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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叔不在?”
飞帆的艺人管理部总监办公室,霍霖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对黎总监难得的提前离岗表示无所适从。关蕴颖从门边走进来,抱臂环视四周:“五点就走了,去见人。”
“见谁?”
“你舅舅。”关蕴颖说,修长的五指拨弄着自己打理致的发丝,“怎么,有急事?”
“不急,但比较重要。”霍霖说,“我给黎叔捅了篓子,不通好气,被爆出来谁也救不了我。”
“你干了什么?”关蕴颖秀眉微扬,眼中微有警戒,更多的还是熊熊燃烧的八卦热情,“先说好,你要真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找黎萧也没用,股东大会上我第一个投票封杀你。”
“您想什么呢?”霍霖头皮发麻,决定即刻制止关蕴颖疯狂的脑洞,“没吸毒也没约炮,就是不太符合现在的社会主流价值观。”
“哦?”关蕴颖挑眉。霍霖低下头,情不自禁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道,“我谈恋爱了。”
“哐当”。
“可惜了。”酒杯摔落在地上。沈乔看了一眼地上的酒渍,说是惋惜,眼中却仍旧没有丝毫情感。黎萧死死盯着他,想问什么,却说不出口。
这个真相,对于沈乔来说更加难以接受,他现在的表现是因为他必须保持冷静与清醒,在见他之前沈乔已经调节好了他的情绪,请他过来是为了商量之后的对策:“你打算怎么办?”他问,口舌有些微的停顿,“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沈乔淡淡地说,“血债血偿,你不用担心我会顾及什么。”
“黎萧可能真的会杀了你。”听完霍霖叙述的他的恋爱故事,饶是关蕴颖本人的作风也实属开放,也不得不感叹了一下岁月不饶人,她已经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但他现在在你舅舅那儿,你明天一早来堵人吧。”
“不用。”霍霖说,“我现在就去舅舅那里,也就十多分钟。”
“......你真打算跟你舅舅说?”
“我谈恋爱他迟早也要知道,还不如趁现在一起解决了。”霍霖耸了耸肩,满脸生死面前无所畏惧的淡然,“如果明天我还能活着出现在飞帆,能不能慰问我一下?”
“我一定包了你下次请团队出去旅游的机票钱。”关蕴颖沉痛地说。
霍霖朝她挥了挥手,就差高唱一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关蕴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母亲嫁女儿的欣慰:
都打算跟沈乔坦白了,看来这孩子对他那对象,还真是认真的......
“......”沈乔出乎意料的决绝反而让黎萧有些担心:尽管沈乔没有告诉过他他跟聂梁那段孽缘的具体细节,但他们毕竟是曾经水`乳`交融的旧情人。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沈乔的态度:他在害怕自己会退缩,才要快刀斩乱麻,不给自己犹疑的机会。
黎萧心念一转,忽然没有来由地恐惧起一个细节:如果,他是说如果,真相并不是沈乔现在以为的样子,那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他现在的拿来伤别人的决绝,每一分都会回应在自己身上。
“你知不知道当年聂梁和二哥到底有什么斗争?”黎萧问,“你的表哥有没有告诉你。”
“没有。”沈乔摇摇头,他按了按太阳穴,道,“我知道该问谁。但那个真相现在对我没那么重要。”
只是一些具体的细节,并不值得他去再去联系那门与他多年没有直接来往的人。何况他能在他们身上问到的,也可以用别的方式调查清楚。
二月的北京不仅空气冷,雾霾还重。霍霖整个人都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和满大街的人一样戴着口罩和帽子,直到进公司大门必须刷脸卡才被认出来。
此时大部分的公司职员已经下班,霍霖不想惊动剩下的人,悄悄跟相熟的前台小妹打了个手势,小妹闻弦歌而知雅意,拿卡刷开了大门放少爷进去。
霍霖快步进了电梯。
“我打算先调查旗腾的财务漏洞,之后再端聂家。”沈乔倒完最后一点红酒,目光有些空洞,“以后小霖的通告少跑点,安保也要加强。借口你跟小霖编。”
“好。”黎萧点点头,明白这次沈乔是绝不想让霍霖再牵扯进他和聂梁的恩怨,“你也要小心。你要端的是人家全家,就算以前姓聂的是真的......喜欢你,知道你要干什么应该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要他手下留情干什么?”沈乔微微冷笑,“他根本不会给人留什么情面。我姐姐说起来还是他的同门,他动手的时候有顾及过什么吗?”
黎萧无言以对。他上前,拍了拍沈乔的肩膀:“是,你不用顾及什么。”他语调微微低沉,“他杀了二哥和你姐姐,还有小霖的妹妹,三条人命,他怎么也还不起。”
沈乔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门口忽然传来什么声音,他下意识别过脸:“谁?”
黎萧开门环视一圈。电梯上的数字在变化,但整个顶层,空无一人。
电梯里,霍霖望着显示板上不断下降的数字,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他刚刚得知的真相是他所预料未及的惨烈,可他清楚他现在没有留在原地,慢慢消化的时间。此前无数次他都选择隐瞒,这一次也是一样:他最爱的人,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沈乔更重要,没有任何事,没有任何人。
只是他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选择?他下意识按住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那坚硬触感和分明的棱角,此时此地,那般讽刺------
就在昨天,他终于以为自己的人生柳暗花明,一转眼,却发现他从来没有被无常的命运放过。
第七十七章:
“去澳门。”
在助理询问他今天晚上的安排时,聂梁如是回答。
现在离香港回归只有五个月,他之前想办法与北京搭上关系是为了之后的保驾护航,现在他在北边卖足了人情,自然腾的出手来处理香港这边的事。但话又说回来,他的运气别人比不来,人心惶惶的当下别的家族做不出什么大动静,他自己自然乐得轻松。
乐得轻松,底下的人自然得想些法子供家主消遣。本来听说离岛沈家的小少爷现在在香港,想托人约出来,没想到管家客气一番后说少爷近日行踪成谜,他们也很难找到人才作罢。
他跟沈乔见面都是大半年以前的事了,现在打电话去难唐突。无奈之下,手下便建议他去澳门赌场消遣。
聂梁年轻时候倒也流连过赌场,不论是桌上的一掷千金还是桌下的风月无边都是顶快活的事,近些年修身养性,除非是要洗钱或谈判鲜少往里头去。无奈近日实在找不到消遣,也就跟着进去了。
赌场的人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不敢用什么花招。几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