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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艾怜咬牙切齿地说:“你说得对,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痛苦的。我服判,不用再改了。”
王延龄松了口气,柔声说:“你暂且忍一忍,等天凉后,我想法子让你暴毙而亡,然后偷偷将你弄出去,给你换个身份。再过个一年半载,等这个案子被人淡忘时,我便前去迎娶你。虽然以后你只能待在后宅里,但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以后如果我到地方上去巡查,一定把你带着,我们趁机游山玩水、饱览河山。好吗,你愿意把你的后半生托付给我吗?”
艾怜看着他如画的眉眼,见他深潭一样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面上呈现出的是满满的柔情,便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眼下的这个结果算不算游戏过关?
直到现在,她仍旧无法预测自己的命运,到底系统想要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如果通关了,她应该就此回到现实世界去了,那她和王延龄根本就没有未来;如果未通关,她还要想办法把陈世美往死里弄,否则,系统说了,死的就是她。
要不就是回到现实世界,要不就是死在游戏世界,她和王延龄……
艾怜不忍再想,不敢去想。
她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龙涎香味,很是不舍。
他的胸前有些硌人,艾怜很不舒服,问:“你怀里揣的是什么东西呀?”
王延龄轻轻推开她,从衣襟里掏出个小瓷瓶来:“你那药膏用完了吗?我又给你带来一瓶,你既然服判了,一会儿我让狱卒摘去你的镣铐。”
说完,他打开瓷瓶的塞子,挑出药膏来轻柔地涂抹在她的手腕和脚踝上。
艾怜最喜欢看他给她上药的样子,他全神贯注地细细涂抹着,修长的手指在她皮肤上来回揉着。
她见识过他冷冽杀人的狠戾,也知道他的手上有力拔山兮的劲道,这双杀伐决断的武者的手,这双权倾天下执掌江山的手,此刻正细心呵护着她,温柔地为她的伤处按摩着。
艾怜有些感动,忽然很想尝一尝他的味道,万一,万一哪一天陈世美突然就死了,她会去哪里?
王延龄,这么个好男人,她还未曾好好地珍惜和对待。他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她刚刚还对他说出那样扎心的话来。她觉得很是愧疚于他,想弥补一下刚才对他的伤害。
可是,这一个多月来,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没有条件梳洗沐浴,虽然自己已经适应了,闻不出异样来,但想也知道此刻身上的味道一定很是浓重,难为一向养尊处优的他竟能忍受得了,抱了她这么久。
艾怜忍不住抬头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亲昵的动作使王延龄明白她彻底地消气不再怪罪他了,便回应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感觉到不满足,便低头去寻她的唇。
艾怜忙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不许你亲我,我已经很久没洗澡没洗脸了,我可是有尊严的。”
王延龄闻了一下她的头发,拿下她的手,嫌弃地皱着眉头说:“你身上的味道的确是不好闻,那边那罐子里可有清水?你漱漱口去,我只亲亲你的嘴。”
特么的,敢嫌弃姑奶奶!
艾怜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恼怒地说:“我向狱卒要了青盐,每顿饭后都会漱口的,我身上脏又不是嘴里脏,你讨厌!我不想再同你说话,你快走吧!我……”
话还未说完,唇已被王延龄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和喜欢的男人接吻,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艾怜晕晕乎乎地,攀着他有力的臂膀,脑子里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王延龄抬起头来,说:“乖,来日方长,我不能待得太久,你还有什么交待我去办的事吗?”
艾怜想了想,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你千万别忘了把秦梅和秦杏赎出来,秦婶子住在永州四明县夏花村,她姓林。”
只要她一提秦家,王延龄心里就不舒服。
他不快地冷“哼”了一声,推开艾怜,起身抻了抻弄皱的衣裳,看了看她一脸期待的、极力讨好的模样,于是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然后阴沉着脸就离开了。
这小心眼的男人!
艾怜虽腹诽着他,心里确是喜欢的。
第218章痛离别
地牢的另一头,陈世美穿着白色的囚服,坐在木床上,静静地盯着牢门的方向。由于公主打点到位,他虽然身陷牢狱,却没有一丝憔悴的模样,看上去仍旧淡然如水、波澜不惊。
明日就要执行判决了,此刻他正在耐心地等着公主前来探望。
终于听见了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陈世美仔细辨认着那一串有轻有重的脚步声,面色蓦然就变了。
很快,栅栏处现出了狱卒和其他几人的影子,当狱卒开着牢门锁链时,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隔着栅栏,冲他齐喊道:“爹爹!”
听着孩子们稚嫩的呼喊声,陈世美的心中五味杂陈,每一个做父亲的人都希望他们在孩子眼里永远都是高大如山的形象,永远能为孩子们遮风挡雨提供庇护,最不愿意让孩子们看到他们落魄成可怜虫的样子。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尽管不愿意见到孩子们,可他们既然来了,也不能把他们撵回去不见。
等牢门打开后,公主拉着瑛哥的手走进来,看着陈世美有些愠色的脸急忙解释说:“驸马,我不想孩子们看见你明日披枷带锁的狼狈样子,今晚把孩子们领来与你道别,明日就不让他们送你出京了。”
想到公主也是好意,陈世美无奈地点点头。怕吓到孩子们,他面上露出了微笑,向瑛哥招了招手。
瑛哥太小,虽然知道牢狱不是好地方,但还是不能理解罪犯以及刑罚的含义,给父亲行过礼后,便上前拉着陈世美的手,见父亲的手腕被沉重冰凉的链子拴住了,便本能地排斥这铁链,于是用力地想要扯掉父亲腕上的镣铐,同时嘴里带着哭腔说:“爹爹,这里好怕人,咱们家去吧。”
他幼小的头脑认定是镣铐锁住了父亲,只要把镣铐扯断,父亲便能跟他回家了。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拽着镣铐,一下一下地,把陈世美的手腕勒得一阵阵发疼。
一旁的冬妹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上前制止了瑛哥的行为,然后掏出帕子把陈世美的手腕包上,以减少镣铐对他皮肤的摩擦。
两个孩子做着这些自认为是正确的事情时,脸上都是哭着的,滚烫的泪珠不停地滴落在陈世美的手上、腕上和心上。
这是孩子们对他的爱护,这种子女对父亲的爱是发自内心的、毫无保留的、没有任何伪装的。
陈世美不禁怆然动容,眼里湿润起来。天底下最爱他的人就是面前这一双儿女,还有旁边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