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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作践你的名誉。”
江雨生说:“我的名誉是我的事,我自己能去捍卫它。”
“又是这句话!”顾元卓盛怒,“你你我我,你始终把我们两个分得这么清楚!”
“能不吗?”江雨生反驳,“你心底不也始终认为我低你一等,拿了别人的钱就有情-色交易的嫌疑?换成到遗产的是你,你可不会这么看轻自己。”
顾元卓大叫:“你这简直是在诡辩!”
“是你在无理取闹!”江雨生道,“顾元卓,我不能永远地、无底限地去将就你孩子气的自尊。我们两个中,到底谁才是没有安全感的一个?”
顾元卓怒吼:“哪怕他给你几百万我都不在意。可房子和那么多股权?你要接受了,就等于承认了外面的流言!你要钱,我给你,多少都能给。但是我不想要你拿他一分钱!”
江雨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细细颤抖。他目如冰霜地注视着顾元卓,一边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孙哥?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是的,我考虑清楚了。”江雨生直直盯顾元卓的脸,“我决定接受郭老给我的遗产。”
顾元卓气息猛地一重,双目泛着血色。
“麻烦你现在过来一趟,我这就签署文件。”江雨生说完,挂了电话,挑衅地瞥了顾元卓一眼。
顾元卓深呼吸着,转过身,突然猛地一挥手,将角柜上另外一只白花瓶扫落在地。
这两支花瓶本是一对,美可爱,价值不菲,却是红颜薄命得很。前一个刚遭了顾元惠毒手,摔得粉身碎骨,剩下的一个也没能成为幸存者,还是惨死在了顾元卓手中。
江雨生一言不发,冷眼看着顾元卓发火。
他也累了,本有的一点愧疚已经被情人稚气的怒火消耗得干干净净。
和一个年少又在宠爱中长大的情人交往的缺点已越发明显。你始终要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和呵护他,守护他的成长。他的感受永远优先,他的不成熟总该被包容。
亲爹妈都能受不了发火揍熊孩子,恋人却总要挨着一口气忍耐下去。
这一次,江雨生决定不再娇惯顾元卓。
顾元卓也不再赘言。他一把抓起外套,大步冲出了玄关,砰地一声将门摔得震天响,整个屋子都瑟瑟发抖。
片刻后,跑车咆哮着,碾过已被糟蹋过的草坪,冲出了大门。
一片战后的死寂,江雨生疲惫地长吁一口气,跌坐在沙发里。
第21章
硝烟散去,敏真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藏身处钻出来,走到舅舅身边,挨着他坐下。
小女孩安静地坐着,温暖幼小的身体散发出无声的关怀和安慰。江雨生鼻子发酸,将外甥女搂在怀里,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
“刚才被吓着了?”
敏真摇了摇头。
这种吵架程度,在她父母那里根本就排不上前十。她见惯不惊了。
江雨生苦笑:“少年的时候渴望爱情,总想着有朝一日有一个爱我的人出现,我一定要对他百分百好,绝对不要别的情侣那样没事吵架赌气。可等真的谈恋爱了,才发现和人交往真是一门大学问。这天下确实有从来不吵架的情侣,那些凤毛麟角的人物,要不就根本不相爱,要不就已臻化境,就快成仙而去。”
他声音低了下去:“生活,光有爱是不够的。”
敏真对这话题似懂非懂。她的成长模式更加艰难,于是要求也比较低。对于她来说,只要不吵到举刀相向,那就不算太糟糕的伴侣吧。
“我并不是贪钱。”江雨生又开口,更像是自言自语,“但是我也是凡人,我也渴望拥有金钱带来的安全感。这是爱情所不能弥补的。”
敏真把她小小的头颅靠在舅舅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孩子无声的依赖令江雨生浑身涌着暖意,他将孩子抱紧,忍不住把心底的话全盘托出。
“或许我确实应该一早告诉他。但是……”他很是矛盾地摇头,“其实元卓他未必真觉得我和郭长维不清白,他只是终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和他平等的人。就像贵族爱一个平民,爱得再真诚,心底也觉得对方身份低自己一等。”
“若我也是个豪门少爷,哪怕分得千百亿遗产,他也不会担心我被编排进桃色绯闻里,让他面上不好看。”
出身的优越感是刻画在骨子里的,就像衣服腋下的一截线头,会在不经意的抬手间露出来。
顾元卓觉得自己自尊受伤,江雨生又何尝不是?
“我以为这么多年过来,我都已经习惯了那些流言和目光。可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难过。”
江雨生已有些哽咽,没有继续说下去。
等到孙律师来的时候,江雨生已经恢复了镇定。他没有半句废话,利索地签了文件。
“恭喜!”孙律师完成了任务,可以赚一大笔佣金,喜笑颜开。
他将文件进了公文包里,又抽出一封信,递给了江雨生:“这是郭老留给你的信。他说,如果你拒绝了遗产,就把这信烧了。如果你接受了,就把信给你。”
江雨生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了信封。
***
这夜起了风,呜呜如游魂啼哭,在楼宇树梢之间没完没了地穿梭游荡,搅得人不得清眠。
而顾元卓一直没有回来。
庭院灯是入夜自动开启,此刻正很不识趣地将前院的废墟照得几乎纤毫毕现。奇怪,以前从来没觉得这灯这么明亮晃眼。
江雨生哄睡了敏真,回到空荡荡的卧室里。手机上只有两条无关的讯息,顾元卓既没有来电,也没有留言。
当然,江雨生也没有试图联系他。
一个年轻富有的公子哥儿大晚上能去哪儿?这问题简直有一百个答案,每一个去处都会令人觉得美妙。江雨生才不为顾元卓的下落担心。
况且,顾元卓上班以来,时常因为加班不能回家睡觉。江雨生已经习惯了独自入睡。
时间已到了午夜十二点半,江雨生躺在床上还是了无睡意。
这样一个起风的夜,总容易让人想起许多都快遗忘的过去。
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流浪岁月,想起曾寄居过的螺丝壳般大小的地下室,那从地面窗户上落下来的一点点天光;
想起郭宅里弥漫着草药燃烧后的烟气,和郭长维沙哑粗糙的咳嗽声;
想起仲夏夜的花树下,通宵酒会后的晨光里,顾元卓不由分说地将他摁在树干上亲吻;
想起他答应接受顾元卓求爱的那一夜,他们俩情难自禁地在熄了灯的实验室里欢-爱。那还是他的初次……
他短短二十六年的时光里,所有极致的快乐,都是顾元卓给予的。
是这个热情的少年固执地追着自己,抓着他的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