭。
严律抱着甜睡的云祈慢慢走出门去,赵飞和刘扬前方开路,将一片片的红绸扯下,换上素锦白段,云枫与夫人追在最后面,相互搀扶。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再次聚集了人群,火把明晃晃,有种纸醉金迷的落魄感。
严律与云祈仍是火红的喜服,银线金丝,流光溢,仿若从天宫降世的神,不知道刺痛了,刺瞎了多少人的眼。
“道长,祈儿已然赴死,不知后事如何?”严律淡淡问,他不抬头,只盯着云祈酣睡。
“云少慷慨”绝尘本想做作一番,竟被严律打断。
“莫要废话,耽误了时辰,不怕害死全城的人吗”严律冷冷道,既然心存歹意,如今心想事成,装模作样给谁看?
绝尘不恼,反正人都死了,怎么样都是他得好处,于是他道“随我来,城外已经备好了云少归处。”那是他特地推算好的地方,也是异宝所在之地。
严律不语,怀抱云祈跟在绝尘身后,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温度在一点点的降低,彻底留不住了。
城外,半里处。
“你们也欺人太甚了吧,不怕出门被雷劈死”刘扬指着地上的土坑破口大骂,云少明面上也是为了这帮人的性命送命,到最后连口棺材都没有,竟然只给准备了个土坑。
严律看向绝尘,平静道“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各位莫要如此,且听贫道解释”绝尘道“为解灾祸,云少需与本方土地融为一体,故而不能将人葬在棺材里,否则的话,云少一番慷慨就义,便是白了。”
严律看了看怀中人,又看了看脏乱的土坑,摇头道“不行,祈儿生性喜洁,受不得半点委屈,如此脏乱之处,无法安身。”
“你要如何?”绝尘问,事到临头,子时将至,不得不让步。
“将这坑里铺上红绸,将我祈儿包裹其中,决不能让他沾染半分泥土”严律道。
“就这样吧”绝尘妥协。
严律请刘扬于云家走上一趟拿红绸锦缎过来。
刘扬心中不快,但也听从,快手快脚,来回并未多耗时间。
严律是不会让这些恶心的人碰云祈的沉睡之所的,依旧是刘扬和赵飞两人帮忙布置。
“祈儿,好好睡吧”严律对云祈道,将人放入了坑中。
一层层的红绸铺在云祈的身上,将整个人隔绝起来,纤尘不染的。
严律站在旁边,看着一锨锨黑色的泥土将红色掩盖,沉默得如同雕像。
“道长,还有事吗?”严律问。
“无事了,无事了”绝尘略带兴奋道。
“那就请各位离去吧,祈儿定是不愿各位在旁的”严律赶人,一群自私的狗。
人群散去,只有绝尘不愿离去,他在等着异宝出世,然而此等秘密又不能宣之于众。
严律冷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道长,请吧”赵飞上前,一脸凶神恶煞。
绝尘无法,此地严律、赵飞、刘扬都是会功夫的,他一个人也打不过,只能灰溜溜离开,试图再寻找时机。
“多谢赵大哥”严律道。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自”赵飞道“我看那道士眼冒贼光,定是另有所图。”
“赵大哥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祈儿安睡”严律道。
“严大哥,你想怎样?”刘扬问。
“我要在这守着,祈儿总是怕孤单的”严律道,已经坐在了坟前,看样子是要死守的。
他人不敢干涉,只能多多安慰几句,之后,赵飞和刘扬搀扶着云枫和云夫人回去了。
“祈儿,我陪你”
严律已经在云祈的坟前苦守了三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期间,绝尘以多种缘由前来试探过,均被严律挡了回去。冰冷宝剑直插如土,不管是在炽烈的阳光下,还是在冰冷的月光中,折射阴冷危险的寒光,如同严律一样,守护着内心的神。
绝尘最后放弃了,时限已过,没机会了,只好愤愤离去。
严律如此又观察了两日,待到完全清静下来,确定没有人打扰云祈安宁,才赶回云府,尚有爹娘在上,他是不敢怠慢的,不仅仅是为了云祈的嘱托,更是尽一个半子该尽的义务。
“律儿,该歇歇了,你这脸色憔悴,别把自己熬坏了”云夫人劝道,此时的她状况也不是很好,亲子早丧,日思夜想,头发都白了不少,面容也不如从前致了。
“是啊,律儿,歇歇吧,日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