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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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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筵又继续写道,你说的气话我不当真,你也别气我拿水泼你,牙齿舌头总有磕碰,更何况我们一起长大,这情分我都记着呢!

苏冷清目光飘到角落,那张琴搁在台子上,修补之后换过新弦,但这三年从未弹过,本是打算带进棺材……

风筵顺他目光也看到那张琴,眼中微兴波澜又平静如常,继续低头写道,我知道你是好官,过吴江时听百姓都称赞你,舅舅活着定会赞许你的……你日后好好地当官,娶妻生子子孙满堂,我也会为你……

写到这里门被推开,那温玉怀惊慌失措,瞪着苏冷清嘴唇哆嗦,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风筵心里越发急,那字就越狗爬,匆匆忙忙写下:说话呀!

温玉怀吓得丢了魂,哪还能说出话来,瞅着苏冷清都快哭了!

苏冷清冷汀汀一眼,冷若冰霜问了句:人在哪?江南道?

温玉怀带着哭腔,声音发颤道:“特使,赐酒……”

苏冷清镇定自若走进内屋,片刻间换好官服出来,那发髻梳得一丝不乱,冲着温玉怀骂了句慌什么,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温玉怀一张脸吓得惨白,心想都什么时候了,宫里的酒都赐上门,指名道姓是给你的!风筵不知道出什么事,但观他脸色不对劲,一个劲拉着他询问,叫得嗓子都沙哑了。

温玉怀冲他做个噤声手势,说你跟在我的后头,我干啥你就干啥,千万别弄出响动,否则连我都要倒霉!

风筵点了点头,跟着温玉怀出去。

府衙门口灯火通明皇旗飘荡,数百名手持兵刃威风凛凛的骑兵,护着当中一辆五色丝的宫廷马车。

马车珠帘掀起,宣特使站在车上,两名公公站在车下,一人手里捧着酒杯,一人手里捧着圣旨,齐景礼就跪在马车跟前,值班官吏都齐刷刷跪着,一个个脊背心都冒着寒气。

在官场混的人都知道,宫里赐酒一般按坛,圣上不会那么小气,但凡说是用到酒杯,那必定就是毒酒!

所以温玉怀才吓得语无伦次,但风筵不知道这些规矩,又远远看到那位宣特使,心就一下安定下来。

风筵认人自有一套标准,认定是好人的就是好人,苏冷清碰到好人自然不会有事!

府衙门口鸦雀无声,苏冷清从一杆人中间走过,目不斜视面不改色,脚步沉稳不疾不徐,镇定自若丝毫不慌。

苏冷清走到面前,先看一眼特使大人,又瞟眼跪着的齐景礼,不亢不卑拱手行礼道:“姑苏知府苏冷清,拜见特使大人!”

宣特使不轻不重应了一声,便冲着车旁的太监道:“人都来齐了,那就宣旨吧!”

苏冷清掀开袍子,按规矩跪在地上,就听那太监念圣旨,主要是命江南道即刻执行桑绵新政,另外江南乃是鱼米之乡,与别处相比较为富庶,又因西北出现战事,国库紧张急需军饷,所以多加一重桑绵税。

苏冷清只在最后听到一句,姑苏知府苏冷清赐酒一杯!

圣旨念完众人谢恩,齐景礼手抖着接下圣旨,腿软得都快站不起来,接下来该赐死苏冷清了。

齐景礼不由暗想,这是杀鸡给猴看吧?!这里最大的官就是他,那这猴子自然也是他,想到此额头汗又流下来,就听那宣特使笑盈盈道:“苏大人,您可真是荣光,这酒只赐过一品官员!”

苏冷清面不改色,冷汀汀道:“谢圣上赏赐!”

宣特使下得车来,亲自为他斟酒,轻描淡写道:“我记得曾跟苏大人说过,京城不比别的地方,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有吗?”苏冷清扫他一眼,冷汀汀道:“下官记不得了!”

齐景礼的汗又流下来,这可是宣特使呀,朝堂上的笑面虎,圣上跟前的红人,甚至谣传圣上夜夜召他宿住乾清宫……

宣特使笑着递来酒杯,一点也不生气地道:“苏大人一点都没变,说话还是这么无趣!”

苏冷清接过酒杯,语气讥诮道:“特使大人不也没变,善于经营步步高升,让别人望尘莫及!”

昔日文三公子死了,他就攀搭上文大公子,后来文大公子告病休养,他又攀搭上了当今皇帝。

齐景礼吓得脸都变白了,果然宣特使冷下脸道:“一本奏换一杯酒,想必你心中有怨!”

“若是果真如此,不与污浊同道……”苏冷清举杯饮尽,轻轻放下酒杯,冷若冰霜道:“我辈自当欢喜,又何来怨气?!”

宣特使叹气道:“苏大人,就不能装出点害怕,好让我回去禀明圣上?!”

苏冷清颔首道:“下官回去即刻上书,禀告圣上臣很惶恐!”

“得,苏大人您悠着点吧,圣上不是每次都这么好的心情,能够看着奏折被你气乐了!”宣特使懒得计较了,摆了摆手道:“至于你奏折里提的事,圣上说这杯酒就是答复!”

苏冷清道:“这酒何名?”

宣特使道:“西域特贡,名为三日醉,又叫将进酒。传说李太白便是饮了它,飘飘欲仙忘乎所以,跑到河里去捞月亮,最终把自己给淹死了!”

宣特使上马车走了,骑兵们明火执仗,呼呼啦啦都散了。一干官吏都还跪着,就齐景礼和苏冷清站着。

齐景礼一手拿着圣旨,一手指着苏冷清的脸,心想我骂你什么好?!等那马车驶过来,齐景礼甩了袖子,干脆眼不见为净,一头扎进马车走人。

苏冷清转身回府,冲着手下冷喝:“还跪着作甚?!”

关上署房的大门,温玉怀将灯芯拨亮,狐疑道:“皇上打什么哑谜?”

苏冷清坐在灯下,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将进酒就是将敬酒,但此案源头是在京城,牵扯到太后李氏一族,不动则已一动就要连根拔除,所以要我们稍安勿躁静候旨意!”

温玉怀哭丧着脸道:“还要来圣旨?都吓死人了……”

“你怕什么?敬酒罚酒,君上自明!”苏冷清沉默片刻,语气淡然道:“当臣子的恪尽职守,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就算毒酒也喝得心安!”

温玉怀突然道:“我想辞官了!”

苏冷清淡淡撇来一眼。

温玉怀带着羞赧道:“阿辰跟我说起白桦林,我想去种几亩稻子,三间瓦房一头牛,阿辰在窗外练剑,我就在窗下读书……”

白桦林连高粱都种不了,一天两顿吃粟米饼子,温玉怀这种江南人过去,嚼肿腮帮也咽不下去,就凭他这身娇弱劲儿,拉不动牛耕不动地,三天不到晚吵着回江南!

温玉怀见他目光闪闪,估计又在腹谤自己,皱眉道:“你又想说啥?”

苏冷清沉默半晌,破天荒没讥讽他,只用寻常语气道:“也好,自此归去竹杖芒鞋,虽说日子过得苦些,倒也不用这般担惊受怕!”

温玉怀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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