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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在思考什么,他如今才如此愤怒。虽然那只是个庶女,但是毕竟是王敦自己的血脉,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王敦一边思考着,一边平复自己的怒气。
他不是王导,更不是王导的属下,他是琅琊王氏王敦。
王氏的骄傲不容弯折。
王敦对王导所作所为嗤之以鼻,那司马睿自去年开始,便渐渐在逐个培养自己的势力,慢慢提拔一些官员。
要知道,对于世家来说,王氏名望高,权位重,人才辈出,自然得世家尊崇,成为士族领袖。但是想要那些世家真正为王氏效命,怕是有些艰难,除非司马睿能给的,王氏自己也能给。
等这些人的势力足够强大,哪里还有他们琅琊王氏什么事情,偏偏王导一心为晋国考虑,却更本不为自己的家族谋取利益,甚至连留选一条后路都不去做,一把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了司马睿身上。
何其可笑。
就算是司马睿需要依靠琅琊王氏的力量,他们也押对了宝,北方周国虎视眈眈,崛起之势无人可挡,早已是天命注定,未来,那些不出头的世家可以从容而退,他王氏呢?和司马氏一起抱着石头沉江吗?
“既然你们不仁,便不要怪我不义了。”
次日,王敦请命北伐,但是此刻司马睿原本就心虚,对于被周国的羞辱挑衅而产生的愤恨也消弭殆尽,自然不太愿意让王敦领重兵在外。谁知王敦并没有要求多少多少大军,而只是点了八万人马。
司马睿犹豫了一下,最后同意了。
而恰巧此时,周国也开始试探性攻击徐州边境。
双方在徐州沛侯国彻底交锋。
王敦大败!
八万大军除了一千骑兵护送着王敦逃回了建康,其余都或者死或者被俘或者溃逃了。
不要看司马睿一点都不信任王敦,司马睿的防备是建立在王敦是个真正的领军之才上的,当世能让王敦此人吃瘪的可谓少之又少。
所以司马睿接到王敦失败的战报时,竟然出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心情。
但是随即他便有了一丝窃喜。
八万人马的损失他很心痛,但是这已经变成了事实,再心痛也无法改变,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提早削弱王氏势力。
司马睿手中并非没有人可以用,比如刘隗。所以,这次王敦战败之责难逃,就算是王导也无法替他的堂弟开脱了。而失去王敦这个臂助,司马睿觉得他自己反而能更放心的用王导此人。
原本司马睿都准备好许多说辞降罪于王敦,哪里知道这王敦回来后,自己在朝堂上便替自己定了罪责,并且自请贬谪,任侍中并不拜州牧。
王敦都自己把自己踩死了,轮到司马睿来加筹码了,王氏辅佐自己登上帝位,如果自己一登基,就一脚把王敦踹开像什么样子,更何况,他有个堂兄在朝中做丞相呢。
所以司马睿最终让王敦做了荆州刺史。
荆州比较穷,同时又靠着益州,如今的益州明面上还是晋朝的,但实际上,益州原本是曾经与司马越争夺洛阳的成都王司马颖的封地,后来司马颖兵败,却自此失去了踪迹。
而益州之内,有杜氏士族,本就是当地豪族,自司马颖失踪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司马颖的血脉,继续奉为幼主,实际上,益州已经彻底落入了杜氏手中。
不过杜氏一直称司马氏为皇,并且益州天高皇帝远,司马睿也管不到,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都不曾管过。
益州因为地形原因,与世隔绝,也没有兵祸侵扰,倒是成了一块乐土。
但是,显然长治久安之下,杜氏不再如同过去那么安分,自己也有了一定的想法。那么与益州接轨的荆州,就显得有些尴尬。原本就穷,还被朝廷这里一直当做贼在防备着,而另一边的邻居也不安分。
所以司马睿将荆州牧的位置封给王敦也是有考量的。
司马睿和朝堂上不少人都是暗自高兴的看着王敦灰头土脸的接受了这个位置,然后乖乖上任,终于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用碍眼,唯有王导一直皱着眉头。
不过,别人都以为王导是忧心王氏实力被削弱,只有王导自己心中清楚,他是担忧王敦彻底准备撕破脸。
王导不相信,王敦率领的八万大军,会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就彻底被打散,他认识的王敦即便遇上比他更优秀的对手,也不可能败的如此轻易。
但是很快,他就没有功夫去管他弟弟了,周朝发起了南征,正式向晋国宣战。
王导很快就因为这件事情,而忙得不可开交,他甚至尝试性的来到江东长谷,想要请陆机出山。
但是,显然,曾经的司马氏不能得到陆氏的效忠,如今的王氏同样没有资格,陆云既然选择了郭溪作为辅佐的君主,那么陆氏其他人就算是不为郭氏出仕,也不会回过头来替周国以外的人卖命。
王导只能遗憾而去。
他看着滚滚江水,似乎冥冥之中看到了无数的兴亡衰败,甚至隐隐感觉,晋朝国运即将走向终结。
可是,如今琅琊王氏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有保住司马氏的江山,才有可能保住琅琊王氏的鼎盛。
而王导,恰逢其会,在所不辞。
但是令众人意外的是,这场看起来要爆发的天下争夺决赛战并没有立即就开打,而是双方调集兵马,陈列在边境上,似乎比拼着各自的实力。
而一向能以作风爽朗明快,领军风格变化多端的周国统帅王弥,却开始了阵前叫骂,还是那种每天换着法儿的骂,让对手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其实王弥也是无奈。
他并不是晋朝猜测的那样,是此次南征的统帅,他只是右军将军而已,曹嶷是前军将军,能指挥得动他们两个的人,自然只有周国的皇帝陛下了。
没错,这次南征乃御驾亲征。虽然重臣们都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理由劝阻过,不过大家也都明白,皇帝一般下定什么决定,必然是已经做了完全准备,不会给他们反对的理由的,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最后,拗不过皇帝的朝臣们只好放行。
严重怀疑皇帝落跑是为了把那些头疼的政务丢出来,自己好好休息两天的陆云则被苦命的拴在了洛阳,全权负责各项事务的处理,除了紧急、重要的奏章需快马送与陛下批阅外,基本上其余的都要他这个内阁阁老来处理。
陆云毫不客气的借调了幽州牧守刘伯根,丢了一半儿工作量给这位。
既然占着内阁阁老的名额,就不要推卸属于自己的责任。
而御驾亲征的效果显然非比寻常,光是军心和士气,就显得十分高昂。
而王弥之所以战前叫骂,只是为了刺激晋朝的将帅,试探试探实力和个性,毕竟彼此交谈的过程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