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敲定
“今天继续拉风箱吗？”凯文一脸期待地看着老马克。
而回应他的是老马可奇怪的眼神，拉风箱可不拉风，这是个苦力活，据老马克猜测当初拉德离家出走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这个，黑灰难洗还会带上一股难闻的金属味。
“嗯。”
厚重的声音响落在铁匠铺的每个角落。黑灰很快就四处飞散，凯文又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老马可偷偷观察着凯文，坚毅的样子让他有了一丝动容。
【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年轻人了。或许他真的适合继承我的手艺。】
锵锵传出很远，凯文陷入了沉思。
【风箱需要控制力度，那么，魔力呢？】
火花挥发出的光元素向凯文慢慢靠拢着。充盈的魔力小海浪般轻轻拍击着息脉壁，漩涡的中心塌陷下落，开始飞快地旋转，一滴晃响。
凯文的身体发出洁白的银光，随着他的意志，编织成一条银弧围绕旋转着，但很快又消失在空气中。
小铁锤沉重地砸在烧红的铁块上，一声冷哼则敲在凯文的心底。
“打铁还需自身硬，仅仅只学到皮毛就不要卖弄你的雕虫小技，不然——”
老马可把本该在模具中等待冷却的铁水倒入铁桶中，水和铁交融着，滚烫的铁水发出蒸腾的水汽，红色的部分很快就冷静下来，但也失去了它原有的模样。
“就像这样，没有锻造好的剑，不要说锋芒毕露，连剑它都称不上。或许它本该是把好剑，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凯文点了点头，又重新投入拉风箱的专注中。
魔力犹如水滴般慢慢凝聚起来，比之前更好控制，也比之前更加深重。凯文从来没有想过打铁真的是修练的一种，一道新鲜的大门在他的脑海中打开。
……
“哥哥，你的扣子掉了。回去我帮你缝上吧。”
伊莲睁着大眼睛，她感觉熟悉的哥哥越来越不对劲了，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就变了，变得——不像他了。
不再节俭，花钱大手大脚，也不再看曾经教堂的同伴一眼。他的腰杆总是要挺得那么直，好像这样就高人一等似得。他的眼神像极了那些富裕人家看穷人的眼神，轻蔑且冷漠。
“哦，没关系，以后换一件就好了。”维多正了正衣领，端起精致花纹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黑色金丝礼服加上优雅的姿势让他活脱脱就像一个贵族——一个学习中的贵族。
“妹妹，你觉得我像不像一个贵族。”维多很是骚包地甩了甩刚做的王城流行的贵族发饰，听理发店的老板说王城的大贵族无一不是这个造型。
苦闷的伊莲噗嗤一笑：“你不说话的时候就还好。”
“是吗？”维多更加自恋了。他看了看手表，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但很快，太阳就在天上兜了个弯，这让维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约定的时间是中午，但现在已经快到傍晚了。
一个戴着帽子男人在维多面前地空位坐下，维多和伊莲相视一眼。他们谁也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过来的。但维多知道他一定是红剑派来的人，毕竟铁瓶帮的三大把手可不方便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
“维多？”
“是莫卡欧的儿子。”维多摸了摸领子，好像这让他很不舒服。
“红剑同意了，不过你最好听话点。”
戴帽子的男人压低了帽檐，轻蔑一笑：“只不过是歌抢了钱的小毛孩，还是老实点好。”
维多喝了一口已经发凉的茶水，“等事成了，我自然会听话。”
“你说的把握呢，是什么？”
维多眼睛一寒，“最好不要想太多，我说了等时机到了我会乖乖听话。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你只是一个传话的人，坏了红剑的计划，你能承担得起吗？”
见到维多坚持，男人不吭声了，气氛有几分压抑。
“我会把话带到红剑面前的，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这么淡定。”
带帽子的男人站起，一个转身就消失在眼底，仿佛重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维多松了一口气。【终于……撑过去了。】
“到那时候，话语权是不是在你们手里还两说呢。”低语着，他握紧了拳头。
“哥哥，那个人是谁啊……”伊莲探过小脑袋，维多耸了耸肩：“一个帮我们传话的人。”
“就快了，很快我们就能过上好生活了。”
从始至终，伊莲的小眉头从未解开，她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了，即使是问问别人也好，可是能问谁呢？自从神父离开后，过去的朋友们早就各自流散四方，感情也不负当初。
【马克大叔，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对了，他或许还需要我的帮助。】伊莲摸了摸新买的钱包，偷偷看了维多一眼，发现后者独自思索着什么，她暗暗下定决心。
亚柏镇铁瓶帮总部内。
“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的模子，能出好剑，但好剑也容易伤到自己。”男人戴着北仑帽子，将脸藏得很深。
红剑双手负背，大笑道：“使剑的人要是被自己的剑伤到也怨不得谁。”
“何况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
没有得到回应，男人走到阳光下，身体绷得很直：“这次之后，你我的契约就到期了。”
红剑伸出手想摘下男人的帽子，但一道锋利的白虹拦住了他，红色的怒气迎上白虹却被瞬间刺破，割伤红剑的手指，鲜血马上涌了出来。红剑脸色大变，怒气包裹住伤口勉强止住血，但伤口上徘徊着冰冷的气息。
“不要越界。”
“这是自然，只要你解决掉那几个安乐太久的老家伙。区区几个男爵，也敢和铁瓶帮作对，亏得莫卡欧消失了，不然这还需要忍受多久。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见到你出手的样子。”
红剑的嘴角狰狞地一咧。
沉默片刻，男人说：“我会遵守的，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话语落下，男人消失在光芒之中。
留下红剑一人。
【狼刀，风箭你们两个碍事的家伙终于要消失了，莫卡欧早就不行了，空有白金七阶的实力却从来不想扩大地盘，迂腐了这么久的铁瓶帮终于要出头了，在我的管理下。】
他一拳砸在墙上，顿时撕裂出蜘蛛网状的碎纹路，仿佛这面墙就是他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