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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常雷。他是你们允王府的主事。”
允王府很大,主事有很多,但伯九确实没见过常雷:“我对他没甚印象。”
陆爱萍点头:“那不奇怪,他是会易容的。”
啊,这允王府倒很人才济济么。
“常雷身份不一般,他不是允王府的人。”
伯九问:“那是谁的?”
陆爱萍摇摇头:“他不告诉我。”
“你们不是夫妻?”
“是,”陆爱萍看着伯九,“可我并不了解他。他起初接近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同允王妃十分相似。”
“因为常雷,我同她见了面,”她声音低低的,“可我倒宁愿,从没有过这个母亲。”
她抬起左手,掀起衣袖,露出腕子。腕子上是一个通透的翡翠镯子。
那东西一看便价值不菲,许是什么御贡的翡翠料子。
伯九理解她的心情。他与她大致相同。
“她取下这个镯子,从此我与她,再没有见过面。直到常雷说,她死了,允王府上上下下,都死了。我问常雷,为什么他没死,我才知道,他不是允王府的人。”
伯九想起来,问:“常雷的易容你可见过?”
陆爱萍点头:“允王府没了他才把易容给去了,之前的样貌是很书生气的,那时他也不叫常雷,叫顾风。”
顾风。是有这么个人,管着王府上上下下的财务。伯九回忆不起此人样貌。
伯九心里有了个数。陈叔留下的线索里说,府里有人与外头暗通款曲,捏造了些东西。这外头,只怕就是常雷的主子。
“常雷这次杀的人,是不小心知晓了我的身份,他是为我死的。”
伯九嘲讽:“可你曾想过,允王府上上下下,很可能是因为他捏造的证据,一夜之间命丧了黄泉?就连你的母亲也没有幸。”
陆爱萍静静道:“我的娘亲生下我便死了。”
伯九无言以对。心中有恨的人,同她没什么可争辩的。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陆爱萍举起茶杯润了润口,“该你了。你怎么逃出来的?”
“常雷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有人替他死了。”
“我也是如此。”
对话就这样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陆爱萍看着伯九道:“你同允王长得很像。”
“从前长得并不这么像,”伯九垂下眼睛,“我同你的身世颇为相似。在王府里,一直是被当作下人。从大理寺逃出来以后,才晓得我流着一半皇家的血。你还晓得常雷,我却是什么都不晓得。你今日才来找我,想必不是被我打动,单纯只同我说这些。但实在可惜,在下的确再也不知道其他事情了。”
陆爱萍沉默半晌,道:“希望阁下莫要将这些话告诉别人。”
伯九点头:“我亦如此。”
陆爱萍离开了。
伯九喝了几口冷掉的茶水,闭上眼睛,仰头倒在椅背上。
王爷的私生子同王妃的私生女。呵。
依旧是一团乱麻。
这世上大抵本来就是没有真相的。
罗悬升了正四品。官服崭新。
在宫里喝过了一轮,在罗赫府中又喝过一轮,坐在伯九房中时,罗悬其实已经醉了。
这次是真的醉了。
伯九把罗悬挪到床上。罗悬个子高他半个头,挪起来略有些劲。
早知他今日会醉得这么沉,便不应让他来庆祝了。
其实自从上回那事,两人之间就很有些不尴不尬,见面的次数没有往常频繁。
伯九坐在床边发呆想心事。
罗悬不知什么时候又掀开了眼皮:“想喝水。”
伯九起身去倒。
罗悬喝了水,把杯子给伯九,伯九起身把杯子放回桌上。
“九九。”
伯九被酸得差点把杯子砸了。
“……嗯。怎么了。”
罗悬眼睛晶亮亮的:“不要不理我。”
伯九默。
有生之年看见罗悬发酒疯。他竟觉得此生无憾了。
他失笑,耐着性子哄:“好。”
罗悬抬手攥住伯九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劲:“我是认真的。”
“你这几天躲着我,我心里难受。”
“没有躲着……”
“我再也不逼你了。”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都行。”
两人对视良久。
“九九。”
“……”
“你为什么会认识赵晋宜?”
伯九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赵晋宜?”
罗悬不回答,眼神非常的执拗:“九九。”
“在你心里,罗悬是不是比赵晋宜重要百倍?”
“不是。”
罗悬攥着伯九的手骤然一松。
伯九认真的看着罗悬:“是重要千倍万倍。”
罗悬愣怔,满意的笑笑。
“九九在我心里也很重要。”
伯九又开始心慌了。他已经许久不心慌了。
“嗯,我知道,”伯九继续哄,拉起被子:“睡不睡?”
“一起。”
伯九愣,无奈:“床榻太小了。”
罗悬不语,只用眼睛瞧着伯九。
伯九叹口气,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去:“这样行不行?可不可以睡了?”
罗悬好像不算太满意,但还是点点头。
伯九仰躺在床上,盯着帐幕出神。
他心慌得厉害。这种感觉好像虫蚁,一波一波地啃噬他心口的某处地方,不疼,但酥**麻的,好像要吞噬他,他却有点留恋这种感觉。
罗悬的呼吸声变得很均匀,大概是睡着了。伯九小心翼翼地弹了弹罗悬的额头。
“总有一天下棋要赢过你。”
☆、第二十八章
两人好似回到从前的样子。
一起用膳,饮酒,对弈。
伯九的心慌之症就一直没好,吃了味药,被苦得一整天食不知味,也就任由它去了。
秋既过,皇帝有意下调赋税征敛,以休养生息,涉王极力反对,两人朝堂之上剑拔弩张。罗悬重办的允王谋逆案亦有突破,卷宗中所提及的允王私自圈地数额,竟与赵国公所购土地相差无几。罗悬不敢耽搁,深夜请求面圣。
今年的冬极冷。腊月初便飘了次小雪。除夕之夜时,更是鹅毛大雪,偌大京城片刻银装素裹。
秀娘、四全、八宝、蔡婶、阿苗……他们都是有家的人。伯九打发他们早早拾东西回了家里,一个人在江春楼后院的厨房,和面擀皮子,洗了新鲜的香菇和白菜,和着猪肉,剁得细细的,包成一盘又一盘白白胖胖的饺子。
此乃他除夕之夜的惯例。往常席香也在时,两人除夕之夜围炉对坐,总想起些旧年里惹人伤感的事情,守夜便越发不是滋味儿,全然不是过年的喜庆样子。伯九索性邀了街上的乞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