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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对方直接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这是隔着起居室与越前卧室相对,无人居住的另一间卧室,靠着沙发坐下之后,威尔森眯眼看了看满是敌意的致面孔,唇角微微勾起,道:“这个房间以后就给外面那个人住了,你有什麽要问我的吗?”
“凭什麽我要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合用这套公寓?这麽麻烦的话,我还是搬回原来的住处好了。”睁着一双圆圆的琥珀猫眼,越前不满瞪着威尔森,冷冷的反问。他不喜欢这个以导师身份时刻约束自己的男人,更准确的说,从被幸村身边带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恨透了这个将他们分开的男人。
早就对越前不友好的态度习以常,威尔森无所谓的一笑,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回望着他,淡淡的道:“他是一个不服管束的哨兵,你从今天开始就要承担起管束、安抚他的任务,所以你们必须住在一起。”
不容辩驳的语气让越前怒极反笑,微眯起双眼轻哼道:“我要是拒绝呢?”
“那麽他只能被送到行刑室接受被处死的命运。你应该知道,塔对哨兵的态度可不如对向导那般宽容,即使他的能力很强,也不过是件武器而已。”深知眼前的少年虽然骄傲倔强,其实内心是个非常柔软的孩子,威尔森当然有办法逼他就范,连笑容都不曾改变些许的继续道:“他是死是活,就看你的决定了。”
莫名其妙就被放到了左右一个人生死的位置上,越前不禁微微一楞,随即咬牙道:“你们这群魔鬼,别人的性命在你们眼里就这麽不值一提吗?你们还要弄死多少人才甘心?”
“我就当你同意了,好好相处吧,你们以后就是搭档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威尔森也懒得和越前多说,起身朝门口走去。走到一半,他回头看了看仍怒视着自己的少年,又道:“这是你成向导后的第一个任务,希望你不要让塔失望,否则……”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我不会给你拿市的性命来威胁我的机会的!”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越前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努力吸着气让自己平静。隔了一会儿,他才用极力克制着怒意的声音道:“带着你的人滚出去,还有,把那个人身上的镣铐都摘掉,他是人,不是野兽。”
等越前彻底平静下来走出房间时,威尔森已经带着其他哨兵离开了,只留下手冢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缓缓转动着戴了太久手铐有些僵硬的手腕。听到越前的脚步声,他抬头看过去,不言不语,冷凝漆黑的凤眸里找不到半点涟漪。
回望这张年轻俊美,面无表情的脸,越前皱了皱眉,指着身后的房门,道:“这是你的房间,进去看看缺什麽,自己找刚才那个混蛋申请。”
静静凝望着越前紧锁的眉眼,手冢沉默了片刻,慢慢站起身,道:“我叫手冢国光。从今以后请多关照了,越前。”
听了手冢的话,越前懒懒轻哼了一下算是回应。还想表现得更冷淡一点,却不料已经大半天不曾进食的胃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让他不自觉涨红了脸,有些懊恼的抿紧了嘴唇。
而看着越前那副掩饰不住羞恼的模样,手冢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角,径自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看了看,回头道:“我要做点吃的,和式的你介意吗?”
“随便。”不肯承认自己的确是饿了也对手冢说的和食充满渴望,越前快步坐回沙发,拿起之前放下的书埋头翻看,偶尔偷偷挑起眼角关注对方的进度。说实话,自从来到塔里,他的每一餐都是有专人严格管理的,大部分以西式主,他早就吃得腻味了,所以特别期待能吃到有家乡味道的食物。
手冢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一顿简单的饭食便从厨房里端了出来。抬头与正朝这边张望的琥珀猫眼撞到一起,见越前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脸去,他轻声道:“过来一起吃吧,很久没做过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入口。”
不搭话,越前慢吞吞的挪到餐桌旁,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热气腾腾的茶碗蒸、翠绿的凉拌青菜、诱人的炸虾天妇罗和煎蛋卷都是他从前爱吃的,再加上味增汤和米饭,让他忍不住垂涎的舔了舔嘴唇,不等手冢入座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只炸虾塞进嘴里。刚做好的虾很烫,但却阻止不了越前再接再厉的冲动,哈着热气把食物吞下之后才满足的眯起双眼,抬头道:“你做的东西很好吃,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麽好吃的东西了。”
慢慢坐到越前对面,手冢也不急于进食,只是安静望着吃得鼓鼓的脸颊,眼底飞闪过一抹怜惜。这个孩子还小吧,却和自己一样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远离了家乡和亲人被送到这里受训,连吃一顿和食都成了一种奢望。
狼吞虎咽的吃着鲜嫩的茶碗蒸,越前抽空看了一眼手冢,见那双漆黑的眼正凝望着自己,他困惑的眨了眨眼,口齿不清的道:“你怎麽不吃?”
见越前转眼间就把茶碗蒸吃了个光还在意犹未尽的舔着勺子,手冢把自己那份推过去,道:“慢慢吃,不够的话我明天再做给你。”
很想负气的说一句“不用”,可争不过心中对美味茶碗蒸的渴望,越前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再次举起勺子埋头苦干起来。这顿饭他吃得格外满足,原本对手冢的那些抗拒也随着饭菜的下肚渐渐消弭,因他觉得眼前这个哨兵和他不久前见到的那十个很不一样。就在刚才,他偷偷用自己的神触丝去碰触了对方的神领域,感受到的只有平和,不见威尔森之前所说的暴戾,更没有之前接触的哨兵对自己的贪婪。
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手冢拾好餐具送到厨房清洗,越前想了想还是跟过去,靠在门口道:“喂,你知不知道自己什麽要被送过来?”
正在忙碌的手指微微一滞,手冢回头看了看写满好奇的猫眼,垂眼摇了摇头,道:“我是哨兵,被指派到什麽地方由不得我做主。”但,比起接受那些暗杀之类的血腥任务,他觉得能被派到这个孩子身边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哪怕他心里很清楚这也许是个永远也完成不了的任务。双手早已沾满鲜血的他,怎麽可能还有被爱的权利?
似乎对手冢的回答有些不满,越前微蹙着眉盯着他修长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忿忿的道:“你就这麽认命了吗?一点都不想反抗?”
反抗?他反抗得了吗?他比谁都渴望离开这个牢笼,但家人的性命都被塔掌控着,他的渴望只能是永远无法达成的奢望而已。紧抿的唇微扬起一抹苦涩,手冢缓缓转过头去望着清澈的猫眼,沉默了片刻,哑声道:“你有家人吗?如果你有的话,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吧?”
被充满痛苦无助的话问得微微一楞,越前眼底的不满消失了,变得黯淡。垂眼看着右手小指上的戒指,在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