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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低下头把面咬进去:“不行吗?他要陪女朋友不陪你玩?”
“狗屁女朋友,他要是能交……”李素婷的话戛然而止。
任放下筷子,右手捏住左手手腕:“那他有男朋友吗?”
李素婷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任低头看了眼还在轻轻颤抖的手:“还真是啊……”
“?!你诓我!”
任轻轻说:“不是,是同性相吸啊。”
李素婷拧着眉:“什么?”
“没。”任舒展了五官,漫不经心地笑:“我又不会去到处说。”
“不是,我舅舅他不太喜欢让外人知道。”
“没事,我是他外甥女婿。”
“任!”
外国的爆米花大片,特效相当不错,但巨幕看得任晕头转向的。
散场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厅里的人走得有点急。李素婷挤在人群里歪歪扭扭的,任伸手把她拉到了靠墙的一边,虚虚地护着。
李素婷用手肘戳戳旁边人的腰:“任啊,你这辈子大概是改不了。”
“诶,你就先忍忍吧。”
两人跟着人流走出了影厅,任一边把手里的眼镜递给工作人员一边迅速撤回了手,紧接着往旁边走了一步。
“……”李素婷看任一副如避蛇蝎的样子,心里翻了个白眼,“过分了啊。”
“为了你好,得你也喜欢上我。”
“你可拉倒吧。”
任耸肩:“给你舅舅打电话吗?”
“打呗,我回去倒地铁蛮麻烦的,现在公交应该已经没啦。”李素婷边说边掏出手机。
任盯着看她拨号码,打电话。
“走吧,我们先下去,我想吃个缙云烧饼,和我们那的菜干饼味道挺像的。你知道附近有没有?”
“不知道。”
“那找找吧,我舅舅过来估计要一会儿,等下一起送你回去?”
“……好。”
两人没有找到烧饼,蒋季颐已经到了。
上了车,李素婷说想吃烧饼,蒋季颐拐了弯,进了一条小巷子:“烧饼没有,春饼吃吗?包臭豆腐。”
“吃!”
任不太喜欢臭豆腐,他包了油灯果。
“给他包三个吧。”蒋季颐对大姐说。
“好嘞。”
任问:“你不吃吗?”
“嗯。”
任接过春饼卷,咬了一口,萝卜丝馅的,炸得也刚刚好。
蒋季颐付完钱,拍拍李素婷的脑袋:“走吧,先送你。”
“啊?”
“啊什么啊,走了。”蒋季颐率先大步迈着走了。
李素婷凑到任旁边小声说:“你别乱说话啊。”
“知道,我是那种人吗?不过为什么先送你?”
“不知道。”李素婷摇头,“可能有下一场吧。”
李素婷下车前和蒋季颐说要他早点回家,蒋季颐斜了他一眼:“你早点睡吧。”
待她下了车,蒋季颐说:“坐前面来。”
“啊?”
“我又不是你司机,做到前面来。”
“哦。”
任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你等下要出去玩吗?”
“嗯。”
“去哪儿玩?”
“少儿不宜的地方。”
任转头看了他一眼,笑:“是去找我姐吗?”
蒋季颐眉毛一挑:“为什么这么想?”
“随便想想。”
“那你想错了,今天还真不是。”
“哦。”
蒋季颐见任沉默,侧目:“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经常在一块儿吗?”
“不是,我俩其实不太联系的。”
“哦。”
又没响动了?
蒋季颐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嗯嗯啊啊了几句,就挂了。两人没再说话,车厢里一阵沉默,一直到了任家楼下。
“上去吧,早点休息。”
任没动,坐在那里低着头。
蒋季颐熄了火。
蒋季颐问:“你一晚上在琢磨什么?”
任抬起头,看了蒋季颐一眼。蒋季颐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他的眼神,可能是车厢里的光线不太好吧。
蒋季颐这样想,就抬手去按了一下车顶上的开关,
转头,抬眼的瞬间突然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蒋季颐没有后退,不知道是傻了……还是舍不得。
直到唇上有了点压迫感,他才不自觉地往一侧转了转脖子。
有点凉,有点抖,有点湿。
☆、第17章
任的眼睛在开灯的瞬间缩了一下,但只停了那一秒,然后他秉着原定的路线抵达了原定的目的地。灯光让彼此的神情无处遁逃,他闭上了眼睛,有点不太想看蒋季颐现在这张目无表情的脸。伸出的舌尖在蒋季颐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退了回来。
一起退回来的还有他的头,但没有他的心。
这是他的撒旦,但他不知道会不会是他的天使。希望是。他想让他的心到天堂,但如果只能下地狱,那……就这样吧。
任回到家里,拧开了房间门,背抵在门板上轻轻喘息。
他到底是这样干了。
他亲了蒋季颐。
软软的,但胡渣有点扎。
他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看蒋季颐那一眼的时候,他的脑袋是空的,觉得他的脸这样好看,隐在黑暗中的时候就是一块磁铁,能吸住周围所有的一切,他就是那个被抓住的大物件。
作出决定就是一瞬间的的事情,甚至都不能够称得上是作出的决定。
任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不一样,但他从来不想放任它逐流。即使现在社会上对同性恋的不接受程度已经不那么高了,但任一点也不打算去走那条荆棘之路。
从小,任就是一个不愿意冒险的人。他想做个最普通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个比较有钱的普通人。按部就班地上学,尽力考一个好大学,找一份体面点工作,娶妻生子,然后老去死去。即使平时活得似乎一点也不像这样的人,但他一直明白这就是他的目标。
但这个人生目标在他发现自己有点不一样的时候,似乎就不可能实现。
他想把这个秘密烂死的肚子里,然后努力去实现剩下的那些。所以李素婷找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老师明示暗示的时候他没有反驳,连面对女孩时的好说话也夹杂了自己的一点私心。
可现在,他自己把自己的秘密捅破了。他把自己的计划书撕碎了,他把自己扔向了那个他一直逃避的地方,那个地狱。
他孤独地站在分叉路口,往左边迈了一步。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牵他的手。
蒋季颐完全是在本能的驱使下,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