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可点完他便后悔了,无论宁长青强与不强,他都不希望他牵扯进自己的事,虽然他已经牵扯了不少。
然而说出去的话再没有回的机会,江季麟下意识地避开宁长青闪亮的眸子,桃花眼无悲无喜地看着天空光晕黯淡的弯月。
“你还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
宁长青走了两步,垫脚从树枝上折断一根树枝,恳求道:“季麟哥,你能不能用树枝给我舞一次剑法。”
江季麟没有拒绝,也不忍拒绝这个近乎卑微的乞求。
那粗糙的树枝捏在江季麟的手中,便像是上乘的宝贝般,动骤间都自有风姿。
来如雷霆震怒,罢如碧海凝青光。
宁长青站在那里,看得如醉如痴。
江季麟那时从未想到,这简单的一段剑法,在未来给他的人生,也给宁长青的人生带去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3章夏至,蜻蜓立荷尖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大齐元德三十年,其位于西北地界的邻国大秦国新皇即位,年号为上元,一时间朝堂权利更迭,扑朔迷离。
而与此同时,向来强盛胜过大秦的大齐,也面临着五子夺嫡的风云变换。
………………………………………………….
“季麟哥?红雀为什么死了?”瘦弱的少年微仰着头,面庞在阳光下不甚清晰。
“因为它太弱了,没有活下去的必要。”身形修长,面容绝色的瘦高男子微微敛眉。
少年似乎动了动喉结,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男子转了身,腰间淡青色腰带系在白衣上,静静垂在腰侧。
“我走了,保重。”
阳光中,有淡淡的雾气透了过来,萦绕在男子的面庞。
少年伸出手想抓住男子的衣角,却抓了个空。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他踉跄着跑了两步,差点绊倒,却怎么也追不上男子的脚步。
他焦急地想喊,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只能无措地伸手去够男子缥缈的背影。
男子似乎有所感应,稍稍止步,声音轻柔缥缈似乎要融入这层薄雾。
“身是大齐人,枯骨埋金陵。”
少年终还是摔在了地上,他怅然若失地看着男子消失的背影,喃喃地默念。
“.…..身是大齐人…….所以季麟哥会在大齐?枯骨埋金陵?呸呸呸!季麟哥才不会枯骨了,才不会!”少年也不知是在和谁置气,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又不甘心地看着男子消失的方向。
一定要等我啊。
一定不要忘记我啊。
我会变强的。
变得很强很强,可以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甚至可以保护你。
我不会像那只红雀一样,我要有资格,留在你身边。
我会的。
季麟哥……
“季麟哥!!”男子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烛火亮在榻边的长桌上,桌上摆满了竹筒,墨砚下压着张地图。
这是一处营帐,约有三十平米,除了床榻外只摆着简单的一张长桌,两个矮脚凳,和一张几案。
黑眸中短暂的迷茫很快便消失了,男子长呼了一口气,抄起床榻旁的酒壶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一缕清亮的酒液沿着喉咙滑了下来,落入了松垮的衣襟,在麦色紧实的肌肉纹理上划过一道亮痕。
“来人。”
男子喝了一口气,将酒壶重重甩到了角落,沉声道。
营帐外很快有人应了一声,营帐帘被掀开一角,一个小兵钻了进来:“宁校尉?”
男子坐直了身体,一条腿放在地下,一条腿支在床榻上,右臂懒洋洋地搭在右腿的膝盖,松垮的衣襟露出大片的胸肌。
“金陵还有多久到?”
“只剩三日的路程了。”小兵偷眼看了眼自家的校尉,有些疑惑。
自从进入距都城金陵三百里的地界后,校尉便每天要问上一两遍还有多久到金陵,还每次都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说实话,战场上素来手段利落,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校尉大人这副像是期待又像是忐忑又像是怅然的模样实在是…..不忍直视。
“三日啊……”男子眯着眸,眸里转着看不清的情愫。
他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嘴角似乎浮出一抹笑意,但配着那张严峻冷酷的面庞看起来很是违和。
小兵忐忑地站在那里,想揉眼睛又不敢揉,心里七上八下地不敢看那抹笑,总觉的这样的校尉看起来更危险。
“下去吧。”男子突然说了一句。
小兵松了一口,道了一声“属下退下了”便一溜烟地出了营帐。
三日…….
男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只有三日了。
季麟哥,我来找你了。
那笑容显得略有些傻气。
四月五日。
班师回朝的虎贲军终于入了金陵界,齐文帝城门亲迎虎贲军众将士,宣旨提拔了若干军中新贵。手掌虎贲军的老将梁盛生更是被齐文帝一番话感动的老泪纵横,五体投地地拜叩了一番。
这一日,齐国度都城金陵的气氛颇为诡异。
平民百姓自是喜不自胜那邻国的赤佬前几个月三天两头地拨兵骚扰齐国西北边境,虎贲军彼时正镇守南方剿南蛮,朝廷派去西北的两只军队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不仅对付不了小小的蛮秦,反而遭了蛮秦的羞辱!齐国上上下下都因为这事对两只隶属于三皇子的军队颇有微词,好在虎贲军剿了南蛮,火速北上,从西南境直/捣黄龙,将在大齐西北境搔首弄姿了半年有余的秦军打了个落花流水,最后还签了对大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和谈协约。
百姓能不乐呵吗?连带着都对在虎贲军军机处任职的四皇子交口称赞起来。
可这朝堂上的气氛,文武百官家中的气氛,乃至于五位皇子王府中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
虎贲大将军府。
偏厅。
“长青?长青!!”须发半白的梁盛生肃了脸色,恨铁不成钢地拔高了声音。
对面的青年男子终于回了神,忙起身赔了罪。他身上的黑色铠甲映着烛光却丝毫不见暖意,阴森森地闪着寒光。
梁盛生长叹一口气:“你究竟怎么回事,今儿个一直走神,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竟然走了心神,还想不想活命了!”
男子抱了拳:“属下知错。”
“知错知错知错!”梁盛地的吹胡子瞪眼,“嘴上说的好听,你倒是说说听听,你这几日心思什么时候定过!”
宁长青微微低了头,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也不回应。梁盛生由着空气静默了几秒,目光突然锐利起来,冷着声几乎是质问道:\"长青,你这几天到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