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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未成气候。地方官员预先准备好了药物，用于防治疫病，对于尸首处理及时，也未造成大面积疫情。文成周依旧忙得早出晚归，文也只有通过邸报来了解这些时事。
傍晚时分，文把写好的小楷拿去文成周的书房，不管他是否回家，这已成为每日雷打不动的事。
卢筱替她开门，把钥匙留给她，自己去前院准备晚饭。文进了书房，却见白玉貔貅纸镇下压着张数张纸，正是文成周的笔迹，上面写着目前实施的青苗法的诸多弊端，并一一提出对应修正举措。
文成周的书案总是拾得干干净净，极少有写了一半的文书放在桌案上的情形，大概是昨夜写得太晚，今早又是一早上朝，才会把这些留在桌上。
文不由拿起来翻阅，一时半会儿看不完便索性在桌边坐下，一页页地细细读过去。
忽然外面进来一人，一身紫色衫，腰束玉带，面容清减而俊雅，正是文成周回来了。文抬头一瞧，便放下手中纸页，用纸镇压好，起身道：“爹，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文成周点点头，朝桌上瞥了眼，问道：“看完了？”
文平时多与文成周谈论时政，前段时候他没那么忙碌的时候，她每日还会与他谈论邸报上的时事，听他这么问，倒也不以为他会怪自己看他写的策论，摇摇头坦然道：“才读了一半。”
文成周缓步走到桌边，文之前读他这几页策论的时候，顺势就坐在桌后的圈椅上，见他过来，便从桌后走出来给他让开位置，他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坐回去，自己从旁拉过另一张圈椅坐下了：“你如何看？”
文略作思忖后道：“我才看了一半，不过就前一半看来，青苗法初衷虽好，却因地方官员良莠不齐，或为政绩，或为谋求谋利，便反而损害民户，让民户深受其害。可青苗法虽然有种种弊端，却又有其利国利民之处，关键还是在于如何管住强制抑配与私下移用。可这才是真正的难点，若是多派官员去地方提举监督，虽然能减少抑配或移用，但各地那么多常平仓，要派多少官员去提举啊？这些官员的俸禄又是一大笔开支，何况这些官员到了当地，若是被当地官员腐化勾结，欺上瞒下，岂不是又无法起到监管作用了吗？”
文成周微笑道：“你且看完全部再说。”说着便从案头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文重新拿起这份策论，接着看完，策论的后半部分是文成周提出的新法，关于她所提的问题，亦有对应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派专员提举常平仓，但提举官却不是固定提举一地或数地，每隔三个月便要改换地方，每个提举官以三年为限，任期结束后便回京城复职，而一旦发现上一任提举有隐瞒或谋私等渎职之举，便对其加以重罚，以最大程度减少腐败之举。
她边看边觉得佩服，这是和巡按御史差不多的制度，但却形成常例，所用人员较少，且因其流动巡视，不在一地久留，地方官员难以与其结党勾结，而后来就任者随时能发现其前任渎职之处，也会迫使历任提举官员不敢轻易以权谋私。
“若有此法施行，青苗法便成善法！”文不觉感慨，“可是……”她望着文成周欲言又止。
文成周扬眉望着她：“有话当讲则讲。”
文吸了口气，缓缓道：“此法一旦施行，便不能再强制抑配，而且常平仓贷出金额不再列为官员考绩，怕是会大大减少常平仓每年的入，别说受此影响的各地官员会反对，就是圣上与其他朝臣也未必愿意。”
常平此项每年上千万贯的财政入，就是打个七折也不少了。文成周此法一旦提出，怕是会在朝中乃至全国激起惊涛骇浪。
“你觉得不应改？”文成周凛然道，“少去的那些本就是不当之利，刮得都是民脂民膏，如今只是还之于民罢了。一国昌盛，先要民富，才有国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要长久载舟，便先要富水源头。”
文摇头，望着他道：“我当然不是认为此法本身有何不对，只是此法一旦提出，反对者绝不会少。我是担心爹爹你啊！”
文成周微微一笑：“这我当然知道，此法并非只有我认为当改，青州、莱州、随州、陈州……几十个州府的多位大人都力主此法应改。门下中书二省亦有许多支持者。”
文点点头，要变法自然不能孤军奋战，文成周起个头，多位官员再纷纷上书支持，或是再来个联名上奏，因此才能推动此法变革。
她微笑道：“爹，我也支持你！”
父女俩相视而笑。
文笑了会儿，轻声道：“爹，有件事还得让你知道。”她把前日崔六叔回忆起的，关于古二过往之事告诉了他，问道，“爹，我知道你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但你是否方便追查一下此案？”
文成周却轻轻皱起了眉头，文心底略感失望，爹爹大概是不愿帮忙查这件案子。但转瞬就见他舒展眉头，轻轻点了一下头：“可以，各地刑狱重案都会送至大理寺审核，当年的案卷应有记录，查一下不多少时候。”
文松了口气却又有好奇：“爹你方才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文成周问道：“你对我说过，张大风下山打劫我那回，是古二打听到的消息？”
文不由一怔：“是，本来古二打听到消息，有为富不仁无恶不作的贪官巨富路过邻县，义父这才去打劫的。只是没想到爹娘随行只两驾马车，亦无多少财物。只不过他既下了山，又带着许多兄弟，不愿空手而归，这才下令动手。但他既劫了我去，且父亲所携财物并不多，他便连财物都不要了，只带了我走。”
说完她突然意识到，古二为人明，怎会轻易弄错，难道他是有意引张大风去打劫文成周的吗？
她愣愣注视文成周：“爹，你……”难道说古二当年仇怨，与她亲生父亲亦有关联？
第151章
文成周思忖了一会儿,摇摇头：“我在赴任淮县之前只是一介书生，是因上一年殿试中了状元才会被派往淮县，在此之前未见过古二其人,更是从未去过太原府附近。应该还是巧合吧。”
文这才释然,也是,爹爹在入京赶考之前只是书生一名，古二与人结下血仇,定然不会是小事,怎会与爹爹有关？古二上山与义父劫走她的时间，虽说相近,其实也隔了一年之久,只是巧合而已。
“成周？阿？”门外传来卢筱的轻唤。
文成周去开了门,卢筱立在门外，一边嗔怪他一边朝屋里看了眼：“成周，我是让你来叫几个孩子去用饭的，你倒好，进了书房就不出来了！还得我来叫。阿也在这儿吧？”
“娘。”文过去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