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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松开了她们,然后把瑛哥抱离了公主,放在地上,说:“公主,孩子们坐了很长时间马车,有些困乏了,他们初来乍到,对新环境怕是不适应,我领他们去看看新屋子,熟悉一下下人,很快就会回来。”
然后严厉地命令两个孩子:“跟母亲告别,从明日开始要早起,每天都要过来给母亲请安。”
两孩子听话地对公主拜别,然后被陈世美带下去了。
等驸马和孩子们出了屋子,公主的乳母忿忿不平道:“公主,那两个孩子的模样同驸马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算是族兄的孩子,也不可能长得如此像驸马爷,您不觉得可疑吗?那日寿宴上的女子所说的话,也许……”
没等她说完,公主的脸一沉,训斥道:“住嘴!驸马也是你能诟病的?滚!都给我滚出去!”随手推翻了身旁的桌子,碟子碎了,梅花糕散落在地上。
乳母不敢再出声,领着其他的侍女全都退了出去。
公主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上,泪水很快氲湿了柔软的枕面。半晌掏出枕下的小香囊,拿出里面打成结的两缕头发细看。这是她和陈世美大婚时剪下来的。
结发夫妻,永结同心,真是可笑!陈世美的结发之妻可不止她一人。
虽然早就怀疑那个女人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没有证据她不愿意给自己添堵,权当没这回事。如今,那两个孩子就站在她面前,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陈世美,好大的胆子,明明有妻有子,却敢到皇家来骗婚!
公主既为他的欺骗感到愤怒,又为自己的无奈感到悲哀。
和他成亲三年了,还是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人。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对她总是那么温柔体贴,细心周到,可这根本就不正常。她虽不知道民间的夫妻如何相处,但却知道母妃耍脾气时,会和父皇吵架,把父皇气得甚至嚷嚷要把她关进冷宫,可过后两人和好如初,依旧是蜜里调油。
而陈世美从不对她生气,从不与她吵闹,当然也从未与她蜜里调油过。除了在床上有热情外,其余时候对她永远都是那么温润和煦,还有敬而远之。
他从不与她谈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过往经历,也从不对她述说他的喜怒哀乐,从不倾诉他的忧伤烦恼。
她曾想做他的好妻子,让他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告诉她,她好歹是公主,也许能为他解决困难。
可他却温柔地说:“公主,你身体不好,情绪不能波动太大,我是男人,自该顶住一片天为你遮风挡雨,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养好身体,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就行。”
那时她为自己找了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而感到幸福无边。
与他生活越久,她就越爱他,越爱他就越想了解他。可是与他接触得越多,她心里越没底,她发现她根本就走不进他的心里去,他表面温柔款款,内里却冷硬无比,他的心门对她紧紧关闭,她根本就不了解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什么。他什么想法都不与她说。
她回想着那两个孩子的样貌,心里越发堵得难受,陈世美心里是喜欢那个女人吧?孩子都给他生了两个,能不喜欢吗?他对那个民间女人什么样?也是一脸温和却难以接近,还是会和她吵嘴打架?然后就像乳母说的民间小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她虽贵为公主,是父皇唯一的孩子,但并不能肆意妄为。如今父皇身体每况愈下,因没有儿子,朝臣三五不时地就会在朝会上提出让父皇早日从宗室中挑选出太子来,以固国本。不管太子是谁,为了名正言顺,肯定会被皇后记在名下抚养,皇后养大的孩子对她和母妃绝不会友好的。
父皇少年天子,即位三十多年,仍受制于世家大族。外戚曹氏势力强大,因此曹皇后不受父皇宠爱,二十年来父皇从未踏入她的寝宫,当然她也生不出儿子来。她没有孩子,也不允许宫中其他孩子降生,她未出生便遭到皇后毒手,因是个早产的病怏怏的女孩儿,父皇又拼尽全力地保护她,所以曹氏放过了她,她才能活到现在。父皇曾两此下旨要废了曹皇后,可都被世家挡了回去。
父皇没有别的骨肉,一生受制于人,出于对世家的恨,因此给她挑了寒门的状元郎,让她永远能凭借公主的身份压夫家一头。父皇这么器重陈世美,给他滔天的权势,既是为了弥补把她这个女儿嫁入寒门的亏欠,也是为了让陈世美与世家分权。
陈世美后来有意无意地提出革新的想法,打动了父皇的心,父皇一直都想把世家力量拔除掉,好按照自己的心意废立皇后,挑选继承人,让皇权再不受压制。所以父皇是一定要保陈世美的。
此时陈世美要求把孩子们记在她名下,必定是有恃无恐了。
公主心里虽意难平,但她从小在宫中长大,所受的教育和见识使她比一般女子的视野更加开阔,能站在更高的政治角度上权衡利弊。她同陈世美还有父皇母妃,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革新成功,瓦解了曹家王家的势力,她和母妃绝对是其中的受益人。所以,即使被丈夫欺骗,还要在人前为他遮掩丑闻,甚至还要为他养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堂堂公主,也要忍辱负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想到这些,她恨恨地捏着两缕发丝,擦干了眼泪。
陈世美到了兰馨苑,吩咐下人们仔细看顾少爷和小姐,然后又叮嘱冬妹道:“刚换了新地方,恐怕你弟弟会哭闹生病,让他先在你这儿住半年,先适应适应。”
随后凑近冬妹压低声音说:“你娘不在身边,爹爹也忙得很,弟弟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你要对他多上心。如果有下人给你们气受,或是对你们不敬,你不要自己处理,一定要告诉爹爹,爹爹为你们做主。”
见冬妹点头答应,便又嘱咐了几句,方才离去。
两个孩子洗漱完,等下人们熄了灯,放下幔帐,退出内室后,冬妹给瑛哥盖好被子,搂着他小声说:“弟弟,那位公主是母亲,不是娘。你千万别忘了娘啊,咱们都是娘生的孩子。”
瑛哥困得睁不开眼睛,嘴里嘟囔着:“姐姐,我想娘,还有阿叔。”
冬妹的眼圈一红,轻轻地拍着瑛哥,喃喃地说:“睡吧,也许梦里就能见到娘了。”
第60章夜谈
哄睡了弟弟之后,由于新换了环境,冬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自上元节母子三人分开后,因陈世美迟迟不见潘氏寻来,后来她又突然出现在他的寿宴上羞辱揭露他,所以他气得要命,几次问冬妹,在他没遇到她们娘几个之前,她们住在什么地方,同什么人来往。
冬妹可不是深宅大户里养大的小姐,她已经懂得了不少男女之事以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