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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
都是演员。
封路凛无奈,心知这种场合有生面孔,说明父亲已经准备开始慢慢把自己的身份不那么藏着掖着了。
剩下的一个,他就太熟悉不过了。一进门,第一个瞄到的就是这位。
风堂今天穿了短袖,规规矩矩,腕表也取了。他一伸手,纹身倒是分外显眼:“哎哟,好久不见啊……”
皮得你?
封路凛握住他软热的手,狠狠捏一把,面上冷漠着:“多久不见?”他问风堂。
“上次与封公子一别简直如隔三秋,得有一两年了吧。”风堂说着坐下来,趁另外两人不注意朝封路凛眨眨眼,手指在身侧摇了摇,我们不熟。
这位就是影帝了。
封路凛憋笑,冷静地说:“嗯,先坐下吧。肖处马上到了。”
肖处一来,四个后辈全部起立,封路凛眼神绝对不跟风堂撞上,两个人各演各的,倒真像不怎么熟。
肖处五十来岁的年纪,属县处级正职,在省直厅局举足轻重,相当于枢纽角色。他跟封万刚走得近,曾经又熟悉风朗鸿,自然也了解两年前的憾事。
路过此地,一时念想,但封万刚不在,风朗鸿早已离世,便索性将两个“侄儿”约来一起见个面。说是多“熟”,但肖处对风封两家旧事恩怨浑然不知,几分疑点未解,都在推杯换盏间一笔带过了。
“风堂,来敬酒,你年纪要小些。”肖处说完,把酒递给风堂,“这位是封路凛,在你们市里当交警,也很优秀。辖区就在这儿附近,说不定你们还见过。都是我侄儿嘛,呵呵。”
你的俩侄儿床都上了
风堂憋住。
“封警官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肖伯伯,您不介绍我还不知道,咱市里有这么仪表堂堂的交警,简直太出众了!”风堂一口气吹老公用了三个四字词语,继续说:“交警辛苦啊,交警天天站岗吹风的,封警官要注意身体才好。”
“……”封路凛叹服于自己媳妇儿的演技,接道:“谢谢关心,久仰。”
吃到好吃的菜,两人隔得远,封路凛不方便说,便给风堂发短信说那道菜很好吃,再把那一道菜转过去。
肖处看到他俩眼神交锋,像是合得来,十分满意,还特意将他俩中间的后辈位置挪开,安排到一起坐。
肖处笑得和蔼:“你们都是跟’车’搭边儿的行业,多交流交流。”
风堂低头喝汤,吞咽下去,特乖地答:“肖伯伯您放心!”
而他的手,现在还被封路凛抓着放在大腿上……根本挣扎不开。
这个流氓。
风堂脸红,再加上喝了点白酒,更上了头,弓起脚背,用鞋尖去踹封路凛的脚踝。他踹得轻,一点、一点,再上上下下磨蹭,顺着脚背动作,喉间还发出不明的叹息:“嗯……”
“我输了,”封路凛悄声制止他,手在桌下却不让风堂放开,“别拿脚磨我。”
风堂快要乐死。
桌布再厚,他也不敢动作太大,玩了会儿就了脚。目光来回之余,瞟一眼封路凛小腹,再往下
风堂慢慢抬头,小声说:“哎……封警官自制力不行啊。”
两个人一起去找肖处敬酒时,都默契地离了座。封路凛开了车,便以茶代酒。他换茶杯时,手“不小心”碰到风堂臀部,后者“嗳”一声还没出口,封路凛抬眼,挑眉笑道:“不好意思。”
风堂:“……”
流氓!
虐心又虐身的饭局一完,四个小辈排排站,在路边礼貌地将肖处送走了。风堂甩一记眼神给封路凛,撒欢儿般地狂奔进酒店厕所隔间。门还没来得及关,封路凛扒门跟着挤进来,“你往哪儿跑?!”
“我尿尿。”风堂说。
封路凛被勾得凶神恶煞地:“真的?”
“骗你的,”风堂倒是坦荡,“看你这眼神,有都被你吓回去了。”
见封路凛比较亢奋,风堂开门,挨个检查了遍厕所暂时没有人,又冲进隔间抱住封路凛,赶紧转移话题:“你今天身上怎么一股蚊香味?”
封路凛嘴角抽抽:“这是檀香。”
“哦好吧,”风堂扯他衣角,“你怎么来的?”
封路凛老实回答:“开的我的越野车。”
风堂一瞪眼:“天哪,老公你居然是有车一族。还他妈委屈我天天跟你骑小电驴。我不玩儿了,我怀孕了,我要专车接送上下班,我要……”
当影帝当上瘾了。
“好,那我先检查你几个月了。”封路凛说完就要去扒风堂裤子,后者又急中生智,立刻说:“我骑摩托来的,牛逼不?”
“你那破技术就敢上路了?”封路凛又气又惊,“上次怎么飞出去的忘了?专门训练扑街的?”
风堂特别老实:“那我他妈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你啊。”
封路凛:“你说,打算几月初几气死我?”
真是男大三管得宽……风堂暗暗吐舌头,还好没被抓个正着。
“今天你骑,”风堂粘他,“我抱着你,你骑。”
他们一顿饭吃了三小时,摩托驶上江岸线时已至九十点钟,仍有雁鸟于天际掠过,扑落余热。夜幕隐约漏出落照之红。
这辆川崎“忍者”摩托被风堂改装得闪瞎人眼,车头虫眼大灯刺目,一路开得风堂快要飞起来。
江岸线两个人跑了无数次,但每次的心境总是不同的。
这是第一次毫无芥蒂、坦坦荡荡地抱在一起,就是真正的紧贴在一起。
“再开快点儿吧?”风堂说。
封路凛果断拒绝:“不行,你在车上,我不想开很快。”
“压限速,不超速,行吗?”
“不行。”
风堂知道自己无理要求,但还是兴头不减,笑着大吼:“我今天过生日!”
“你过过过过什么生日,天天都过生日,”封路凛瞥他,“不是十月份吗?你还让我背了。”
“多久生的?”
“正午十二点,阳光普照,天选之子,闪亮下凡。”
“跟你谈恋爱我还触犯天条呢……”风堂捏捏他耳朵,封路凛一加速:“今天明明是纪念日。我们第一次一起骑摩托,也是十五号。你不记得了?”
“你记得这么清楚啊,不容易。那第一次接吻呢?”
“七号。”
“第一次做呢?”
“十六号。”
叶落惊秋,风堂的眼由醉而迷朦了。
追月穿山过水,一身风骨全躺入夜里。
风堂趁封路凛拐弯速度慢下来了,撑住坐板后仰,往上瞧一眼头顶悬挂的月。
夜晚、月亮、秋风、路灯和喜欢的人,他感到心脏被塞得满满当当,世间再无他物能入自己这双眼。
他一下抱紧了封路凛的腰,大喊一声:“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