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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威胁别人,哪里有旁人威胁他的事!可这个宁长青!真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江家家主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心里复杂的心绪。
那些心绪中,有一缕委屈不甘寂寞地叫嚣着存在,刺的江季麟如鲠在喉。
委屈?他竟因为宁长青而委屈?
不可理喻!
江季麟移开了唇,亦沉默着拒绝。
宁长青固执地又把勺子移到江季麟唇边。
江季麟继续闪躲。
宁长青脸色便沉了下去,把粥端到自己身前,舀了一大口入了口,放下碗便抓住江季麟的肩头,一手托着江季麟的下巴转了过来,抿着唇压了过去。
江季麟在宁长青刚开始动作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以口渡食,宁长青倒是长本事了!
风月场上再平常不过的把戏,以往只有他渡给别人,哪有人敢把口水渡给他!简直找死!
忍无可忍!
“宁长青!我tm还没擦脸漱口!”
……………………………………
水珠在江季麟脸上缓缓滑下,还没滑到领口,便被宁长青手中的帕子吸走了水渍。
宁长青抿着唇,默不作声地替江季麟擦脸,动作看似有些粗鲁,落在脸颊上的力道却很轻柔。江季麟本是睁着眼,却在触及到宁长青的眼睛时不由闭上了眼睛,不就是擦个脸么,那张没有什么神色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没出息!
宁长青不是第一次替江季麟擦脸。
当年在谷底,江季麟受伤昏迷,高烧不退的时候,他不仅擦了他的脸,也长擦了他的身子替他清洗伤口,降温。
时过境迁,自是心绪不同。
宁长青觉着自己的脑海里有着冰火两岸,一边不停地闪现昨夜的情形,滋生出一簇簇火焰慢慢汇集似乎要燃烧了他,另一边却是江季麟每一次离开的身影,每一句冷漠的话语,没一抹不耐的神色,如同冰冷的潭水,凉彻透骨。
擦好了脸,又简单地帮江季麟漱了口,宁长青又端起桌上的粥:“季麟哥,这粥温度刚刚好。”
说话间,勺子已经送到了江季麟唇边,宁长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季麟的动作。
江季麟喉结动了动,轻扇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好笑。
这个宁长青啊……
他这次并未再拒绝,大大方方吃了,还品头论足了一番:“肉质鲜嫩爽滑,菜叶脆嫩无茎,咸淡适宜,不错。”
宁长青面上浮起笑意:“季麟哥喜欢就好。”
“你这些年武艺不仅进了许多,厨艺竟也没落下。”江季麟咽下一口粥,抬眼看着宁长青,“我留在这里,你找大夫好生医治青蛇,别急着反驳!”
宁长青张开的嘴顿了顿,听到此言又闭了起来。
“青蛇跟了我近五年,宁长青,他帮过我很多,以后我也很需要他。”江季麟叹了声气,“最重要的是,他是蓝狐心里喜欢的人。你知道当年替我死的人是谁吗?青龙,蓝狐的亲弟弟。我亏欠蓝狐良多,青龙的命,他的命,若是能护却没护好青蛇,恐此生难安。”
“季麟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对你怀着龌龊的心思!”宁长青一说起这茬脸上便上了红,像是想起来什么般怒目圆睁,“他说他教你易容时与你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他!”
江季麟挑眉:“龌龊心思?像你这样?”
“……我和他不一样……”
“不,你们一样,只是你比他更胆大些,瞧这链子。”江季麟淡笑了下,“都是一样的,这张脸这么大的吸引力?也许吧,自我成年以来,这相貌惹得烂桃花确实不少。”
“不是!不是!”宁长青急急反驳,“不是因为你的脸,季麟哥,不是因为……”
“打住。”江季麟摇了摇头,“我也是轻狂高傲过的人,自恃样样为人中龙凤,是京城一顶一的风流子弟,如今啊早没当年那般跳脱了,但对这副皮囊,这身武艺,还有项上这颗脑子的吸引力还是知道的。招来一朵朵的桃花,不足为奇,你也不用辩驳,承认便是。只是……”
江季麟笑了下:“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的。也是第……第二个只凭着双眼睛而不用做更多便能吸引我的人。”
事实上,比第一个还要吸引他。
尽管江季麟不愿承认,但心里某处却再清楚不过,他对宁长青的宽容,超过了曾经任何一个人。他已经用尽方式去改变这种不合常理的危险的宽容,可无论他故作冷漠也好,痛下杀手也罢,种种努力最终都付之东流。
既然已非他能熟稔掌控的事,又没法将这件事彻底消亡,江季麟能做的,只有顺势而为,还有,承认。
“第一个人,是念奴娇,对吗?”宁长青微微低了头,嘴唇微抖。
江季麟曾经只言片语提到过的那个少年,他一直记在心里。
江家家主江铭盛宠伶官念奴娇,且色令智昏,因为一个男宠泄露了行踪和把柄。
这是京城百姓如今依然津津乐道的事,很好打听。
人们说起那个念奴娇的时候,更多的是敬叹,说的都是其如何忍辱负重,如何蛰伏潜藏,如何大义凛然,如何大义为重……
而宁长青想起这个名字,脑海中只有那样一个情形。
半醉的季麟哥眯着眼睛,手里的酒杯微晃,额上的碎发半遮半掩的眼中,泄出的微不可查的悲伤。
“我曾经屋中着一少年,和你一样,楚楚可怜……”
宁长青,厌恶这个名字。
无比的厌恶。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江季麟轻笑了下,口中溢出一声轻叹,微摇着头,“当年做的荒唐事,为了一个……”
他没有再说,面上却是带着笑意,似乎说的不是自己,似乎因为被信任宠爱的人背叛的人不是自己。
“季麟哥!”宁长青丢开了手里的碗勺,抓住江季麟的手腕,急切地瞪大眼睛,眼角微红,“你不要想他!你不要想他!他配不上你!他背叛了你!他该千刀万剐,改剥皮抽筋的!”
他话语急切,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嫉恨。
江季麟哑然失笑:“你嫉妒他?”
宁长青张了张嘴,扭头没有说话。
“你打听的消息中,他是如何死的?”
宁长青略支吾了下,虽心里千般万般不愿与季麟哥提那个破劳什子念奴娇,终还是开了口:“坊间传言说他,死于混战中了。”
“死于混战?”江季麟挑眉,低笑出声,“你当真信?”
江季麟的语气有些奇怪,宁长青不由地转头看他。
“我亲手杀了他,先割了他的舌头,又挖了他的眼睛,最后,一刀割下他的头颅。”江季麟已经去了笑意,慢慢地说着。
他其实已经淡忘了当时的情形,此时说起,手里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