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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他在迷乱里听见她说话,“你是……爱我的,你是我的……”
他有些难过,哪里来的爱,谁又属于谁。他本该拿住她后就将她正法,结果自己竟又折进去了,该恨她,可更恨自己。
他掐住她的腰,十指几乎抠进她肉里,到这时还在质问她:“鱼鳞图在哪里?”
她的笑容锋利如刀,“你叫我快活了,我自然告诉你。”
无异于又一场羞辱,他赤红着眼,恨恨地,不顾一切地迎头撞击,撞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崖儿轻轻吸了口气,很快那口气又被撞散了,她只好伏下身来,穿过冰冷的汗水,感觉他的温度。他在她身体里搅动,如同一把利刃,起先并不怎么快乐,只是单纯地需要发泄。到后来逐渐品咂出欢愉,他猛地将她翻转过来,她才惊觉一种被征服的快感。
伸手想去抱他,他却压住了她的两臂。背上的伤痕还没有完全复原,他不想让她发现。她无力地挣扎了两下,最终放弃了,一双腿却像蛇,灵活地缠在他腰间。她还在笑,“仙君果然骁勇。”
他眼里阴霾深重,有一瞬不知是认不得她了,还是想再三确定是她,只是定眼看着她。她被他看得火起,热浪也越来越高,便一口咬在他肩头。牙齿穿透皮肉,有轻微的脆响,一股甜腻的芬芳在唇齿间蔓延。她绷紧身子,听见他低声呜咽,长出一口气,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冷硬的床板,没有被褥也没有茅草,夜深的时候还是有些冷的。
身上氤氲的热气没过多久就散了,她翻了个身,躲进他怀里。
可是谁也不打算重提刚才的事,屋子里静悄悄的,蜡烛燃尽前,迸发出一段回光返照的璀璨,然后灯芯一跳,终于熄灭了。月光像纱一样覆盖住窗下一片,她听见他不含感情的声音,“快活了么?现在能说出图册的下落了么?”
她绵长地唔了声,阖着眼睛昏昏欲睡,“仙君把我累坏了,容我先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再带你去寻它,可好?”
他却异常清醒,“你是不是又想借机逃跑?”
她说不会,“我骨头都快散架了,跑不动了。况且我说了,那图册对我其实没什么用,我不过是想自己保管,以防落入别人手里。”她打了个呵欠,温热的呼吸拂在他肩头,小声嗡哝着,“两回了……仙君对我来说也算信得过的人,让你带回去,我知道你会妥善保管它。”
崖儿觉得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他暂时应当会放松警惕,可是腕子上蓦地一紧,她叹息:“仙君这就小人之心了。”
两个人的手被绑在了一起,这样她还怎么开溜?他倒是踏实了,也不回她的话。她在黑暗里使劲想看清他的脸,看了半天无用功,他启了启唇道:“别白力气,缚妖索水火不侵,除非你把自己的手砍下来,否则永远别想挣脱。”
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你绑人有瘾么?刚才把我吊在梁上,现在又是如此?”
“你心中没鬼,怕我绑你?”
她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下来。细细思量自己刚才用来说服他的那番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她犹豫了下问他:“如果我把鱼鳞图还回去,能否既往不咎?”
他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说不能,“琅开启,你的罪就定下了,天条不可逆转,永远无法既往不咎。”
可是两回……恐怕再也不能理清了。他不懂为什么见面就变成这样,当真只是因为她的引诱?难道他心中没有一丝渴望吗?一再犯错,罪孽深重,他开始考虑,如果舍下一切为她顶罪,不知结局会怎么样。也许她能于一死,也许会因为诱仙罪加一等,都是未知的,他也不敢保证,更无法开口同她说。
崖儿唇角绽开一个潮湿的冷笑,所以把图册还回去的意义何在?倒不如设法逃了,至少能多活两年。
☆、第40章
只是这缚妖索难解,先前挂在梁上,她用内力挣了好久都没能挣开。现在同他绑在一起,一有风吹草动他那里就察觉,她只能睁着眼,心事重重地盘算,如何才能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真是防贼似的防她,刚才不知谁情热至极,把脸枕在她颈窝里,喃喃叫她的名字。她拿脚轻轻蹭了他一下,男人的腿上毛发比女人旺盛,贴上去便有种痒梭梭的感觉。
蹭了好几下,他不为所动,她也不说话,只是将膝盖抬起来,嵌进他两腿间。
他皱了皱眉,“你又想怎么样?”
她嗤地一笑,“仙君说话真是见外,咱们这样子,想怎么样还用得着说?”
他果然沉默了,心里只觉重压。他追缉万里,从方丈洲到王舍洲,其实归根结底只是为了再见她一面。他活了这么久,什么事看不透想不透?不过大多时候宁愿糊涂罢了。他是不屈,他在九州万众敬仰,结果到了她面前,成了个可以丢弃的玩物。原来感情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身份尊荣可用以定价,谁心软谁输,就这么简单。既然知道错在哪里,就不应该再犯同样的错误,可是……
看看身旁的人,第二次栽在她手里了,原来自己这样经不起诱惑。几千年前的那只狐狸明明比她手段更高明,他却把她进了万妖卷,现在面对的仅仅是个凡人,他竟毫无招架之力,难道渡劫的时候到了么?
另一只自由的手冷而滑,从他胸膛蜿蜒向下,落在那里。他不由瑟缩,脑子里架起了风车,嗡嗡地转动呼啸。她迂回逗弄,看他从无声抗拒,到无可奈何地挺立,看他喘息着,像个无所适从的少年。
崖儿心底涌起一片柔软,毕竟是亲近过的人,虽然他追着喊着要杀她,但只有在他身边,和他肌肤相亲时,她才能感受到少有的安心。有一刻忽然倦懒,想靠在他身边好好睡一觉,可惜这个愿望这辈子恐怕也不能实现。他们是夜晚的伴侣,白天或是人前,必须互相憎恨,躲闪追杀。还好这执法者对她终有私心,否则人与仙斗,绝无可能。
她要利用这仅剩的一点优势,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内必须设法逃离这里。她亲吻他,然后嘴唇跟随手指的轨迹,甜蜜地包裹住他。
他狠狠抽气,黑暗里像条跃上岸的鱼。她技巧纯熟,极尽挑逗之能事,她能感觉到他真气大乱,那根随他心意变幻的缚妖索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松了,蛇蜕一样,无声地落到了地上。
她还是走了,如果说第一次欢爱后他还有力气去看守她,第二次他已经陷入昏聩,不知今夕何夕了。
远处的鸡啼鸣过了三遍,第一簇晨光穿透虚掩的门,打在古朴的青砖上。他平静地穿好衣裳,开启门扉走了出去。
四下不得见,他当然不能奢望她早早起身在厨房忙碌,甚至昨晚自己究竟有没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