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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在旧寨,却被魏高劝阻。
魏高言,倘若教官兵们找到了新寨,他们伙匪人数不够,好歹还能拿俘虏做要挟,官兵们见他们手上的俘虏众多,绝不敢轻举妄动。
黄江庆幸自己听从了魏高的意见,如今还有一条生路。
“大当家的,你先找个地儿躲一躲,老拙去后头把票子们带出来。”魏高两手互拢于长袖,眯眼朝黄江挥了挥手。
“哦!对了!”魏高捏出一只纸鹤,轻轻拍在黄江后背,“到时老拙就靠它与大当家联系。”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黄江来不及细想,当即应下,就要带着裴立卿等人,从暗门藏到另一处。
裴立卿突然躬身央道:“大当家的,我和魏八门一道罢,也能给先生打个下手。”
黄江斥道:“你跟去添甚么乱?”
“不打紧不打紧,就让裴当家的护老拙一程也好。”魏高依旧眯着眼,左右和事。
黄江拿那只完好的独眼盯了裴立卿片刻,随后拄着拐杖带伙匪们匆匆离开。
魏高笑眯眯地瞧了裴立卿一眼,双足一跺,忽地凌空跃起,矮小的身子自下而上破开屋顶,裴立卿紧随其后。
裴立卿早在黄江让他挟持林霏失败后,便对其失去了信任。如今又是一次生死攸关的转折点,黄江为了自保定会牺牲其他人的性命,裴立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追随他,任其利用轻贱。
而他之所以选择魏高,就是因为他不相信魏高对黄江的忠心,他赌魏高定有其他脱逃之法,既然有利无弊,他何不捡个便宜以保性命。
一路跟着魏高到了关押俘囚之地,裴立卿就要以为自己赌错了。
魏高突然敛下脚步,笑眯眯地转身与裴立卿道:“裴当家的,老拙要逃命去了,你请自便罢。”
裴立卿眸中光一闪,暗中摁上了袖箭,阴柔道:“先生,你我同寅一场,何不一道逃命?还能互相帮衬不是。”
魏高摇了摇脑袋,再出口的语气已不见原先那般祗好:“不成不成,你太慢了,会拖累老拙的。”
“那就……”裴立卿摁上袖中开关,袖箭与他的话语一同脱出:“休怪我无礼了!”
魏高诶了声,长袖一甩,数百只纸鹤眨眼间化作活体,自魏高袖中飞出,猛地朝裴立卿扎去。
裴立卿并不将这些被黄江奉为圭臬的旁门左道放在眼里,他的袖箭上淬了毒,魏高如若被袖箭射中,两个时辰内得不到解药,必死无疑。
两个时辰,够他威胁魏高带他脱逃了。
手中没了羽扇做兵器,裴立卿便徒手往飞来的纸鹤抓去,欲图将其揉碎。
哪知刚抓上一只纸鹤,手心便像被刀割肉般大痛,他凭着本能将手缩回,但还来不及查明发生了什么,脖颈动脉突然破裂,“咻”地喷出血柱。
魏高弹掉欺近眼前的袖箭,面无表情地看着双眸大睁的裴立卿前后摇晃两下,像无骨的绸缎般一段一段折摔在地上,其喷出血柱的致命伤口上,嵌入了一只被血染红的纸鹤。
魏高复又将双手互拢于长袖,哼了声,嘟囔道:“叫你平日在背后骂老拙是相鼠侏儒。”随后掏出一大串钥匙,转身往牢狱步去。
再说另一头。黄江带着伙匪们从暗门到了另一间高脚屋。外头的砍杀声不绝于耳,外头拿刀的土匪哪里是手持火铳的官兵的对手,他转念一想,思及怕是魏高还没将俘虏带来,自己就已经落入谢桓手中了。
越想越不安,黄江烦躁地伸手将后背的纸鹤撕下,扔在一边,又让伙匪们守在堂外,自己去里厢拿兵器。
那只被黄江扔在地上的纸鹤,趁着无人注意,缓缓直起身,贴着地向前飞行,再次轻轻地附着在黄江的靴底。
黄江哪里是去拿兵器,他把伙匪留在堂屋,自己又从暗门返回了原来的屋子。
第51章流沙井
黄江把拐棍扔在一边,瘸着腿从木柜中翻出一个大包袱,接着将铺在桌上和炕上的珠宝细软拾进去,能装多少就装多少。
直到包袱装不下,他才将带子打结绑好背在背上,再挪到炕边,蹲在角落一阵摸索。
不知又是如何找寻到正确的机关,他猛地将炕角一块石砖按下,那块石砖被推进墙壁后,一旁的桌子连着墙体开始大幅度抖动,随着“轰隆隆”的阵阵声响,桌子连着墙壁朝外旋转开,一条黑黝黝往地底延伸的密道赫然出现。
黄江整了整身上沉甸甸的包袱,挥臂将烛台打翻后,迅速弯腰爬进密道。
许是独眼及瘸脚的原因,爬进密道时他被绊了一跤,靴底的纸鹤被蹭脱,翩翩落于密道外。
黄江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黑暗的密道中,旋扭开的桌子和墙体迅速复原,炕角那块石砖跟着一同复位。
被踩成灰黑色的纸鹤追不上消失的黄江,堪堪撞在合拢的墙壁上,它不甘地挣扎一二,撑开撞扁的身躯,扇动翅膀飞到炕角,随后贴在那块暗藏机关的砖上。
黄江前脚刚从密道遁走,谢桓三人后脚便跟着指路的纸鹤破门而入。
林霏和晏海穹跟在谢桓身后进屋,入目一片狼藉,炕上地上哪里都散落着黄江来不及带走的珠宝玉器,被打翻的烛台焚烧着可以点燃的东西,已隐隐出现走火的趋势。
白色纸鹤在空中挥舞着翅膀,其纸做的脑袋左右扭动,似是惧怕由火造成的热浪,又似在辨明方向。炕角贴在砖上的灰黑色纸鹤似乎接到了讯息,一下一下扭动着身子,白色纸鹤发现了它的踪迹,领着谢桓来到炕上,绕着炕角飞来飞去。
谢桓蹲下身,敲了敲灰黑色纸鹤附着的那块石砖,随后当机立断地将其摁进墙壁之中。
紧接着,响起桌脚刮在地砖上的尖锐声音,但一旁的桌子仅仅往前移动了稍许距离,桌前的墙壁纹丝不动。谢桓三人预想中的密道不但没有出现,甚至伴随着地面的震颤,整间房屋开始摇摇欲坠。
“走!”谢桓抓住林霏的手腕,提气施展轻功,拉着她迅疾掠出已然坍塌的屋子。
白色纸鹤和灰黑色纸鹤以最快的频率扇动翅膀,最后各自附在谢桓和林霏的后背,依靠他二人逃过一劫。
到了屋外,林霏急忙转身,待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晏海穹,她才松了口气。
整座屋宇轰然倒塌,那黄江从暗道逃跑后,为了以防万一,将外头的机关全部损毁,如若再次触及开门的机关,那么整座房屋都会坍塌,欲图打开暗道的人将会成为废墟中的葬品。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但谢桓已布了两年的局,今日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逃脱。
林霏的手还被谢桓牵着,谢桓突然跃起,林霏一个踉跄,不得不施展轻功跟上他的脚步。
晏海穹紧握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