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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墙壁和门口都出现了装饰画,就连那些蜚声闻名的交际花住所也用艳丽漂亮的图案装点打扮。女孩子们穿着娇艳地倚在门下,与壁画相融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成为了吸引客人最新的手段。
芭妮将这幅画看作生意门面,因此极其重视,每天都要查看工程进度。这幅装饰画宏伟巨大,高三米半,宽五米半,耗时时间近五个月。为了完成它,工匠们要先将墙壁最外层、已有颜色的干水泥打掉,重新涂抹灰泥用于作画。这层新抹上的灰泥是半湿的,以石灰和沙粒混合而成,有利于颜料的吸,等到灰泥干后,颜色就自动锁在了墙体里。这种上色绘画的方法即为“湿壁画”1。在湿壁上作出的画即使暴露在室外,也能经受起雨水打击,保持颜色的分明不容易糊掉,但这种画法要求的技术经验门槛极高,不仅要求作画者的画功非常娴熟准确,并且考验毅力与力道,并非所有画家都能掌握。
湿壁画当中最出名的失败作品要数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这幅流芳百世的名作虽然在构图、题材、人物设置和文化历史意义上都取得了巅峰式的成就,然而达芬奇作画时手脚太慢,导致颜料在湿灰泥上没能完好吸,原画作成不久后就大面积脱落,后世之人看到的这幅画有三分之二都是经过修复的。这说明老道如达芬奇也难以驾驭湿壁画的画法,更不要提许多初出茅庐的画家了。
在接到芭妮夫人这份工作后,约拿就开始发愁,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画过湿壁画,可以说毫无经验。他决定接下工作完全是因为芭妮夫人提出了一份优渥的工钱杜乔和他在妓院都没有任何进项,长期赖在一个女人的公寓里白吃白喝让两大男人不觉得丢脸。倒是芭妮夫人对他颇为鼓励,并告诉他尽管放手去做,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
刚开始的时候约拿的确弄得非常糟糕,因为他把握不准上色的时间。上色是湿壁画整个过程中最难的一步,因为涂抹的湿泥保湿时间有限,如果不能在湿泥干固之前把颜色画上去,就会导致颜料只停留在表层,不能凝固,很容易掉色脱落。通常的做法是,在固定大小的一块空间里抹上湿泥,然后尽快上色等待湿泥干固。然而约拿经验不足,他把握不当自己一次性能够给多大面积的湿泥上色,于是就屡屡出现了湿泥干后他还有很大一块面积没上色的情况。这样只能把干掉的泥墙凿掉再重新来一次。
他们选择作画的季节也并不好,春天的罗马极其潮湿,霉菌滋生,还伴随着不间断的雨水。有时候新抹的湿泥太过湿润,颜料融化在一起,画面变得极其不堪,好不容易等到湿泥干了,又伴随着星星点点的霉菌,灰绿色的霉斑造成了恶劣的视觉效果,画好的部分因为长霉不得不打掉再画。到了后来,即便是隐忍成性的约拿也开始烦躁郁闷,他的手因为长时间抬高作画酸痛难当,颤抖得连画笔都拿不稳了。
杜乔见到他的手心痛极了,夜里一边为他按摩一边苦劝:“如果太辛苦了就不要勉强了吧,我真不想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万一因为一幅画把手弄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约拿摇头:“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以前我不是专门从事画画这份工作的,没有这样长期拿画笔耗力的经验,现在情况不同了,当然要学会适应。”
“我知道你不害怕吃苦,但也要为健康着想。”
“我自己心里有分寸。”
“那还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约拿语气略带傲慢:“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可以凭借我的本事养活你,你只要每天这样躺在我怀里和我说话就好。你最好不要出门,也不要和别人认识,更不要和其他男人多呆一会儿,比起看着你和他们说笑,我这只手的疼痛只不过是微末小事。”
杜乔的脸红了:“那怎么行?我应该有自己的工作的。”
“你有我,就可以不用工作了。”
猪倌先生不讲道理的个性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杜乔明白,他这样艰苦隐忍地工作,是为了两个人的生活,也是因为杜乔,即使工作再痛苦,约拿都可以忍受。
他们接吻,杜乔感动地说:“我已经非常满意了,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幸福的。”
经历了最初痛苦的三个月之后,约拿逐渐上手,后期他找到了一些不错的小技巧,作画的进度也慢慢加快,画面基本地成型了。这幅壁画上一共有四个女人,最中间的一位正从水中走出,她气质雍容优雅,皮肤桑嫩动人,身上还披着昂贵的丝绸。身后有三名侍女,皆是容貌年轻,神采妩媚,左边两名侍女一个正为她整理裙摆,一个编织她的头发,右边的侍女则将手环绕在她肩膀上,做出亲密的说话姿势。四个美人体态各异,神情不同,又顺利地融为一体,画面气氛愉快和谐,乍一看撩人心弦,犹如春风拂面,百花常开。
来查看成品的芭妮发出吃吃的笑声:“真是漂亮,约拿你这孩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一点不像是毫无经验的初始者,这哪里是妓院?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住的都是女神呢。”
约拿笑而不语,站在他身边的杜乔调侃:“谁说不是女神?荷马写过,美惠三女神是爱神阿芙洛狄忒的随身侍女,常年伴随在阿芙洛狄忒的身边。这三位女神又代表了妩媚、快乐、丰饶,和爱神加在一起,不是正好符合妓院嘛。夫人您这里就是给人带去爱和快乐的地方呀。”
芭妮果然露出满意的表情:“很好,这幅画我喜欢。”
三人正说着话,一个乞丐从街口没头没脑地跑过来,朝着他们站立的地方冲撞。杜乔背对街口未曾察觉,被猛地蹭了下胳膊,他吃痛地叫出来。那乞丐也踉跄一步差点跌倒,发出哼哧哼哧的喘息声。约拿好心地扶了他一把:“别在接上跑得这么快,危险。”
乞丐抬起脸,眼睛在耷拉的额发中间窥伺,污垢和尘土厚厚地糊在他脸上,连五官都认不清楚。杜乔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又是一阵奔跑的的步伐,那乞丐显然是在被人追击,他猛地打开约拿的手,没命似的跑开了
约拿懒得计较,询问杜乔:“还好吧?有没有撞伤?”
杜乔的神情有点奇怪:“那个乞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是从前修道院里的人吗?”
“……对!就是修道院里的人,是卡利尼,那个差点被藤黄毒死的修士。”
约拿的双眼闪过狠戾,但他只轻哼一声,表示鄙夷和愤怒。
杜乔说:“看到他我才想起一件事一直忘了问你,今天碰巧撞上这个机遇又想起来了。”
“什么事?”
“我在地牢里的时候,弗朗西斯科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