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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啊,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怕那么多人!
见贺情乖了,风堂也不跟他争。手柄玩了会儿没劲,他扔水果开始切盘。
贺情边吃边切,折腾下来都没剩几块了,风堂瞪过去,前者迅速转移话题:“哎,你前段儿是不是给文雀在的学校捐了好几千的儿童读物啊。后来她隔壁学校的负责人来找我,问能不能也给他们捐点儿……”
风堂皱眉:“你捐了?”
“没捐,强制性的我才不干,”贺情叹口气,“现在做个好事倒像成了必须。你本来也没义务照顾文雀啊。再捐款这种事儿我肯定要问问你。对了,那边还骂人呢,说什么那么有钱还舍不得这几千几万块钱,气得我当场喷火。”
“吵了?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没吵起来。”贺情说,“应与将在,他们不敢跟我吵。”
风堂揉揉他后脑勺,安慰道:“没捐是对的。三观不同、原生家庭不同、成长过程不同……这种人,你和他谈不拢的。很多在你看来平凡不过的事,可能别人就要等好几年。别人随便可以做的事,你却不能碰。看开点。”
“哦。”
贺情点头,“西瓜好吃,我们多吃点。”
他说完喝了口矿泉水,被噎得一呛:“我操……什么水这么难喝?漱口水味儿啊。”
“源自雪山的矿泉水,市面上十六一小瓶呢。搁酒店里六十六一大瓶。”风堂跟着抿一口,“我觉得还成。”
“绝对是漱口水!我每天漱口的就这味儿。”贺情不信邪了,连着喝了好几口下肚,最后指着瓶子说:“就这个,这个熟悉的味道……哎,我厨房有一大桶,我看看是不是这个英文。”
“我去看。”
风堂说完起身,跑了趟厨房。没一分钟,他站在开放式厨房门口,手里握一盒凤梨,边吃边摇头:“天地良心,换个包装你就不识字了?你男人买几大桶这么贵的矿泉水供你洗漱,你还天天跟人怄气。”
贺情说不出话来,往沙发上横着一滚,内心无数个“噢耶”炸开
是了,被爱着的人永远有新发现。但如果相爱,那就是天天都有惊喜。
近日市内防洪工程做得紧,自从上次从封家别过后,风堂见了封路凛几面,大多都是在路上或者在街中央岗亭逮着人。
连夜暴雨,江岸线上涨,已有滨江道被淹,洪涝积至小腿肚,街上树木枝桠乱倒,不断有消防前来清理现场。
风堂记得,就封路凛平时站马路中央站的那个小岗亭,都已经被淹没了。
封路凛站上去,雨靴靴面浸泡入水。
他抬起头,雨水顺着鼻尖流淌至下颚,满面潮湿。
伴随着狂风骤雨的是冷空气南下,管涌随时可能爆发,为了配合武警队,交警队又派了人轮番执勤,又扛沙袋又背群众再这么苦累下去,风堂都要担心封路凛得风湿了。
他先管迟刃青要了十来个人,又联系邵晋成,专门在交警社区服务站弄了不少防水油膏、痱子粉、抗菌药膏等必备药物,还拉了一车毛巾过来。
正逢出任务,服务站人少,基本休息的都是才回来的交警支队。
风堂跟着搬上搬下,才喝口水歇气儿,见封路凛进屋,扔一块毛巾过去搭他肩膀上。封路凛接住,擦额头的汗,累得已说不出话。
“腿,”风堂指挥他坐下,“腿伸过来。药膏到了,给你抹点儿。”
封路凛咳嗽一声,“我自己来。”
风堂命令道:“腿。”
服务站休息室现在全是第四支队的人,封路凛也不在乎,慢吞吞地挪过去,挨紧风堂坐好了。
他一低头,感觉腿上热热的。
风堂正把他紧扎的雨靴口松开些,拿了防水油膏在往他膝盖上涂。
封路凛心里也热热的。
他喝了点矿泉水,开口,“都是你弄来的?”
“嗯,不过找邵晋成申请过了,放心。”风堂边说边动作,心疼道:“你腿上有伤怎么不说啊,结痂了?我摸摸。”
他的手指发烫,一摸上硬痂,封路凛敏感得直颤,道:“你要帮忙就乖乖待在服务站,哪儿都别去,外面淹了不少。汛期不过,情况就好转不了。”
“好。我听话,你也隔俩小时回来一次。”
风堂说完拿绷带缠封路凛的伤口,动作生涩,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就给你做做后勤,你那么紧张干嘛啊。”
“又危险又累。”封路凛说。
风堂弄完,又准备起身让医护人员来看看,刚离座,封路凛抓住他的手往回拽,风堂低呼一声:“你干嘛!我去给你找人看看。我弄不太好,等会儿出点什么……”
封路凛抬眼看他:“你对我真好。”
风堂不自在了:“哦。”
“我得修了几辈子的福才遇到你。”
“哦”风堂掰他手指头,往脸上一戳:“三辈子吧。”
上辈子、下辈子、这辈子。
一到真情时刻,封路凛脸皮儿也变薄了似的,“你明天别来了,东西送到了就行。”
“管得着么你?”风堂挣脱开,执意要去找医护,“我乐意。”
他管得着什么管得着,风堂说什么就是什么,封路凛也顺了从了,“那你自己注意点。我不在的时候,多让迟刃青那几个保镖护着你。”
“嗯,别瞎担心我。”风堂说完挽起袖口看表,还有半小时休息时间,“靠着我休息会儿吧,你还能再坐半小时。”
他见封路凛的眼神不断往自己手腕上瞟,解释道:“我怕给整坏了,这几天汛期,就没舍得带。”
“我戴了。”
“戴哪儿了……”
封路凛这才把捂得严严实实的防水背心解开,连着两层,最里面衬衫胸口的兜里,就藏了块表。
他抬眼,目光发亮:“这里。”
风堂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伸手往他脸上狠揪一把。封路凛不知道他这爱捏人脸的毛病是不是跟自己学的,故作凶相:“手痒是不是?”
“看你乖呗。”
休息站陆陆续续有人送水果和饭菜来,封路凛却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两个人背对背靠着,都一身疲倦,只想抓紧时间多睡睡。
风堂看他闭眼都皱眉,担心他安不下神,掏了耳机塞过去,哄道:“听会儿歌。”
“好,”封路凛换了个姿势离他亲密些,“来个你唱的。”
“你什么毛病……没有。”
他嘴上说得硬,又开手机给封路凛换了几首安神催眠的。等肩膀上靠着的人呼吸均匀些,风堂才放心下来。总算是休息了。
连日连夜紧绷的救援工作不断,交通上面问题频发,封路凛忙得嘴唇都发紫。再加上深秋入冬,水深露重,这寒气一上来,侵入体内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