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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地晃着,“就……坏了……”
“什么坏了?”
“厨……厨房……”
谭佑抬脚朝厨房走去,幸嘉心站在原地没敢动。
谭佑进了厨房,看到了地上的鱼和摔碎的盘子。
看到了流理台上乱七八糟飞着的菜叶,还有一锅放在灶上的水。
她蹲下身,戳了下那条鱼,鱼还坚强地蹦了蹦。
谭佑:……
“所以没有其他人?”谭佑在厨房里喊。
“嗯……”幸嘉心声音太小,又赶紧提高了回了一句,“诶!”
“你自己做饭,然后吓到了?”谭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诶……诶……”幸嘉心往后退,快要退出大门了。
谭佑从厨房里出来了,也不往前走,就靠着门框看着她。
幸嘉心与她遥遥相望,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谭佑足足看了她十分钟,幸嘉心觉得自己嗓子冒烟,想喝水又十分想上厕所。
但通向洗手间的路要路过谭佑。
幸嘉心憋着。
谭佑终于开口说话了,十分冷酷的语调:“去洗脸洗手。”
“诶!”正中下怀,幸嘉心赶紧往洗手间跑。
尽量绕开了谭佑,蹿得快得跟兔子一样。
谭佑看着她的背影闪进了洗手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幸嘉心就是个傻子,她本来就是个这样的傻子,从小到大都这样,智商都用来读书了,将来是要为国家的科研事业做贡献的。
那些历史上特别牛逼的科学家和学者,不是很多都不擅长生活吗,比如陈景润,比如季羡林,谭佑用力地回想小时候看过的故事,终于把心底熊熊燃烧的火苗压了下去。
还好,幸嘉心平时会记得按时吃饭,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幸嘉心在洗手间里待了挺长时间,谭佑觉得她一时半会是不打算出来了。
她也大概明白了幸嘉心在怕什么,就像做错事的孩子面对家长一样,幸嘉心是在怕她。
谭佑回身进厨房,把碎了的盘子和桌上砍坏的菜拾了,然后把鱼捡起来扔进了水池里。
海鲈鱼,清蒸,好做得要命。
她脱了外套扔到沙发上,卷起袖子洗了鱼,突然对着这条鱼发起了愣。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谭佑觉得自己真有文化,当即大喊了一声:“饼干!”
等了两秒,才有声音从洗手间冲出来:“啊!叫我吗!”
“不叫你叫谁,屋子里还有第二块吗?”谭佑火气仍在,语气凶凶的。
幸嘉心冲到了厨房门口,但没敢进来:“诶。”
“过来。”谭佑说。
幸嘉心小心翼翼地往她跟前移,谭佑看见她那个惨兮兮的表情,突然笑了:“你快点!我能吃了你吗!”
见谭佑笑了,幸嘉心轻松了许多,赶紧也笑起来:“怎么了?”
“看着。”谭佑拿起刀,把鲈鱼身上边角里没刮干净的鳞片处理了,“你要是怕它跳,买回来就扔冰箱冷藏里冻一冻……”
“那不……低温保……保命了吗?”
还跟她犟嘴,谭佑转头看着她,手里还提着刀:“破案片看过没?”
“看过。”
“人死了以后塞太平间冷藏,他还能再活过来吗?”
幸嘉心瞪着眼睛。
谭佑恶作剧得逞,挺开心,一刀下去切掉鱼尾:“一个道理,这鱼早死了,神经反射而已。你理科生不知道啊……”
“知道。”
“书呆子。”谭佑毫不留情地嘲讽,然后做指挥官,“你这做饭不知道准备最基本的葱姜蒜啊,拿过来。”
“啊?”幸嘉心愣了愣。
“我上次还给你买了。”谭佑看着她。
“我找!”幸嘉心跑出了厨房。
谭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刀洗了手。
指望幸嘉心干这些事,是没希望的。
她走出厨房,发现幸嘉心在客厅桌子上一大堆东西里翻。
谭佑走过去,手指扒拉扒拉,看了看她买的什么。
“这么多?”她有些惊奇,“你吃不完放久了会坏。”
幸嘉心终于有机会往她的目标方向发展:“是,是啊!”
她偏着头,一副愁苦的样子:“怎么办呢?”
谭佑脑内灵光一闪,拨袋子的手不动了。
她直起身子,双手抱胸看着幸嘉心,直盯得她眼神开始晃悠。
四周安静极了,谭佑问她:“故意的?”
“啊?”幸嘉心往后闪了闪。
谭佑可以确定了,要不是故意的,现在干嘛这么怕她,以往不都巴不得粘她身上吗。
“故意买多了?”谭佑问句,用的陈述句语气。
“啊。”幸嘉心像鱼,张张小圆嘴。
“故意自己去做饭,把厨房搞成那个样子,然后给我打电话?”
幸嘉心往后退。
“哦,不对。”谭佑偏头想了想,“你根本没想着做饭,就布置了下案发现场。”
被现场抓包,幸嘉心看一眼谭佑犀利的眼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拔腿就跑。
但她的逃跑路线被谭佑完美预测了,她出脚的那一瞬,谭佑就也已经跨了过去。
幸嘉心跑不出去三米,就被谭佑截了胡。
不仅挡住了她的去路,还用身子欺着她,把她逼到了墙角。
幸嘉心左右望望,这边大盆绿植,那边仿真大理石柱。
她和谭佑之间的距离,不过缝隙而已,只要谭佑张了手,她便彻底地五路可逃。
幸嘉心的背抵住了墙面,一颗心脏瑟瑟发抖。
她穿的拖鞋,便比谭佑矮下去了一截。
这人现在虎视眈眈地瞅着她,然后,果然像她怕的那样,一抬手,支到了她身后的墙上。
完蛋了……被封锁了。
幸嘉心的大脑飞快地运转,想着逃生的法子。
谭佑看着她提溜溜转的眼珠子,既生气又想笑。
傻子怎么这么蠢,蠢得做错事了都像她在欺负她。
谭佑又靠近了一点点,彻底不给了她呼吸的空间,盯着她的眼睛:“想让我给你做饭吃?”
幸嘉心不敢看她了,于是垂下了眼,也不敢说话了,呼吸里都是谭佑可怕又亲切的气味。
她只能点点头,错误还是要承认的。
谭佑顿了顿:“你是不是不仅想要我给你做饭吃?”
幸嘉心点头。
谭佑深吸一口气,看着幸嘉心扑闪的眼睫毛,那薄如蝉翼的质感就像刷在她的心脏上。
不用再问了,幸嘉心想让她过来住,甚至为此,还想让她妈妈和弟弟都过来,说不定楼上的客房,已经拾好了。
谭佑五味杂陈,这种双方心知肚明的善意,像是初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