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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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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过,那司徒暮归要怎样发落才是?」

这种事张公公哪敢多嘴,只哈着腰听。

太后道:「若要干净,昨天晚上一过,不留这个人才干净。可一来皇上爱他,二则司徒氏不容易打发。哀家左思右想,索性封他个顺安君,从京城近郊随便拨块地权做封邑,皇上愿意时就去看看他。现在是得不了手才稀罕,到了嘴里,一来二去过不了几时便淡了,也算给他个体面的退路。朝廷里,此人再不能留。」

张公公唯唯附和,道太后思虑周详。

恒爰的一场昏睡,到中午方才醒。

睁开眼后,昨天晚上形形种种蓦然浮上心头。

张公公从太后处回来,正忠心耿耿在门外伺候着,突然听见殿内一阵器皿碎裂的乒乒乓乓,皇上一声雷霆怒吼:「来人!」

张公公一头扎进殿内,转过屏风,皇上发未束冠、内袍松散,趿着鞋站在床前,面色青紫,眼泛红丝。

「司徒暮归哪里去了!」

张公公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惶恐地瑟瑟发抖,司徒大人一直在皇上的被窝里,为什么突然让皇上寻不见人影。「奴才,奴才不晓得--奴才该死!」

一个金丝掐花瓷瓶锵一声碎在眼前,张公公猛叩了十数个头,连滚带爬出门拎过把风的小太监进来问话,小太监甚委屈:「公公去太后那里时嘱咐过,殿内无论有什么人出来,只奴才自己行个礼,便随他去吧,所以司徒大人出来的时候,奴才--奴才--」

皇上睁着血红的两个眼珠问:「他几时出去的?」

小太监带着哭腔道:「辰时左右,离现下有近一个时辰。」

恒爰将龙齿咬得咯咯做响:「马上吩咐下去,挖地三尺也要将司徒暮归给朕寻出来!朕要将他一寸寸凌迟再油烹!」

张公公带着小太监们倒爬出门,恒爰狂怒之下,犹想到大局,从齿缝里再绷出一句话:「务必隐密,莫让随行的朝中官员晓得。」

当日下午,行宫上下被张公公领着的可靠小太监和侍卫们上下搜了个干净,连井上盖的石板都翻开来找一找,半丝儿司徒大人的影子都没寻见。

据知情小太监和侍卫说,上午辰时末刻左右看见司徒大人独自骑马出了行宫,向官道上去了。因为司徒大人一向得皇上宠爱,侍卫们只当其有密旨在身,未阻拦更未盘问,任他去了。

张公公将此话转而禀报圣上,小太监们扒着廊柱目送张公公佝偻的身影没入殿门,殿中乒乓声与皇上的龙啸相伴相衬,绕梁而出。小太监们缩缩脖子,两刻钟后,张公公倒爬出门槛,小太监们咬着指头感叹,公公果然是公公,贴身伺候圣上这些年,修为高深。

行宫里的大动静当然瞒不了太后,张公公禀报太后的时候甚明了,只一句话--

司徒大人,恐怕,跑了。

太后坐在凤椅上沉思片刻,道:「这个司徒暮归哀家竟小看了他。他这一走有两说,一则他顾大局识进退,不等哀家处置他,到个僻静地方自己把自己处置了,这是真忠臣。二则他顾念现况,先走人一避,千里拉长线,却扯着皇上的心肝尖儿,这是真明。」

张公公思忖司徒大人平时为人,想着上头两项,将口封得死紧。

太后道:「也罢,不管他是哪项,如今他一走,哀家暂且安生。皇上过了这阵子就好,只得往宽处看了。」

皇上自从在内殿了雷霆大怒了一场,却也没再有大动静,脸色虽铁青,只阴云密布,没雷声儿。张公公和小太监们在肚里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随驾在行宫里的大臣们只当司徒侍郎又占鲜枝儿给皇上办御差了,为官的规矩,不干己事莫打听,没人留意。

是夜,皇上密传密禁卫,下了御令--缉拿司徒暮归,不论死活。

密禁卫长叩头道:「皇上放心,臣等将四海内每寸地皮挖开,也定将司徒暮归寻出来。」

恒爰冷冷道:「四海内倒不必,耗子只钻墙洞,他只找热闹。你们只管向蓼山县一路上寻,定能将其拿回来!」

将拳头重重向御桌上一砸,慢慢道:「死活不论,可都明白?」

殿外北风又起,丰年雪将至。

早上,顾知县在房中整顿官服,准备升堂。

程适扒着门框向里瞄,看他整好帽沿帽翅,将袖口捋了又捋,衣褶弹了又弹,咂嘴吹了个响哨。

顾况闻声回头,脸上有些罩不住,拉下颜色咳嗽了一声,「程贤弟委实勤勉,不在房里养棒疮,大早上四处乱晃。」

程适剔着牙道:「大早上你衙门里的丫鬟敲门给我送鸡丝粥进补,吃饱了想跟你道声谢就过来了。」

顾况理完领口,打开房门,程适向墙边让一让方便他出门,打了个懒散哈欠。顾况向前堂方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大夫今天上午过来换药,你别出衙门逛远了。」

程适在回廊上一跛一拐走了两步,向自己一指,「我这样儿能出得了衙门乱逛么?」

顾况斜眼看了看他,向前堂去。程适摸摸鼻子,转头一拐一拐的回房。顾况转进向前庭去的弄堂,远远望见恒商在前庭正厅的回廊处站着。

顾况这几日升堂,恒商都在这地方迎着他。今天也一般的走过来,轻声道:「昨晚上可睡得好么?」

顾况道了好,再反问回去:「今早的饭可对胃口?」恒商自从住进衙门,顾况每天提心吊胆,惟恐饮食起居有什么差池让恒商忍着不舒心。其实恒商和他一起住在县衙,就算天天啃馒头喝开水都开心,每次顾况问他饭菜怎样服侍的如何都欢喜满足地说好。顾况却不知道他是碍自己的面子说好还是真心说好,依然提心吊胆。

恒商真心地应了好,顾况略松下心,恒商又伸出手来,将他领口处整了整。顾况的心又没来由地扑腾起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我昨天刚让人买了些……」话说一半,又咽住,恒商皱起眉尖疑惑地望他,顾况呐呐道:「等中午我拿到你房里去,你……你闷了找程适下个棋也成,上街千万记得带上随从。」

恒商展颜笑道:「好。」顾况再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呐呐地胡乱对应了一句,向衙门大堂去。路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家领口,早上花大工夫整官服,还是被恒商瞧见褶子替自己整平了,每天劳烦睿王殿下一次,顾知县甚惶恐。

升堂前,顾况还抽空问了声师爷替程适换药的大夫几时到,觉得自己如此照应程适甚有义气。

程适数天前被吕将军打个半残,扔进顾况的小县衙。

在蓼山替玉凤凰解了围回大营时,胡参事便偷偷向程适道:「你这次目无军纪在阵前强出头,将军回大营一定重罚你,我看顾知县和那位公子都与大将军甚相熟,不如你先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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