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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外面进来,见了这一幕赶紧制止他:“大人,大人这里是梵蒂冈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梵蒂冈又怎么了!难道我还不能教训这些蠢东西吗?”
“大人,要是惊动了教皇陛下,问起缘由来,您又要怎么回答呢?不过是猪肉罢了,让他们拿去倒掉就好,何必动怒呢?如今那个低贱的猪倌绝不能拿您怎么样了。”
不知道是哪个词说到了阿利多西的心坎里,他的面色缓了缓:“哼,那个婊`子生养的下贱`货,他还想拿我怎么样?我没有让陛下赐死他已经是对他仁慈了。”
侍从谄笑道:“是这个道理,您如今已获得了陛下的绝对宠爱,他的命运当然随您玩弄。”
阿利多西的眼神变得恶毒狠辣,像是恨不能吞肉喝血:“我不会让他死的,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要让他知道他和猪没有区别,一样低下,一样恶心,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侍从十分好奇,这位权倾朝野的枢机主教到底为什么如此憎恨一个低等的猪倌?但他识相地没有多问,恭维道:“正如您要求的,陛下已经加重了他的劳役,而且不允许他白天出来见人,只有太阳落山了之后才能进城。如今他不能再兴风作浪了。您瞧陛下多么信任您啊!”
“噢?真是这样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不久前,是教皇亲口下令的。”
狡诈邪恶的笑容出现在阿利多西的嘴角边:“真是个好消息。来,你听我的,派些人给他点苦头吃,迫使他白天下山,注意别下手太重,只要他下山就是不尊敬陛下旨意的罪证,到时候给他一个不敬上位的罪名,最好能够打断他一条腿!”
侍从应诺:“不用您说,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您放心,他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此时,在雅尼库伦山的深林中,牧猪人躲掉了两次跟踪,体力消耗得有点厉害。但他不敢稍作休息,拍马一路向山顶奔跑。
不远处,一队黑衣骑士悄然地隐没在树林的阴影间。猪倌咬牙驱马加快速度,只听风声呼啸,一支羽箭从他左肩擦身而过,携着凌厉的尾风刮得他的脸上生疼。猪倌抽出佩剑,俯身躲过暗射,突然调转马头向着暗杀者们迎击而上!两方交兵,呛呛的击剑声激荡山林。猪倌碍于体力有限也不硬拼,挥剑果断砍向马腿,那马惨叫一声双腿跪下,将骑士掀翻在地上。猪倌反手将剑刺入骑士的后劲,鲜血哗地喷射出来,溅了他一脸。他尝到血液的猩甜,高喝:“来啊!杀了我!你们也不会有机会活着,教皇不会留人作为把柄的。你们可要想好了!”
黑衣骑士果然行动一顿。猪倌见有隙可乘,趁机发动手里机关,啪啪两支毒箭正中刺客喉咙!刺客发出徒然地嘶叫,摔马倒地。猪倌喘了一口气,又挡掉一支羽箭,但他没有盾牌,防不住密集的攻击,从后方飞来一支箭猛地钉入他的肩骨,钝痛从骨缝里传出来,四肢顿时都疼得发麻。猪倌低吼着将箭拔出来,吐出一口血沫,挥剑将两个刺客斩杀在马上。
马蹄溅起的尘土扑鼻而来,裹挟着焦灼浓烈的血腥味,呛得人喘不过气。猪倌担心时间再拖延下去他只有命丧荒野的下场,他在危急中想出一个奇巧的主意,以剑划地,挑起浓密的沙瘴,顿时,尘风里传来了受惊无措的马鸣声。他用披风遮着口鼻,夹马冲刺,剑尖寒光挑破尘风直插进刺客的胸膛!此起彼伏的痛叫伴随着慌乱的马蹄声乱成一团。
猪倌趁势而上,这些黑衣骑士们本来就没有要杀他,于是趁着慌乱纷纷遁逃散去。猪倌追到山脚,不敢再进一步,只能目送他们消失。他稍微松了一口气,缓下步伐查看自己的伤口。箭钉刺入的地方避开了重点部位,不算太严重,其余也只是细小的外伤,但在逐渐转冷的天气里,伤口恐怕不太好愈合。
回到居住的木屋边,猪倌到井边打水清洗伤口,只听一阵的脚步声靠近。
“嘿!约拿先生!是我!”少年挥舞着双手蹦蹦跳跳走上来:“哎呀你这个地方好难找,那天下山我也没来得及记清楚路,找了半天才找到。你还好吗?”
猪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将受伤的肩膀转过去用披风盖住。
杜乔显得很开心,见他打水于是搭了把手:“我来帮你呀。”
猪倌挥开他的手将桶拎起来,却不经意扯到了伤口,发出轻微的抽气声。杜乔这才注意到他动作僵硬奇怪,他绕到猪倌身边,敏锐地捕捉到了血的味道:“你刚刚杀猪了吗?血味这么浓,哎呀你肩膀上都是血,披风都破了……你受伤了!我给你看看,这么多血很危险的。”他强硬地拉住猪倌的披风,掀开查看伤口。猪倌低吼一声想将他推开:“离我远点!”
杜乔毫不在意:“好啦好啦,你一见到我就说这句话,能不能换一句新的?离我远点、别碰我,你又不是女孩子……啊!”
还未说完,猪倌猛地揪起他的领子将他凭空拎了起来!兜帽下面散发着警惕的气息,像野生动物嗅到了闯入者的味道。杜乔本来以为他们算是朋友了,没想到突然又被当成敌人,心里未有点难过,但他克服了畏惧瞪大圆碌碌的眼睛直视那顶兜帽。
“看什么看?只有你会瞪别人,不允许别人瞪你是吧?”少年没好气地说。
猪倌冷冷地说:“你……也是尤利乌斯派来的?”
尤利乌斯是指教皇吗?纵然杜乔懵懂,他也知道这不是个普通名字。为什么要提到教皇?教皇派了什么人来这里吗?这个人不是养猪的吗?教皇为什么和一个养猪的有关系?
一时间,纷杂的念头和问题充满了杜乔的脑袋。他正想张口提问,猪倌把他放了下来,也许从他傻瓜一样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他拢披风,拎着水桶径自往屋里走。
杜乔急忙跟了上去:“哎呀你的伤口,我还没看呢!”
屋子里仍然昏暗,只有桌上一支蜡烛点着,发出夭夭的光晕。
猪倌跌坐在草席上,将披风撩开半边,露出被血浸透的衣裳。他粗暴地将袖口撕开,一个拇指大小的肉`洞出现在皮肤上。伤口边缘已经被血泡得发黑,还源源不断地往外一股股冒着嫣红。猪倌舀起清水清洗伤口,然后把袖子扯成条块绑在胳膊上。
“不行不行,要上药的。”杜乔拉住了他包扎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胳膊:“让我来吧,你帮我了一次,我也帮助你一次,好不好?”
他在房里摸索了片刻,找到两棵大蒜,将球茎折下来放在木碗里挤压榨出汁液,生蒜汁的味道极其刺激辛辣,杜乔立刻红了眼睛,他一边吸鼻子一边调和稀释蒜汁,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来。他用洗干净的纱布沾上蒜汁抹在猪倌的伤口上,尖锐的疼痛透过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