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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了几天,剑圣忽然想到这关中人都当这无妄十三式出自他手,他只知去战斗,关于剑法如何得来从未谈及。
果真糊涂了,这剑法几乎都出自寻时语之手,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占了去。
想清楚这些,剑圣未经通报,自己就去找了寻时语。
彼时那人正在作画,看见来人,反手把墨砚扣在画作上。
剑圣看见却未在意,把自己所想说与对方,最后诚恳道:“我真心实意把寻兄弟当自己亲厚的人,若你真因此不满,我择日入关,把这剑法如何得来昭告天下。”
寻时语只是把笔挂回笔架,淡然道:“你使那剑法已是得心应手登峰造极,出自谁手又有什么重要。”
“我只是不知道为何寻兄弟这几日不肯见我,此次回来,我还有好多话想说与你。”
“不必了,若我想知道,自然能自己去看,倒是你要追求剑道真意的人,天天想这些有的没得也不怕耽误修行吗,若无事还请回吧。”
疏离感扑面而来,剑圣愣了愣,看那人拾好桌面,与他擦肩而过。
此去数年,两人都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时间长了剑圣也就不在意了,想着寻时语也有自己的考虑,遂不作多想。
然大战终来,不留喘息机会,南冥教重回,这一次比上次更加凶残,更是猖狂,十二峰的信又屡至。
剑圣想起先前七式就能夺那教主之臂,对于十二峰的描述不做理会,想着对方夸大。
直到有一寻锋阁弟子出去一趟回来,惶急告诉他此次果真不同以往,那南冥教已是压过半壁江山,西边两大家族几乎覆灭,南冥已经占了泠水,只是未曾北上越关,而浑泽江一半已被占去了。
剑圣不好意思再向寻时语借人,修书告辞便是离去。
他想寻时语曾告诉他正道之事不宜多管,被浮世牵扯,迟早会影响他心境,对追求剑道没什么好处。
剑圣此次在路上想了想这些话,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一个俗人,没有办法像寻时语看那么清楚。
如果求这剑道却不能匡扶正义、济世救民,那这剑道不成也罢,这无妄不修也罢。
“白飒,你可小心点,这掉下去,一百个我也救不回来我们俩。”
白飒叹气:“知道了,不过尚先生,你不要搂那么紧,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两人正趴在山上,实际上只有白飒一个人在爬,尚渝紧紧搂着白飒,恨不得融为一体。
若是白飒一人上这山,断然花不了太久,只是这尚渝一在就相对麻烦很多了。
白飒爬了有半天才爬了没多远,其实他一直想不通,这尚渝看起来总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这身板着实不轻,估计比他还沉。
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成这样的。
白飒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尚渝忽然掐了他一下,白飒吃痛,不恼怒:“你干什么!”
“不要三心二意,你想摔死吗。”
这回白飒不在理,气焰低了几分:“你掐我就不怕我掉下去吗?”
“你皮糙肉厚的,掐两下能怎么样,”尚渝的声音吹得白飒耳朵痒痒,“快爬吧,在这地上还能露宿荒野以天地为铺盖,在这里你想挂着睡觉吗?”
白飒不再多言,心里忽然想怎么才能治治尚渝这嘴。
真亏自己能忍到现在。
一路攀爬,到了半夜,总算是爬上了快到山顶的地方,再往上都是雪不能再爬了,只能绕到前面,寻断路上去。
到了这里风雪就大了起来,方才还能看见的月亮被山雾遮得严严实实。
两个人举步维艰,勉强挪动才能前行。
挪了有一个晚上,走走歇歇总算到了山前,看见果真有路上去,前面半截如寻锋阁所言已经被断去。
“这寻锋阁和剑圣有什么仇,为何不准剑圣找人来救这人?”
尚渝紧了紧衣服:“都是些过往恩怨,我哪里知道。”
白飒不再继续问,继续在前面开路。
后面的路程不似方才艰难,两人很快到了山尖。
这山尖有一处平台,侧有凹陷,下去竟看见是一个巧的地下小阁。
书架两排,有一看似打坐用的冰铸平台,甚至还有一玉梅树丛旁伸出枝桠。
然而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要救治的人。
尚渝四下看看,摸了摸周围,没看见有什么变化。
“唉,”尚渝拢紧大麾,坐在平台上,“以后这些前辈的话是不能再信了,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差事。”
白飒没有接话,但心中赞同,但凡尚渝吃点苦头,他都会两倍于尚渝体会,感触自然比尚渝还深。
尚渝看白飒左看右看,觉得有趣,也不动弹就看白飒怎么寻出个病人。
直到月亮升到最高处,依旧没找出什么,月光照进平台,白飒一瞥,陡然顿住。
尚渝不解看着盯着自己的白飒:“怎么了?”
“尚先生,“白飒指指他坐下,“那里。”
月光照下,冰变得有些透彻,模模糊糊真能看出个影子。
白飒上前,拿出刀敲了敲,尚渝止住他,摸索了一番,感觉到有缝隙,看了一眼白飒,后者会意,两人一起推开了上面的冰盖。
乍推开,寒气扑面而来,竟是比外面还要冷,被寒气一侵,俱是打了一个哆嗦。
两人探头看去,那人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肩上发黑,看起来中了不轻的毒。
白飒探了探那人呼吸,没什么感觉,担忧道:“这人真还活着?”
尚渝眨了一下眼,看起来有些呆,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那他中的什么毒?”
尚渝伸手摸了摸那人肩膀,沉声:“清冥毒功,清冥毒。”
清冥毒功,毒尽天下生息,中之无解。
这果真不是他尚渝能救活的人。
剑圣一路细细寻觅,直到抵达空峒山下也没见有什么行医之人,而不知不觉也已经到了冬天,只能期望如求索所言医圣冬日驻山,许能找到。
想到求索之前说那伤若再不医治,迟早完蛋,不觉又攥紧了拳头。
一路到山顶,雪已经压遍此处,能看见一小庐,剑圣振了振神,走进屋。
屋里还算规整,但看不出人活动过的痕迹,剑圣四下查看,倏尔看见桌上有一棉布伸出,剑圣拿起看了看,忽然浑身发抖,看着那上面的字呲目欲裂,几近昏厥。
最后,剑圣只是把那东西放回原处,踉跄走了两步,靠着门框,却是无力滑坐下来。
第22章失道
南冥教从何来?因何而生?
剑圣每看见那群黑色的群居者,就觉不适,听过无名的那番话之后,不知是不是受了影响,也有几分想要不担这责任,一走了之的心情。
可是这天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