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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眨巴眨巴眼睛就跟进去了。被黏腻的气氛弄得尴尬,成万事翻了个白眼,便牵着蒋风白上楼去。
别误会,他俩没打算干什么。从祟阳山回来后,成万事的身体就不太好,尽管他一直坚持自己能跑能跳,蒋风白却处处管着他,例如下雨的时候连让他自己走都不行,非要背。难得尝鲜,成万事吃多了半碗饭,揉着鼓起来的肚子瘫在床边,困意一阵一阵漫上来。
蒋风白早就铺好了床,又给他盖上被子,结果被扯住衣袖不放,只好躺在另一侧,听他絮絮叨叨:“地图标的好像是村后面的树林?可我觉得那边没什么阴气,不像有墓葬的样子。还有那个谁,光听描述我总觉得他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万事。”蒋风白的语气突然严肃了几分。
成万事吃惊地抬眼:“怎么了?”
“不一定……”蒋风白抿了抿唇,似乎斟酌着如何开口,过了很久才叹息道,“不一定要找到。”
一下子急得爬起来,成万事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早知他会有这般反应,蒋风白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还有冰冷:“不,你的身体最重要。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在乎。”
顿时气坏了,成万事一咬牙,想抬手打他,又怕他疼,结果一来一回自己眼眶反倒红了:“我在乎!”
说不定集齐了地图,就能寻找到千年前浮迟灭国的真相,还有,还有造成蒋风白体质变化的原因。那些碎片、黑袍人、寿命……全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明明多少年懒洋洋躲在万事皆里,现在他无处可逃,只能迎难而上。
只觉满心疲惫,蒋风白沉默着翻过身,双手撑在他耳侧,逼他与自己对视。尽管很心疼,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我只是普通人,活不长的,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浮迟,如果我们能找到地方隐居……”
“不可能!”成万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失望,“我不甘心!”
蒋风白的脸上挂着微笑:“可我累了。”
无论是遇到诡异的妖鬼,抑或寻找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浮迟,都让他觉得很累。那个声音,诱惑人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长此以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次又一次为他奔波,他终究是个受庇护的弱者。
今晚,只不过借题发挥。
一个借口而已。
可成万事不知道,他活了这么多年,其实单纯得连白玖都比他更能参透隐喻。平日里的懒洋洋,一半习惯,一半伪装。他死死盯着蒋风白的眼睛,呼吸急促,蓦地想起了今天留在对方耳后的吻,心登时冷了几分:“我困了。”
便闭上了双眼。
闻言,蒋风白压低头,想要像以前那样亲他的额头,却被躲开了。
“睡吧。”他不再尝试。
各怀心思的两人头一回背对背入睡,夜还很长,不知何时村中大雾弥漫,不远处的树林若隐若现,树梢是暗色调的青。漆黑的天空下,一只乌鸦站在枝头,莫名其妙开始嚎叫。
另一边,白玖楼着徐程,忽然听到几声似有似无的争吵,叹了口气。他早看出成万事在祟阳山一行之后,神越发不好,也许是灵力的缺少,或者由于太久没吃青黎糕而魂不稳。本来这次应该再休息多一些时日,对方却执意要提早行程,似乎对地图势在必得。
对白玖而言,只要徐程愿意与他双修,他便有把握与之共享寿命,同生共死。然而,成万事掌握着类似的方法,却不敢轻易尝试,因为蒋风白的体质着实是个隐患。这些天来,哪怕徐程这般迟钝的,也能看出蒋风白越来越不像普通人类,无论是身体素质抑或反应……
“唔……”怀里的人忽然发出一声梦呓。
白玖赶紧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那般低声说道:“睡吧。”
太累了。
……
夜半,满村全是灰白色的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深,犹如海潮翻涌不停,吞没了一切。若是站在窗前,视线将被这迷雾阻隔,连最近的屋顶也看不清楚。
老房子里一片寂静,忽然,脚步声响起,很轻,很轻,像是谁从二楼的走廊经过,然后踏上楼梯,缓缓走着。成万事心里藏着事,一直没睡着,这下无比清醒了,悄悄爬起来掀开一条门缝。
正好,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下楼的身影,有些僵硬,但看起来像是徐程。
“……!”意识到了不妥,他本想开口,但及时咽下了呼喊,眼神一冷。随后,他决定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独自跟踪疑似被控制的徐程。或者……跟着那东西,没准能知道幕后人想要引他去哪里。
“徐程”下楼的速度不慢,一眨眼,便从半开的大门逃走了,纵使成万事早有准备,受大雾影响,险些失去了他的踪影。对方在村里随意走动,过了很久,才抬脚朝河边走去。说来奇怪,“徐程”像是不怕冷,从容地趟过了春初的河水,带着一路湿漉漉的水迹进了树林。
从噩梦中惊醒的蒋风白满头冷汗,一转身,才发现床边无人,心中瞬间升起一股诡异的冰冷感。他急忙喊醒对面房里的白玖和徐程,两人睡眼惺忪,一听成万事失踪了,徐程一脸担忧,而白玖挑眉看了眼蒋风白,才开口道:“去找吧。”
走出房子,几人直面浓重的雾气,暗道一声不好,不敢贸然分头去寻。白玖吸了吸鼻子,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味道……桂花的香味。”说完,便走进了大雾中。
“那应该是干爹了。”徐程的下唇被咬出了痕迹。
蒋风白强行按捺心底的恼怒,跟着两人四处寻找,最终停在了河边。
留意到地上的石头沾上了颜料,白玖眸色一暗,看向那片被大雾笼罩后愈发神秘的树林:“看来,干爹是被引进去了。”
三人顾不上冷,踩着河上简陋的“石桥”过去,那股桂花香也就消失在树林边缘。徐程多看了几眼,总感觉这里也许是他被丢弃的地方。
树林中全是枯树,浓稠的雾气在枝丫间流淌,隐隐约约有许多黑影躲藏其中。白玖仔细一看,原来不止一棵树上,而是密密麻麻一大片,周围所有树都成了乌鸦的落足处。成群的乌鸦竟然安静地一声不发,在三人经过时,会歪头一直看着他们,一双小眼珠如同冰冷的玻璃珠,一转,一转。
这片树林不大,很快,三人又走出来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浑浊的小河。徐程最先惊呼:“河?我们不是从这里出发……怎么会走回来?”
“并没有绕圈,路上的景物也没有什么不同。”蒋风白冷静地分析。
可是那股桂花香霎时间浓烈起来,越过河流,仿佛从隐在浓雾里的村落中传来。白玖低下头,发现这里的石头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