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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傻小子不晓得吹一吹药啊!
宁长青是被呛醒来的。
他一睁开眼,便被眼前飘着的烟惊的一愣。
着火了??
宁长期一个轱辘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胳膊还惨兮兮挂在脖子上的事,伤处猛地扯了一下疼的钻心!
“嘶……”宁长青倒抽了一口冷气,扶着伤处扑腾着双腿找鞋穿,“季麟哥!季麟哥!着火了!”
从外屋钻进一个人来,臭着脸色,白皙的面庞上沾着厚厚的灰。
宁长青的舌头便打了结:“季……季麟哥?”
怨不得他惊诧,眼前这个白衣沾着灰尘,羊脂玉般的面庞花的看不清模样,整个几乎像是从灰里钻出来的男子,真的是江季麟吗?
宁长青忍不住定睛细细打量。
桃花眼还是那风情万千的桃花眼,沾灰的鼻梁还是那挺拔直削的鼻梁,不悦地紧抿着的薄唇还是那张让人浮想联翩的薄唇。
像是从灰尘堆里爬出来的江季麟还是那个世间独一无二,让人见之神往的江季麟。
江季麟被宁长青打量了半晌,面子终于有些挂不住了,轻咳了一声。
宁长青眨着眼,想笑又不敢笑,咬着牙憋的脸颊发红。
江季麟一挑眉,下一句话成功地让宁长青脸上的笑意“唰”的僵了。
“厨房烧起来了。”
宁长青愣了两秒钟,猛地起身向门外窜去。
因为动作太猛小腿肚子抽了筋的宁长青窜出了里屋,一瘸一拐到了厨房门口,一头雾水地看着里面的情形。
“这……”
悠悠闲闲走来的江季麟这才慢吞吞说出还未说完的话:“我已经扑灭了。”
虽然留了一口已经糊地不成模样的锅……
后知后觉被耍了的宁长青呆若木鸡了会,才弯腰揉了揉一抽一抽的小腿肚子,咧着嘴角朝那口锅走:“季麟哥是想做饭吧。”
江季麟沾着灰的面庞上看不出一丝神色的变化,只有眼角迅速地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赦意。
他如何晓得……生火做饭是一桩如此不易的事。
第5章惊蛰,一候桃始华(5)
宁长青拾不忍直视的灶台拾了半个时辰,待他拾妥当的时候,江季麟已经洗了手脸,换了一身衣服。
宁长青去米缸里舀米的时候,一眼瞧见满脸纠结站在里屋边的江季麟,终于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江季麟穿着宁长青的新衣,手脚都长出一截,腰身也紧紧贴在他腰侧,看起来憋屈的慌。
江季麟冷飕飕地扫了宁长青一眼,宁长青吐了吐舌头,止住了笑,可晶亮的黑眸里仍是满满的笑意。
冷着脸的江季麟又抬手扯了扯衣袖,皱着眉看着短了一大截的袍摆。
“季麟哥这样穿,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宁长青促狭地眨眨眼,心里一直高悬不下的某处却略微踏实了些。这样的江季麟,终于不再像高高在上的谪仙,终于多了几分烟火味,终于……不再像是飘在空中断线的风筝,怎么抓也抓不住。
“别有一番风情?”江季麟自嘲一笑。
沦落到这样的境界,也确实别是一番滋味。
晚饭最终还是宁长青做的。
半锅有菜有肉的香喷喷的粥,一碟子清炒小白菜,一条水煮鱼,一碗拍黄瓜,简单的小菜摆在桌子上,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
江季麟暗暗地滚了滚喉结。
他一日没有进食,对着宁长青的睡颜竟十分不忍扰了他安眠,索性自己生火煮些米饭,哪里料得饭没煮着还差点烧了厨房……最终还是得把煮饭的事交给宁长青。
折腾到这个时候,他已经饥肠辘辘。只是,摆了二十几年架子的江季麟决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
宁长青动作迅速地拾好了桌子摆了碗筷,也不废话,自己一勺子已经舀了一大勺粥进了碗:“季麟哥,吃。”
“嗯。”江季麟微颔了首,用修长的指节夹起了竹筷。
两人将桌上的菜和粥吃了个风卷残云,只剩了些许残渣,宁长青摸着肚皮站起身要拾碗筷,却被江季麟制止了。
他的神色略有些不自在,但说出的话却坚定不容拒绝:“我来。”
宁长青有些不明白:“啥?”
江季麟索性拿了碗筷,又说了一句:“我来拾。”
宁长青登时便怔住了,让季麟哥刷锅洗碗??这岂不是,岂不是…….宁长青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形容,但他就是觉着,江季麟天生就该享福,就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该高高在上。
可同时,他又说不出拒绝江季麟的话。
愣神间,江季麟已经动作笨拙地将碗筷叠在一起端了起来。垒得老高的碗碟微微晃着,闪得宁长青心一跳一跳的。
江季麟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宁长青:“我不会打碎的,你不必担心。”
我不是这意思,我不是担心你打碎碗碟,宁长青想开口解释,话还没说出口江季麟已经转了身。
宁长青闭了微张的嘴,傻兮兮地瞧着江季麟的背影,愣了一会后,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般两眼放光,嘴角扯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季麟哥这是,把他当做朋友了吧。
真好。
越来越好了。
江季麟洗碗洗了一刻钟。他打小就锦衣华服,山珍海味,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在这谷里三日不到却是把前小半辈子没吃过的苦都吃了个七七八八。
这第一次洗碗,竟还能品出些不同的人生境味来。江季麟擦了手上的水珠,轻叹了一口气。
江季麟一走出厨房便闻着了一股酒香,鼻翼一扇,眼神便亮了亮,可很快又冷了下去。
他素来嗜酒,只是自少年起便扛起了家族太多的责任,十多年来四处环境无不是明枪暗箭,蛰伏毒蛇,所以他喝酒向来是小酌,除了一次。
而那仅有的一次,却毁了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名声,地位,财富,权力……
所幸,他还有机会,一一夺回来。
“季麟哥!”宁长青晃了下酒碗,在屋外唤着江季麟,“我挖了十五年前埋下的酒!竹叶青!我老师当年酿的。”
他笑嘻嘻的,牙齿白的反光,手上的酒碗中清亮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江季麟走了两步:“怎么挖出酒来了?”
宁长青端起外面沾着些许泥土的酒坛子,朝空碗里倒了慢慢一碗,酒香顿时便飘了开来。
“季麟哥今天伤稍好了些,些许喝些竹叶青,有好处。”宁长青怕了拍端出到院子里的小脚桌桌面,“来,季麟哥,喝两坛。”
江季麟挑眉端起酒碗:“就你,还喝两坛,也不怕醉摊在这里,我可不背你回屋。”
“不怕不怕,我要是喝醉了,季麟哥把我扔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