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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时候陈艾华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理了理帽子，把口罩摘了下来。
“艾姨。”
“锦西来了，你的伤没事儿吧，让你过几天再来你不听，真是”
顾锦西苦笑：“没事儿，我的伤很轻，不妨碍我走路。”
陈艾华的头发白得更多了，几个月不见，似乎老了很多，陈艾华絮絮叨叨说着祁元的病情，身上多处骨折，腰腹上被树枝刮了几个大口子，头部轻微振荡，送到医院的时候浑身是血，听说差点没气了，顾锦西一路没说话，只是心里却在不断地后怕。
医院里人很多，进专用电梯上了十三楼，走廊里就只有护士来往。
祁元的病房在走廊尽头，再往前就是天台，陈艾华让他进去，自己去病房拿药了。
顾锦西推门进去，入眼的就是祁元打着石膏挂起来的腿，以及那张有些灰败的脸。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他眼睛睁开一个小缝，盯着顾锦西看了一会儿，才有些激动地想要坐起来。
“你先别动。”
顾锦西皱着眉头看了他两眼，坐到他床边的椅子上。祁元舔了舔裂开的嘴皮，躺下不动，他发了两天的烧，嘴皮就裂开了，喉咙也又干又痛。
“你...现在怎么样了？”
顾锦西开了口，问了一句废话。
“疼，疼得要死。”祁元嗓子有些沙哑，近乎贪婪地看着顾锦西。
顾锦西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僵硬地安慰道：“听医生的话，好好做复健，很快就会好了。”顾锦西说得心虚，祁元的伤起码要养半年，难过的日子还长着呢。他本来是要来说谢谢的，但两个字在嘴边打转绕了半天，始终说不出口。
“我想吃苹果。”
“...我没带水果。”
“柜子里有很多。”
顾锦西打开他床头的柜子，里面放满了水果和各种补品，也不知道都是谁送的。他挑了一个大一点的，又在桌上拿了一把削皮刀，进洗手间去洗干净，坐在椅子上一圈一圈开始削皮。
顾锦西皮削得不好，总会削下很大一块肉，从来没完整地把水果皮削下来过。祁元扯开嘴角盯着他的动作，心却开始慢慢沉下去，他削水果皮的技术比顾锦西好得多，当初为了在安吉他们面前耍帅显摆，自己一个人在家学了很久，吃水果吃到吐，后来和顾锦西在一起，两个人吃水果总是直接洗了就吃，祁元的这项技能也只能压在箱底。
苹果削完，整体也瘦了一半，顾锦西帮他洗好切块，顺便把皮也给拾了。
“我吃不了，喂我好不好？”
祁元动了动手臂，右手绑着纱布，不能大幅度弯曲。顾锦西叹了口气，找了个水果叉一块一块喂到他嘴边。
第36章chapter36
顾锦西觉得，祁元颇有一番能‘作’的本事。一个苹果才吃了不到一半，就抬起眼期盼的望着顾锦西。
顾锦西扶额：“你还要干嘛？”
“...我尿急。”
顾锦西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祁元的左腿不能下地，左胳膊缠了纱布，浑身都是伤，右手还挂着盐水，这样子要怎么去厕所？
“...你帮我拿着瓶子就行了，我可以单脚跳过去。”
顾锦西起身去厕所看一了眼，果然，里面有一个边缘很高的盆子。祁元看到他拿着盆子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前两天应该也是用的这个吧？”
祁元黑着脸，说：“...我去厕所没问题的。”
顾锦西勾起嘴角，把盆子丢在他床边，说：“要么就尿这里，要么就尿床上，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祁元也是真尿急，他发烧之后喝水比较多，又一直在输液，尿尿的频率也就高了一些，用这种盆声音有点大，挺让人难为情的。不过既然顾锦西都不介意，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锦西过去帮他把受伤地那条腿放下，又转到另一侧把他扶起来坐着，弄完这些就站远了。
祁元一条腿搭在床沿上，另一条腿放下来，伸手开始解裤腰带，不小心用力过度，输液管抖了几下。
“嘶~”
“怎么了？”
“这个好像在回血。”
顾锦西抿唇看了一眼，输液管里真的倒了一点血出来。他手顿了一下，索性帮祁元解起裤腰带来。这裤子是医院的病服，裤腰那里松紧的，里面嵌了根布条带子，也不知道祁元干什么要系这么紧。
裤子拉下来，顾锦西就冷着脸道：“可以了。”
祁元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又看了自己耷拉在床边上的弟弟，一脸为难的说：“这样会流到床单上的。你帮我扶一下吧，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你以前和它更亲密的接触都有过。”
“...你他妈算了，就当我欠你的。”
顾锦西认命地过去帮他扶着，祁元本来高昂的情绪，在听到顾锦西说‘欠你的’这几个字的时候，彻底萎靡了。
尿从高空砸落到盆里，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还不小。
尿完后顾锦西尽职尽责地帮他抖了抖，还抽了张纸帮他擦干净，祁元穿好裤子躺回床上的时候，脸上堆满了潮红，只是情绪却不怎么高。顾锦西一脸嫌弃地端起盆进了厕所，祁元扭头看他的背影，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等顾锦西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祁元脸上的红晕已经退却了。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在医院好好养病。这次你对我有恩，有什么需要可以提，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会满足你。”
“如果我说我需要的只有你呢”
“不可以，这个恐怕不能满足你。”
“我极力乞求也不可以？”
顾锦西皱着眉头。“这种卖身报恩的狗血剧情早就过时了，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提这种要求也太无耻了，再说，你这像是乞求的样子？”
祁元扯开嘴角：“锦西，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应该清楚这一点，是你自己说可以满足我的要求，我才这样提的。我需要你，我爱你爱得不可自拔，提这种要求是理所当然，不然我干嘛要去拿半条命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顾锦西心里狠狠地颤了一下，随即讥讽道：“谢谢你的爱。你是个好人，不过我们俩注定有缘无份，相信你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真爱。”
祁元的脸迅速灰败下来。
顾锦西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对了，我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带过去一个相册，里面夹着我小时候的照片，我在家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可能落在你那边了，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拿回来。”
祁元眉毛一挑，“是吗？那等我病好了再回去找找，或者你自己过去拿也行，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