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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那就好。”沈芸也笑了笑。
时近年关,郑耀国便让赵文彦回家休息几天,赵文彦想着沈乔肯定要跟霍启渝和沈芸在一起,这个短暂的假期想必也就是在家休息。万万没想到他回家就看到沈乔蹲在他门边,看到他立刻惊喜地站起来:“你总算回来了!快开门!”
“......”巨大的震惊立刻吞没了他,“你怎么在这里?不陪二哥和你姐姐?”
“他们都有事,今天我一个人在家。”沈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转动钥匙孔,“我家人不在,肯定就过来找你。”
他们下午逛了几个附近的胡同巷,晚上在外边吃过饭,就去附近的南鼓锣巷等跨年。90年代对烟花爆竹的管控还不严,巷子里早早摆好了烟花等待燃放。
“明年我们可以去天坛,北京很多地方跨年活动都是‘unparalleled’。”赵文彦拿《南山》里的台词调侃道。
“是啊。”沈乔买了一只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尝道,“我们可以一年去一个,北京跨年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我们可有几十年。”
赵文彦笑了笑,摸了摸沈乔的头:“是啊,我们还有几十年。”
他们挤在跨年的人群中,跟着他们一起倒数,在烟花绽开时一起跳起来欢呼,紧紧拥抱在一起。
是新的一年了,1994年。
在这一刻,他们迎接新年钟声的时刻,他们不会知道:这一年是多么地伟大,多少大师之作在这一年诞生,多少电影人又是在这一年走向台前:
后来,人们称它为:上帝也想看电影的一年。
第五十八章:
“joe。”
“joe。”
“joe。”
沈乔睁开眼睛,愕然张望着四周。他在沈家的花园里,那个他幼时惯熟的地方,他面前,他的亲生父亲蹲下`身,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叫了声:“dad?”
“嗯。”沈嵘笑了笑,他伸手理了理沈乔的衣领,声音温柔得有些虚幻,“走吧,去接lizzie回家。”
哦,他想起来了,姐姐刚放春假,爸爸和他要去接姐姐回家。
他欢欢喜喜地牵住沈嵘的手,眼前的景象却霎时变换。沈嵘心口炸开一片巨大的弹花,铅中毒后的血开始发黑,一滴滴滴到他脸上。
“跟我去伦敦,joe。”他身后,另一双手扼住他肩膀,他回过头,查尔斯霍布斯穿着纯黑的西装,要带走他。
他慌张的挣脱,想拉住沈嵘的手,沈嵘却一把甩开他。他被拖到一个陌生的房间,身后是查尔斯冷漠的声音:“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父亲,joe`hobbes。”
这不是他的家,他拼命摇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家不在这里。他的父亲不是查尔斯,他也不姓霍布斯,他拼命敲着门,却没有人理他。
“我们去北京,沈乔。”身后传来少年清润的嗓音,他回过头,美国戏剧学院的宿舍里,赵文彦拿着护照与机票,朝他笑了笑。是啊,他想起来了,他要跟赵文彦一起去北京,去试镜他老师的电影。他推开门,机场航站楼里,霍启渝和沈芸并肩而立,对他说:“joe,我们以后是一家人。”
他们穿着西服与婚纱,珠联璧合的一双人。他回头,赵文彦拍了拍他的肩膀,调笑道:“我们是一家人。”
是啊,他们是一家人,他的姐姐、姐夫和恋人。他上前想抱住沈芸和霍启渝,他们脖颈上却同时浮现出细细的伤口,转瞬间变成两具血淋淋的尸体。
“霍夫人来医院时还有生命迹象,但当时伤势过重,母子都没有保住。”急救室外,医生摘下口罩,口吻中有淡淡的哀痛,“沈先生,节哀。”
那痛苦一开始并不强烈,却缓缓浸透他的四肢百骸:他最亲的亲人,最爱的人,他真的就失去她了。
他说不出话来,控制不住瘫倒在地,一个人从背后扶起他,低声道:“跟我在一起,我就会帮你。”
哦,他现在很需要人帮忙,而聂梁愿意。他牵住了他的手,身后却突然传来郑耀国愤怒的训斥:“沈乔,我看错你了!”
医院里,郑耀国、凯斯特纳、宋一、关蕴颖......他们整整齐齐地站在一起,高声道:“沈乔,我们看错了你。”
是啊,你们都看错了我。我不配做个演员,也不配得到你们的关爱和友情。
他牵着聂梁的手一步步往前,聂梁却忽然松开他的,他刚想重新抓住,一双小手却抓住他的,霍霖软软的声音回响在他耳畔:“舅舅,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八岁的霍霖抱着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哀求。他看到聂梁抓着霍霖,要把他拖离他身边。聂梁抱着霍霖,手在他柔软的面颊上肆意揉搓:“离开我的代价,你该想到的。”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沈乔想追他,却怎么也追不上。哦,聂梁在报复他,那这世上还有谁能帮他?
周围似乎瞬间明亮起来,他看到明媚的阳光,沙滩与棕榈树。他是在戛纳,他想起来了,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看到赵文彦站在棕榈树下,急急忙忙跑过去,赶在他前面,一个金发蓝眼的法国男人却抢先一步站在他旁边,他低头附在赵文彦耳边说了什么,赵文彦轻轻笑起来,抬头吻了吻男人的下颌。
他的目光掠过他,殊无一丝温度,那种目光他太过熟悉,他看陌生人时向来是这样,一丝眷恋不留。
他浑身冰凉。他想起来了,他来了戛纳,在这里遇到了赵文彦,可他身边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他不再需要他。
他什么也没有了。他终究辜负了所有人。
“舅舅。”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突兀地唤醒了他,他看到已经长大成人的霍霖站在他面前,牵着另一个年轻男人的手。那男人的眉眼有些眼熟,他却想不起来是谁的。霍霖看着他,声音平静而克制:“我要走了,和我爱人一起。您多保重。”
他说完便牵着男人的手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他这才想起了,霍霖长大了,他会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爱人,他已经可以离开他。
他心中无比空落,想上前跟他说几句话,身后却又响起了一个女童清脆的声音:“舅舅,那我呢?”
小女孩穿着一条蓝色渐变的星空公主裙,坐在台阶上看着他。那条裙子是他在法国买的,说是等小霜长大了,就可以穿了。
她叫霍霜,是他的侄女,可她没等到出生,也没等到长大。
“您总是疼哥哥,总是什么话都想跟他说,那我呢,我们明明该是一样的。”霍霜看着他,口气很委屈,却渐渐带有蛊惑式的邀请,“哥哥长大了,赵叔叔也有别的爱人了,那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