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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会不会再相见,则为敌?
王延龄见她伤心成这样,含着泪恋恋不舍地看着远去的马车,以为她是舍不得陈世美。
他已经对她陈述了其中的厉害,既然她舍不得陈世美,就更应该谨言慎行,不能让人对她的妇德产生诟病。如果陈世美怀疑她不贞,还会要她吗?真是个蠢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想通过他宰相之手,迫使皇家承认她的身份,好重回陈世美身边吗?如果是那样,将来让她指证陈世美欺君罔上,她会不会出于保护陈世美,再反咬一口,给他这个宰相扣一顶陷害忠良的帽子?
想到这,王延龄觉得一定要把这个桀骜不驯的女人给控制住。
他回到桌边,伸手又倒了一盏茶,冷冷地说:“看来夫人对我真是死心塌地啊,竟然不怕被关进我家后园子,就那么急吼吼地想告知你家官人你与我有私情的事。别忘了,你不守妇德,要想进我宰相府的门,必须先抽上二十鞭子,给你个下马威,才能进我门来。你先等几天,等我夫人从庄子上回来,我让她找人同陈世美周旋,给你弄份休书,或者弄份卖身契也行,这样才好把你弄进我府里。”
艾怜看着对面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王延龄,没敢和他顶牛,轻声说:“相爷您误会了,我不是对陈世美旧情未了,也不是想进宰相府的门,我只是想孩子了,觉得马车里好像有我的儿女。”
王延龄教训她说:“请夫人你以后做事要先过过脑子,也请夫人你明白,惹怒了我,我不会比陈世美更好说话的。”
艾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气氛冷了下来,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说,王延龄叫来影十和小七,让他们护送艾怜回府。
等艾怜走后,他找来自己带来的一个侍卫,让他去查一下刚才驸马府的马车里坐的是谁,去了哪里。
开宝寺位于东京城东北隅,与大相国寺分辖东京各寺院僧侣,共二十四院。
在庄严宏伟的大雄宝殿上,冬妹上了三炷香后,合掌默念道:“佛祖,请保佑我爹娘身体健康,愿娘亲能隐忍一些,多为父亲着想,一家四口好早日团聚,请保佑弟弟平安长大。”许完愿后虔诚地拜了三拜,方起身离开。
因冬妹是公主的女儿,寺院里不敢怠慢她,专门空出来一处禅院供她休息。一位老和尚引领冬妹一行人前往禅院。路上,冬妹看见一个院落中矗立着一座宝塔,便好奇地停下来看了几眼。
老和尚介绍说:“施主,这是福胜塔,是汴京各塔中最高的一座,坐落于福胜禅院内,是一座八角十三层的木塔,由都料匠喻浩主持建造的。施主请看,此塔塔身不正,向西北方向微微倾斜,塔建成后,当时有人奇怪地问他原因,喻浩说:‘京师地势平坦,四周无山,此处多刮西北风,不到一百年,大风就会把塔吹正了。’据说,在星光暗淡之时,遥遥望去,塔顶会隐约放出金色光芒来。”
“真的吗?”冬妹被这座塔所吸引,好奇地问道。
老师父说:“我从未在夜里遥望过此塔,不知道真假。施主将来有机会可以亲自印证一下。”
冬妹一听,点点头,于是对着塔的方向,双手合十,拜了一下,然后继续随老和尚去休息的禅院。
幽静的禅院里,冬妹被安排在一间禅房里歇息。
婆子过来伺候她摘下了头上的钗环,小丫头整理好了床榻,请她到榻上歇歇腿脚、眯个午觉。
冬妹躺下后,以要独自静思为名,屏退了丫头婆子,只命令秦永一人留在门口守卫。
室内静悄悄的,外面的鸟鸣声传进来,引得冬妹心烦意乱。她在榻上辗转反侧,耐着性子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然后起身穿上绣鞋,挺直身板端坐着,朝门口命令道:“来人,给我倒盏茶水来!”
听到了冬妹唤他进去的声音,秦永紧绷的心才略略放下些。一路上没有她的命令,他并不敢随意同她搭话。后来见她把婆子丫头都赶出去了,唯独留下自己在门口守着,便知道她有话要同自己说,虽然心里急切,也不得不耐心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终于等到了她的命令,秦永轻轻地推开门,进入室内,到桌旁倒了一盏茶,然后恭恭敬敬地来到榻旁,双手奉给她。
冬妹拿着帕子隔着,避碰到他的手,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放下茶盏,正想着如何开口。
这时,秦永快步走到门口,向门外看了看,然后关上房门,回过身来急切地问她:“冬妹,你娘在哪里,她好不好?”
冬妹一听愣住了,反问道:“我娘不是同你在一起吗?”
第74章心头宝
秦永一听更急了,问道:“上元节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卖汤圆的老翁说你们被一辆马车带走了,我找了整整一夜都没找到,后来又寻了七八天,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是和你娘一起坐马车走的吗?你娘呢?”
冬妹一听,有些不信地问道:“阿叔,我娘难道没回你家里吗?除了你家,她谁都不认识,那她会去哪儿呀?”
秦永急忙说:“找不到你们,我急得病了一个多月。后来,韩爷举荐我来投奔驸马,我见你和瑛哥长得很像驸马,心里一直都在猜测着他是不是你们的父亲,直到今儿早晨看到了你。你快告诉我,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娘到底在哪里?”
冬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果然消瘦了许多,胡茬也长出不少,一脸阴沉、沧桑、焦急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得知娘不见了,她急的哭了起来:“那晚,娘不肯同爹爹走,爹爹一生气就把娘踹下了马车,然后把我和弟弟带进了一个院子,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娘。”
秦永一听大惊道:“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冬妹呜咽着把那晚发生的事详细地说给他听了。
秦永一听心如刀绞,他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女人,竟然被那个男人如此狠心对待,竟然深更半夜被踢下了马车抛弃在陌生的街头。一想到潘氏那标致模样,他就更加担心,万一她被不法之徒盯上,奸\了、卖了或是杀了可怎么办?
他心急如焚地问:“你还记不记得是在哪条街上,哪个路口?”
见他如此着急,冬妹再一次断定她娘确实是没回秦家,一想到来京城的路上有时会遇到猥琐邪恶之人,她的心也揪了起来,再也顾不得避嫌,拉住秦永的手臂哭着问:“我娘会不会出事呀?阿叔,求您一定要去找我娘,求求您,去找我娘啊。”
秦永安慰她说:“好,今晚回去后我就去找。你娘到底是在哪里被驸马爷踢下车的?”
冬妹抹着眼泪摇摇头:“不知道,我上了马车后,再也没向外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