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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无言。
景砚怜惜地擦过宇文睿的眼角,顿时,指腹上的泪珠烫着了她,“无忧,你别难受。我之昏厥,是因为想到你皇兄的曾经,心中痛楚一时难抑。但只是痛楚难过,却并无其他,更不会责怪你……”
“我与她之间的一切,我本是怕与你说的,因为担心你多想,担心你受伤害……但是无忧,今日,此时,我敢将与她的曾经坦于你的面前,实是因为你我的心彼此相许,你懂我,我亦懂你,我与她的过往不会再成为我们之间的隔膜……”
宇文睿动情地打断她:“我懂!她于你是过往的美好,是特别的。她是我的姐姐,我不会再吃她的醋,不会再因为她而跟你闹脾气!”
宇文睿说罢,又不放心追道:“你答应我,以后也不再担心我会因为你和她的事吃醋,好不好?我不许你难过……”
“好!”景砚潋滟着水眸,亦动情地看着她,“无忧,你很好,真的很好……”
宇文睿被夸得微红了脸,眼睛亮晶晶的:“那,我抱着你好不好?嗯……你身子可有不舒服?”
景砚弯着眉眼瞧着她,“是有些不舒服……”
“啊!”宇文睿一惊,作势起身,“那我喊阿姐来!”
景砚抿唇笑道:“不过,你若抱着我,我就不会不舒服了。”
她说着,冲着宇文睿伸展开双臂。
如此情状,宇文睿焉会不懂?景砚主动若斯,她怎会客气?遂什么都顾不得了,甩了鞋子,偎近景砚身旁,却又小心翼翼地拉她入怀,仿佛对待一碰就会碎裂的致瓷器。
“如此,可好?”宇文睿抱了景砚的娇躯在怀,手臂虚虚地环住她,轻声地问着。
“嗯,怎样都好。”景砚在她怀中闭上眼睛,轻喃着。
只要是你,怎样都好。
“头还晕吗?”宇文睿在景砚的耳边柔着声音问。
想来是已经习惯了与这人的亲密了吧?纵然这样的耳鬓厮磨,景砚也没有了最初的羞涩无措,而代之以心内一团安然平和,仿佛两个人本该如此亲密似的。
“不晕了。”
景砚的指腹擦过宇文睿肩下的衣料,抚平那处褶皱,“你许久不曾休息了吧?”
确然如此。景砚晕厥,她哪里有心思休息?更别提换什么衣衫了。
“我有武功护体!身子骨结实着呢!”宇文睿大喇喇道。
景砚知道她在安慰自己,更欣慰于她的体贴,向她怀里蹭了蹭,呢喃:“陪我睡会儿……”
宇文睿自然说好了。她巴儿不得抱着景砚睡到天荒地老呢!
景砚突地想到什么,轻推宇文睿:“五原城的诸主事是不是还候在外面呢?”
她果然是极通透的,已料到身为太后的自己,昏厥在五原城郊,五原城中诸官员岂不吓得半死?
宇文睿笑:“砚儿聪明!”
“还笑!”景砚嗔道,“他们都是你的臣子,你也忍得下心让他们一直跪等着战战兢兢?”
宇文睿哼哼哼:“谁让他们拿着朕的俸禄呢!有事儿没事儿多担担心,省得以后懈怠国事不知忠君爱国勤政爱民!”
“坏……”景砚轻捶她肩头。
媳妇儿发话了,宇文睿自然乐得照办。她想唤来魏顺,令他传口谕,就说“太后凤体无碍,众卿都散了吧”。
可不待她唤来魏顺,申全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陛下!陛下?”
宇文睿皱眉:“什么事?”
她心念一动,不舍地松开景砚,又替景砚掩好锦被,端坐在榻前,道:“进来吧!”
申全确是久在宫中侍奉的,经验老到,知道眼下轻重缓急。皇帝命他入内,他才敢进来,掩好门,方开口道:“何大人要面圣。”
“哪个何大人?何冲?”宇文睿暗惊。何冲不是被她派回京中打前站去了吗?怎么这会子出现在这儿了?莫非……京中有变?
宇文睿一颗心提起,忙吩咐道:“快传!”
申全刚要离开,又被宇文睿叫住:“先散了门口那些人,再传!”
申全是个明的,立时明白此事非同小可,登时答应着去了。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群臣散去的谢恩声。宇文睿转过头,与景砚对视,二人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忧虑。
何冲被传了进来,不止他一人,随着进来的,还有一名侍卫打扮的无须中年男子。
景砚和宇文睿更觉心惊:这不是太皇太后身边贴身侍候的心腹内监吗?
“到底是什么事?”宇文睿急问道。
何冲和那名内监慌慌张张地行了礼,急回道:“太皇太后,病危了!”
第192章疾驰
那名内监小心翼翼地取出贴肉而藏、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副纸笺,呈给了宇文睿。
宇文睿打开它,只一打量,便认出来是寿康宫太皇太后惯用的纸笺。她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也顾不得礼仪了,以最快的速度展开
同景氏速归京。
只有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笔势不稳,字迹边缘颤得厉害,可以想见写字的人当时是何等的急迫与病弱不堪。
这是太皇太后的亲笔所书,宇文睿认得。尤其是,字下面还有太皇太后的私章戳印。如此,便确定无疑了。
宇文睿的心又沉下去了几分。
这是令她和景砚火速归京的懿旨,由此可推知太皇太后眼下的病势是何等的重,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而她和景砚都不在京中,只有吉祥还小,北郑初平,御驾在外,京中人心难不稳,极易生变生乱。
宇文睿做了多年的皇帝,对这其中的关节一想便便知。她转手把纸笺交给了景砚,她还有话要问这名内监。
景砚接过,只一眼就瞥见了“景氏”两个字,不禁一痛。
果然不愧是曾母仪天下之人,不愧是段氏女……景砚苦笑:身染重病,性命垂危,还惦念着大周江山的稳固,还没忘了……生分!
如此想着,景砚更觉得刺心了。
她猜想太皇太后是不愿见到自己的,然却特特地令自己也与无忧同归,必有其深意。
景砚心中隐隐的不安感愈甚了。
只听那名内监正在回宇文睿的问话:“……是在一个月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突然咳了半宿的血……”
他说着,似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来,仍心有余悸似的,“自那日起,她老人家缠绵病榻,太医院的诸位大人用了许多药,也不见什么起色,她老人家倒是越发瘦弱了下去。”
“太皇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吐血不止?”宇文睿拧着眉头问。
“这个……这个奴婢当真不知。”内监垂下头去。
宇文睿观他神色,就知道其中必有内情。
“你们离京时,是谁在母后身边侍奉?”景砚忽问道。
“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