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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爵顶着一头鸡窝,睡眼惺忪地看着父亲接过,干皱的嘴唇横成一条线。
“妈。”梁星爵喊了一声,梁母立即像是做贼一般缩了缩脖子,梁父脸上也满是尴尬。
梁星爵看了一眼那叠钱,问:“妈,爸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星星,”梁母赶紧走过去抓住儿子的手臂,“哥哥要结婚了,女方家要十万元的礼,爸爸只是个老师哪有那么多钱。你当弟弟的支援哥哥一下,好不好?”
梁星爵只觉得一股血气往头上涌,他可清楚地记得那个“哥哥”狠狠把他甩出去大骂“野种”。
“你一次也没有跟我和妈过过年。”梁星爵看着父亲,眼里带着不悦。
梁父眼里一颤,随即又冷脸道:“你也知道我有难言之隐。”
梁星爵“呵”了一声,原来特意过来和他们过年还不敢三十的时候过来,亲手给他夹菜,陪母亲在家里过夜,就是为了这么一叠红色的东西。
“星星!”梁母拉着儿子着急地道。
“妈!”梁星爵气恼地看着母亲,“我吃住上学,他有没有给过一毛钱?”
“爸爸的工资卡在他老婆那里,也是没办法的啊!”梁母纠结着眉毛,求助地看着儿子。
“对啊,他有老婆啊妈!”梁星爵冲着母亲大吼,“这个男人做了什么?值得你那么多年甘心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星爵!”梁父大吼一声。
梁星爵将通红的眼睛看着那个他或许应该称为“父亲”的人,“你想要钱是不是?”
梁父脸红到了耳根,恼羞成怒地看着红色的纸张。
“好,你能和你老婆离婚娶我妈,让我不再是父不详的孩子么?”梁星爵在“父不详”三个字上狠狠落下重音。
梁父眼神游移,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工作了,我演戏了,我有钱,以后挣的会更多,”梁星爵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男人,“可你真的有脸拿这些钱么?!”
梁父两眼冒火,还未动手,梁母便一掌打在梁星爵脸上。
梁星爵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眼里说不清是悲痛还是忿恨。
梁母颤抖着手,开门推着梁父道:“你先回去,这边我和星星说。”
梁父捏着钱看了一眼低着脑袋的孩子,便快步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家。
关上门,梁母眼里满是水气,“星星……”
“别碰我。”梁星爵站在那里,声音冰冷。
梁母怔怔地站着,狭窄的玄关仿佛封箱,关得两人几乎窒息。
“妈,”半晌,梁星爵才带着哭腔道:“你和爸分开吧。”
“要是分得开,”梁母将高大的儿子搂入怀中,“妈早就带着你走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梁星爵颤抖着双肩,“我宁愿我从来就没有出生。”
“星星,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梁母瞬间眼泪横飞,“妈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了啊!”
梁星爵紧闭着嘴忍住哭声,默默地让母亲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十年之梦》与新文《刺客》交替更,即《十年之梦》隔日更。
第32章章三十二 如果想念你
窗外嘻嘻哈哈地跑过几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孩,梁星爵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春节晚会还没开始,主持人带着标准笑容介绍此次晚会的看点与嘉宾。
“星星,吃橘子。”自打早上梁星爵爆发之后,母亲就像佛爷一样供着他。
梁星爵没有拿水果,眼睛盯着电视屏幕。
“星星想吃饭了么?我去把菜热一热。”梁母问。
梁星爵微微皱眉,为什么他得吃那个男人剩下的菜?
梁母立即发觉他的不满,“妈立即就把那些菜倒了,给你做新的!”
梁星爵不答话,梁母只得站起来,拖着步子去厨房做年夜饭。
明明母亲没有做错什么,可自己就是心中不悦,一个字也不想搭理。梁星爵伸手拿了一个橘子,淡淡地叹气。
过了一会儿手机忽然铃铃作响,梁星爵拿过来一看,立即像是鲤鱼一样坐起来。
看了一眼在流里台洗菜的母亲,梁星爵拿着手机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接通电话。
“星爵?”那边想起低沉的声音。
“征哥!”梁星爵高兴地喊。
听着像是小狗一样兴奋的声音,墨征笑了笑,“新年快乐。”
“征哥也是,”梁星爵答了,立即补上一句,“新年快乐。”
“吃年夜饭了么?”墨征问。
“还没。”梁星爵答。
“我也还没吃,估计我妈打算做一桌满汉全席。”墨征无奈地笑了笑。
梁星爵神色一暗,又打起神道:“征哥回家了?”
“嗯,再忙过年也得回家啊。但是回家又得听我妈言辞教育,实在是……”墨征感叹道,其实是家里听闻他和段笙分手,立即找了十几家他们看来门当户对的女孩照片给他,打算这十五天都安排相亲。他实在烦得很便借口逃了出来。可游荡来游荡去有些无聊,便拿出手机打算和人说说话,鬼使神差地拨通了梁星爵的号码,也许是有类似境遇的人比较安心吧。
“哦,我妈倒是唠叨得比较少。”梁星爵用脚尖点了点地面。
“你就幸福了。”墨征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抱怨相亲的事。
和父亲大吵一架,和母亲关系脆弱,哪有幸福可言。
梁星爵叹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征哥咱俩其实同病相怜啊。”
听筒中传来一阵笑声,梁星爵也跟着笑了起来。
“征哥你……见到父亲了么?”梁星爵小心翼翼地问。
“嗯,”墨征倒是没有什么忌讳,“他也上了年纪,大多时候都待在家里。”或者是病房中。
“你母亲现在应该很高兴吧?”梁星爵问,毕竟墨母是因为常年两地分居才恼怒,如今墨父在家大约就释怀了吧。
“吵了那么多年没有离成婚,也做不了夫妻了。”墨征靠在墙壁上,带着难以言喻的伤感。
“哦,抱歉。”梁星爵瓮声瓮气地道。
“没事。”墨征笑了笑,“你呢?这几天怎么样?”
“嗯……其实……”梁星爵觉得口腔干涩,“昨天我爸过来了。”
那边顿了顿,才问:“过来过年?”
“算是吧……”梁星爵苦笑了一声,“从我妈那里拿了不少钱回去给他儿子结婚。”
“给他儿子”墨征听着这个称呼有些忧心,梁星爵似乎与父亲之间筑立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他自己和父亲关系也十分糟糕,看着别人父子不和,难感同身受。
“星爵……”墨征叹了一声。
“挺难受的。”梁星爵鼻子发酸。
“嗯,我明白。”墨征的声音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