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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是哪儿?“桃夭先生”究竟是谁?
赵无眠如何得知去“晏”的道路?在太乙的是甚么入口?
谢书樽两指研磨,闭着眼在脑海中勾勒出林霏窈窕的身形,突然忆起儿时母亲为他念过的一句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唔,她太瘦了。这平时吃的都是甚么东西,看来得让大管事找个由头,给她补些津贴才行。
在书塾枯坐了一日,还不见林霏来接他,眼看夕阳便要落山,谢书樽坐不住了。
出了书塾,他面上不显,但步伐飞快地走到盘龙赌坊。进门后,他目光四下逡巡,终于捕捉到楼下与人勾肩搭背满脸笑容的林霏。
谢书樽的面色当即阴沉了下来。把自己撂在破书塾不管不顾,她倒是在外头逍遥快活的很。今早与他在一起,不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与这些莽汉粗人一道,她倒笑得眼儿都看不见了。
阿虎一手揽着林霏的肩,正大笑着与她聊着隔壁老王的趣事,突然揽人的左手大|麻,麻得他关节作痛。
阿虎“哎呦”一声痛呼,左手无力地从林霏肩上耷拉下来。
林霏见阿虎脸上横肉都挤做一团,忙问怎么了。
“妈了个巴子,是谁拿东西扔你爷爷我?!有种站出来和你爷爷单挑!”阿虎大吼,还瞪大两只虎眼,扭着粗壮的脖子四处探看。
谢书樽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无视一旁怒气冲冲的阿虎,蹙着眉心盯着林霏。
“你今天打算何时去找我?”
林霏听出了谢书樽的粗声粗气。她打发走阿虎,为自己再次遗忘了谢书樽的存在而窘迫。
但思及自己今日做的决定,林霏纠结一二,还是直言不讳道:“书樽,今日你先住在客栈罢。明日寻个时间,我陪你一起去找牙婆赁处新屋。”
听完林霏所言,谢书樽强压下心头忿闷,还有些许未察觉的委屈。他在书塾等了她一天,一见面她竟然说这些。
“你有银钱了?为何突然……撵我?”
“撵”这词让林霏顿感愧怍,再瞧谢书樽的神情,仿似她刚刚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林霏解释道:“我和小妹不日便要离开夔州了,走之前总要先安顿好你。”
谢书樽追问:“去哪儿?”
“北上。”
谢书樽突然扯出笑靥,“正好。再有三月便是正试了,我正发愁,如今正好与你一同北上去长安。”
林霏欲言又止,正想问他真的准备好了么,平日她没瞧见他如何认真读书啊,况且荒废学问这么久,现在赴京合适么。但意识到这么说有些伤人自尊,特别是谢书樽这种脾性的,她又忍住了。
又听那要面子的人悠悠道:“林霏,你说过有任何困难就找你的。”
林霏吃瘪,彻底无言了。
谢书樽这才舒坦了些。看来让大管事给她补津贴的想法,必须掐死在摇篮里。
唔,得让大管事找个借口,扣扣她的日俸才行,得她有闲钱想东想西。
第22章梦行症
最后谢书樽还是没住成客栈。
四海客栈的掌柜见林霏要赊账,说什么也不同意,其他几间亦是如此。
无法,谢书樽还是宿在林霏那处。他没有避嫌的自觉,平日表现更是一派正常,一时倒混淆了林霏的视听,让她对谢书樽的判断摇摆不定。
林霏心中觉得谢书樽有问题,却捏不住他的把柄。她不是妄下定论之人,能让她信服的向来都是证据。
自那夜与杨灼华会面后,林霏便生了要去汾阳一探究竟的心思。或许师傅早已离开,但总会留下一些线索,若她不去,那永远也不知道那些线索是什么。
于是离开夔州去往汾阳的决定被提上了日程。但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她独身一人,无任何身后事烦忧,尚且可以靠着两条腿,潇洒地行走在天地间,可如今有窦宁儿和赴京赶考的谢书樽结伴,无法再像从前那般无拘无束。
但好事多磨,窦宁儿近来神状态不太好,自打谢书樽住进来,便频频夜惊,情绪亦不稳定,林霏心下忧虑,却不能够时时陪伴她。再加上大管事不知从何得知林霏这几日时常旷班,一怒之下扣去了她一半的日俸。
山下的世界,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因着这种种理由,前往汾阳的行程不得不延期。
恰逢今日,林霏到杨灼华子时于城外的邀约。
既然无法判断谢书樽是否另有企图,她也长了个心眼,与谢书樽在外头食晚膳时,哄骗其饮下了加有迷药的茶水。此药与水相融后呈无色无味状,乃林霏先时被卖身于青楼时藏下的,药效极为霸道,一克不到的剂量便可放到一匹马。
谢书樽未设防,他虽面貌不显露,但心底里欣喜于林霏今日的热情,高兴之下,无知无觉就饮下了那杯混有迷药的清茶。
于是今夜将近子时,林霏推门离开后他尚在沉睡,丝毫未发觉异样。
但令她二人都未料到的是,就在林霏前脚离开后,窦宁儿后脚便起身下床,在屋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走动。
她神情呆板,睁着大眼,瞳孔失焦,手里拿着一把剪子,衣衫不整喃喃自语,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赤着脚在屋里转来转去。
游荡了一盏茶的功夫,她转到了谢书樽的榻前。
再说此时的谢书樽,他意识已然清明,知道有人站在自己榻前,却如何也醒不过来。
还是一阵剧痛让他挣开无形地束缚,蓦地睁开双眸。
月色从窗棂投入,这样的亮度足以让他看清眼前的一切。
现如今,窦宁儿跪在地上,大敞的衣襟露出了里头的红肚兜,她一双杏眼大睁,面无表情地死死瞪着谢书樽,嘴中念念有词,而她手中握着的剪子,狠狠扎入了谢书樽的右掌心。
谢书樽瞳孔骤缩,完好的那只手一把掐住窦宁儿纤细的脖颈。随着手中力道的加剧,窦宁儿似浑然未觉般,面色已然涨得通红,却依旧小声地喃喃自语,待听清她所念,谢书樽的凤眼渐渐眯起。
“回去豫恒银,贰千两,廿八日十月;回去以义合银,壹千两,廿八日十月;结来捎物银,壹两壹钱,本平……”
她在背账本。
谢书樽凤眸沉下,微微松了手中力道,默记她所念人名、银钱和时间。
倘若不是因为她口中的账本,谢书樽定会毫不犹豫地掐死窦宁儿,掐死窦宁儿于他而言就像掐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如今她一边念着,握着剪子的那只手还一边碾着谢书樽血肉模糊的右掌心。
谢书樽眸中冷意更盛,被戳穿血肉的右手未回,而是一把夺过窦宁儿手中的剪子,他一早便瞥见了空无一人的地铺,已意识到林霏对他起了疑心,还偷偷给他下了药,说不生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