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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奇怪的道:“皇上不累吗?”要是她被刺伤,又流了这么多的血,怕这会儿早就睡着了。
这个问题,他也想问问自己,然而,陈韫玉一走近,一拉开薄被,一躺下来,轻轻柔柔得卧在身边,他的困意竟像排山倒海般涌来,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便是陷入了沉睡。
祁徽:呵呵,别想太多。
第15章015
???不过是他自己对自己的禁锢。……
原本病弱的人,经过这一番折腾,到得第二日,便是显出后果了。
祁徽一下床就头晕目眩的,差点一头栽倒,吓得长青连声叫道:“哎哟,皇上,您就躺着吧,千万别动了,要是有个什么,奴婢们的脑袋要不保!”
惊动到陈韫玉,她放下书卷走过来,只见男人的脸色比起平日里的苍白,多了些青色,那嘴唇也是一样,看着吓人,许是昨日血流多了,还走来走去的,到底吃不消。
“皇上。”她上去扶他,一边吩咐云竹,“你打水过来,让皇上洗漱。”
脚底虚虚的,好像踩在棉花上,全身都没有力气,祁徽只好坐回去,洗漱过后,靠在床头闭着眼睛。
“膳房已经备好早膳了,有清粥,芙蓉豆腐,鱼肉圆子,太医说,吃这些好,才睡起来容易克化,”陈韫玉目光落在他脸上,只觉他虚弱的可怕,便又想起那传言,原本都说活不长,偏偏还受伤了,声音越发温柔,“等到中午,可以多吃些,不油腻的都行。”
这语气里多了几分怜悯,祁徽睁开眼看向她。
黯淡的人儿,这瞬间却突然明亮起来,陈韫玉怔了一怔,发现祁徽的眼睛真是生得好,长长的,总含着水光,眼珠又乌黑,对上了,好似见着山间的溪流,是了,还有点冷。
“你是觉得朕要死了?”他突然问。
陈韫玉吓一跳,这在心里想的,万万不敢说出来,垂着头道:“皇上定会长命百岁的。”
呵,健康的人都不能长命百岁,何况是他?只不过他死了,她可曾想过,自己会是个什么结果?祁徽看着她,心想如此颜色也只能在宫中终老,或是凭着太后的作风,指不定还让她殉葬呢,只这人肯定没想过,还有空可怜他。他眼眸眯了眯,落于她唇上,低语:“过来。”
以为有什么要吩咐,陈韫玉坐下来,略微歪着头。
“再过来些。”
难道是悄悄话,还不能让人听见?陈韫玉奇怪,便又近些,谁料男人竟也凑近了,眼见他一双黑眸逼到眼前,陈韫玉惊得直往后退,他道:“别动。”
她僵了僵,在这瞬间便是叫他亲在了唇上。
炎热的夏天,他的唇颇是清凉,让她想起那种叫薄荷的叶子,独特的味道满溢唇角,只待他撬开唇瓣,她又忍不住缩了缩。谁料后脑勺被按住,不好动弹,还是被吃了个遍。
好一会儿男人才放开,眸子更亮了,星星似的。
陈韫玉却是满脸通红,不太适应这大早上的亲密。
粉面含娇,像向他盛放的花儿,祁徽嘴角微翘,果然一难受亲亲就好了,原先心烦意乱,不过是他自己对自己的禁锢,但陈韫玉是他妻子,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亲她,不过也仅止于此了,太后希冀抱得皇子的心愿,仍是要落空的。除非在那之前,他已经得偿所愿,也许能留下自己的血脉,想着瞄了一眼陈韫玉……
目光寸寸往下,带着一种挑剔,陈韫玉心里咯噔声,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脸不由绷紧。
祁徽道:“什么时辰了?”
原来是问时间,陈韫玉回答:“巳时了,怕影响皇上休息,没有叫醒您。”
居然睡那么久,祁徽往窗口看去,果见阳光已经十分炽烈,如果没有受伤,这会儿他该在丹房。想着,伸手碰一碰伤口,发现一点没好,还牵扯得整个肩膀都疼,看来真要休息一阵子。
觉得麻烦,他眉心紧锁。
早膳这时送了来,放在坑桌上,祁徽抬了抬手,又落下去。
看他是不能自己吃了,陈韫玉犹豫会儿道:“要不,妾身喂您吧?”
祁徽心头咚的一跳,耳朵有点发红,莫名其妙想到那条狗,内心是拒绝的,可他的手确实不能动,总不好让长青来喂……想想更无法忍受,半响道:“你会吗?”
陈韫玉笑道:“皇上,妾身有个弟弟呢,他小时候,妾身经常喂他,这有何难的?”
她端起白瓷碗,舀了一勺粥在嘴边吹。
早前太后说予他择妻,也是查过的,晓得她家世清白,别的他便没有在意,问道:“你还有弟弟?”
“是啊,妾身弟弟叫陈溶,今年十一岁。”她把粥递给他。
“今日不试毒了?”他想到昨日之事,挑眉道,“昨日这般凶险,你竟乱吃那鱼汤。”
“还不是皇上疑神疑鬼,妾身看着那鱼汤熬出来的,岂会有毒?偏偏皇上不吃……”不过她大人有大量,他既然知道错了,便不追究了,将粥送过去,“这粥也早有人试过,瞧着应该很好吃,放了鸡汤,里面还有石耳,肉糜呢。”
祁徽低下头,含住勺子,有点别扭。
不过,吃第二口时好像好点了。
“夹个圆子。”他道。
陈韫玉便是拿筷子夹起来,送到他嘴边,怕碎屑落下来,她拿一个小碟在下面托着。
果然有经验,祁徽嘴角一翘。
早膳吃完,陈韫玉觉得整条手臂都酸了,心想明明他平日吃得挺少的,这回竟吃那么久,许是昨日受伤,胃口变大了?倒也是好事,不过以后的一日三餐,都要她喂呢!
陈韫玉揉着手臂,想哭。
宫里最近戒备森严,到处都有护卫巡逻,蒋绍廷站在宫墙之下,瞧着远处的延福宫,后悔得肠子都发青。他着实没有想到平日里那抖抖索索的小黄门竟然会有一身好武功,还以为陆策不在,便有机会了,结果却是打草惊蛇。不过那黄门是常炳送于祁徽的,他竟是一点没有透漏底细,约是只有太后知晓,难怪曹国公一直不曾动手,倒是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偏偏要试。
蒋绍廷手握着剑柄,想到昨日被父亲训斥他轻率,狠狠咬了咬牙。
数日过去,祁徽伤势稍许好了些,这日用完膳,与陈韫玉道:“实在百无聊赖,你去外面摘些花来,朕教你插花。”
这话抚慰了她发酸的手,陈韫玉惊喜道:“要摘什么花?”
“什么花都摘些。”祁徽道,“你把宫人带去,摘得越多越好。”
陈韫玉答应,便是招呼了云竹云梅离开延福宫。
他靠在床头,瞧见屏风之后,那狗儿的窝,与长春道:“你身手好,带只狗出去不难吧。”
“什么狗?”长春一怔。
“娘娘的狗,你找个机会送出去,不要被任何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