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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外所做的
映入耳帘的先是林霏发颤的嗓音:“师娘!”
随后是脚步声,紧接着陌生女子的疑惑:“公子,你可是在唤妾身?”
“你……你不认识我?”
“妾身今日是初次见公子呢,何来认识一说?”
“你……你就是桃夭姑娘?”
“正是妾身。”
“我……你怎么……”
随后软柔的笑声响起:“公子,你可是将妾身错认成了故人?”
“你当真不认识我?我是林霏啊。”
“林公子,你应是认错人了。”
厢房内倏而沉静了下来,须臾,才听那桃夭姑娘试探地轻唤了声“公子”。
林霏再次出口的声音冷静了许多:“桃夭姑娘,方才是在下失礼了,你与我一故人长得极为相似。”
桃夭姑娘也恢复了言笑晏晏:“无事,林公子莫再认错桃夭就好。”
“敢问姑娘的芳龄?姑娘是何时到这怡红院来的?”
桃夭姑娘这次默了半晌,才柔声答道:“妾身今夕二十有好些了。林公子是嫌弃桃夭年岁大么?”
“绝不是的。看来我真是认错了人,我那故人比你大许多,她……”
其后的话语突然被一阵阵尖叫截断,谢书樽蹙起眉心,不悦地望向一旁。
那阵尖叫来自隔壁的厢房,谢书樽对他人的事丝毫不感兴趣,只觉得那喊着救命什么的声音分外刺耳,扰得人心生烦躁。
不一会儿,那间厢房被人使力推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从里头跑出来,脚上未着鞋袜,一转头看见走廊站着的谢书樽,便要不管不顾地向他跑来。
可跑不出几步,那女子便被追出来的男人狠狠拽住了长发。
“跑去哪儿啊青青?我花银子买了你,今日你就是我的!”男人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模样,看着无用,但扯着女子头发的力道极大。
女子又哭又叫,嘴里一直喊着“不要”,一双眼睛更是睁得极大,死死望着谢书樽,两手还往他的方向摆动挣扎
“救救我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谢书樽淡淡望着,无动于衷,他似是被女子叫嚷地烦了,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那女子见谢书樽残忍至此,霎时心如死灰,面目一改先前的凄求,变得扭曲狰狞。
“你会遭报应的!你们都会遭报应的!”
谢书樽终于又瞥了她一眼,眼神愈发冰冷,微阖着一双丹凤眼,漠不关心地看她被人拖进厢房。
呵,报应他没见过,不知道是在地狱还是深渊,但他不是凝望深渊的人,他就是深渊。
此时,身后的厢门被推开,林霏在前桃夭姑娘在后地跑了出来。
林霏正好看到面前一幕,当即要上前阻拦,却被桃夭拦住。
桃夭朝她摇了摇脑袋,眼神微一示意,林霏便望见鸨母提着衣裙,急哄哄地带着一干龟公跑上楼。
鸨母边说着“对不住对不住,让各位爷扫兴了”,边指挥人上去捆制那死活不从的女子。
女子最终被鸨母又重又狠的几巴掌治服,昏死过去。
林霏紧抿着唇,眼睁睁看着女子被拖走,她一只蓄势勃发的胳膊,还被桃夭牢牢抓着。
谢书樽觑了桃夭一眼,望向林霏:“聊好了?走不走?”
林霏攥着手心,缓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向桃夭作了一揖,道:“在下改日再来拜访姑娘。”
桃夭微一颔首,突感面颊灼热,向一旁看去,便见谢书樽眼色不明地盯着自己,她也不恼,朝他柔柔地笑了笑,眼波流转的瞬间,百媚横生。
谢书樽扯了扯唇角,回了她个不及眼底的冷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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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林霏格外沉默,谢书樽问她:“寻到你要找的人了么?”
林霏摇摇头,显得心不在焉。
迎面就要撞上陌生人,谢书樽伸手扯了她一把,旋即不悦地斥道:“想什么,想得路也不看?”
林霏依旧是摇摇头,面色苍白地吓人。
谢书樽捻了捻手指,眉心紧蹙:“你到底怎么回事?”
无言半晌,林霏吐出一口浊气,平静望向谢书樽。
“你当时为何不救那女子?”
谢书樽撇过脑袋,冷淡地直视前方,语气变得淡漠:“她与我何干?我不想救便不救,哪来为何。”
林霏又一次摇头,却也不愿再说话。
谢书樽以为她是责怪自己见死不救,才故意摆脸色。想他何时受过别人这般的冷面,身边人哪个不是求着他能多看自己一眼,也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林霏,屡次对他不敬,亏他方才还有些担心她的身子,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他凭甚么要如此低声下气?!
愈想愈气,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隐隐闪现赤色,谢书樽突然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径自离开,却被林霏一把拉住衣袍。
林霏问他:“你去哪儿?”
“关你何事?”
林霏叹了口气,软下喑哑的嗓音:“你的屋子到期了,还有地方去么?”
谢书樽哂笑,“那也不关你的事。我在这儿,妨碍你去救人了罢。”
林霏颇有些哭笑不得,听他语气,是在同她置气?
这置的是哪门子气啊?
林霏:“关我的事!今晚你先住我那儿罢。”
第16章天晓得
谢书樽既不作声也不看她,犹自不苟言笑地矜持着,但眸色已平复下来,又重归一片岑寂的黢黑。
也只有天晓得,他那满腔怒火,早在林霏拉住他时一扫而光了。
“走罢。”
林霏无奈地又扯了扯谢书樽的衣袍,这酸气书生从鼻腔中低低哼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突然瞧见路旁的酒肆,林霏想起之前那坛,准备带给谢书樽赔礼道歉的女儿红。
现下天色不早了,若是这个时辰去找牙婆赁屋,根本来不及,而且她囊中羞涩,既不可能让谢书樽睡大街,她又不够银钱领他住客栈,走投无路之下,也只能先将他安置在自己家。
但家中毕竟有未出阁的女子,林霏对大荆朝女子贞洁重要性的认知还是有的,况且前次见面她二人不欢而散,其中矛盾还未调解好,她要领一方与另一方见面,总是要先消除一方的芥蒂才好。
如此想来,林霏便驻足在酒肆前,关切地问书生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便是酒也成。
谢书樽并非热衷于口腹之欲的人,但对吃住的讲究堪比显贵,如今见林霏一反常态,如此体贴关照自己,令他心头格外偃意,竟是压下嫌恶,陪她随便吃了些下酒菜肴。
林霏平日见赌坊里那些二流子,酒足饭饱后格外好讲话,便猜想谢书樽也是不能俗的。
眼下瞧他虽然依旧态度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