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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在躲着她,而是因为太忙?
阮幼梨顿了顿,又抬首看他,问:“那你来这里作甚?”
李成衍笑答:“元策兄分.身乏力,所以军中之事,就让我替他留意一下。”
阮幼梨点了点头,道是了然。
李成衍又接着道:“既然凑巧遇见,那等一下,我们就一道去西市一趟罢,听说那边新开了一家米糕铺子,味道极好。”
对于吃的东西,阮幼梨向来没办法抗拒。
她惊喜地杏眸睁,点头如捣蒜,道:“好呀好呀!”
傅行勋亲手带领的军队,向来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所以哪怕他本人不在,军中的士兵也没有半点懈怠,更别说,生出什么事来。
因此,李成衍佯作视察一番,就带着阮幼梨一道离开,往西市的方向而去。
阮幼梨激动了一路,坐都坐不安稳。
李成衍见她激动得坐立难安,禁不住扬唇一笑,又出声刺激她:“听说那家铺子的米糕,香甜软糯,味道极好,只是制作工艺过于繁复,所以每日的量都有限制,不易买到。”
听了他的这番话,阮幼梨的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
“万一,我们去的时候,米糕买完了,该怎么办?”她拧了秀眉,问。
李成衍笑:“那……就只能等明日了。”
“明日啊……”阮幼梨长长地叹息一声,顿失了活力,蔫头耷脑起来。
缓了好一阵,她才抬起了头,心中有所释然。
“美好的东西,总是需要等待的。如果今日买不到,那就等明日。”阮幼梨攥了拳,坚定道。
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竟是逗得李成衍笑了。
他无声摆首,到底没有说话。
终于,马车缓缓停下,候在外边的绮云也伸手将帘子撩起,提醒道:“王爷,小娘子,西市到了。”
李成衍率先跃下了马车,而跟在他的身后的阮幼梨,则小心翼翼地扶着绮云,慢慢下来。
西市已然开张,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但阮幼梨却无心去看那些热闹非凡,只在李成衍的身后,不断推搡着他前行,催他快些带去。
李成衍任她推着,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加快半分。
因为这样,阮幼梨愈发吃力,很快就气喘吁吁起来。
她撒了手,在李成衍的身后嘟囔着抱怨:“你就不能走快一点吗,等一下就真的卖完了。”
闻言,李成衍一笑,终于走快了些。
看着身前的人阔步前行,带起一阵风来,阮幼梨也下意识地小跑起来,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不过这个样子,阮幼梨也很累。
跑累的。
等他们终于到那家米糕铺子时,阮幼梨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俯身下去,双手撑膝,缓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怎、怎么样?还有吗?”于微喘中抬首,阮幼梨对上了李成衍的眼,问。
李成衍噙笑摆首,落下一声轻叹:“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不用想,也知道没有了。”
阮幼梨不信,忙直起身,亟亟往店铺内行去,想要亲自确认一下。
可她还没踏进门槛,就有伙计出声,拦住了她:“小娘子,米糕已经卖完了,你就等明日午时再来吧!”
阮幼梨登时垮了脸,满心的失落与怅然。
然而她也无法,只得轻轻颔首,折身下了台阶。
李成衍站在下面,看着她步步渐近,噙笑问道:“我说得没错罢。”
没有买到米糕,阮幼梨的分外难受,颓靡地不想理他,只静默地点点头。
李成衍又出声了:“那我们明日再来罢,我陪你。”
阮幼梨蔫头耷脑地点了点头。
李成衍见她有气无力,又提议带她去了别处。
偌大的长安城,不可能只有那一家米糕得阮幼梨的心。
很快,跟着李成衍四处游走的阮幼梨,将米糕抛到了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光德坊的冰镇梅子汤,延康坊的各式小菜,西市街头的水果铺,一路走一路吃,让阮幼梨险些没走回去。
分到扬鞭之前,阮幼梨拍了拍李成衍的肩,叹道:“李兄,论吃,我还是远远不如你啊!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地方的?”
李成衍挑眉一笑,答得意味不明:“有人喜欢,那我就为她去找。”
阮幼梨知道他口中的那人是自己,禁不住一愣,差点红了脸。
她翻了个白眼,哼哼道:“又不是我让你去找的。”
李成衍唇畔的笑意愈深,压低了声线,道:“心甘情愿。”
这一次,阮幼梨真的是被他逗得脸红了。
她身子后仰,在即将站不住时,忙折身跑开。
阮幼梨想,她落荒而逃的模样,一定很狼狈。
李成衍可真是会乱说话。
阮幼梨躲到长廊里,靠在红漆柱上,长吐出一口气。
可他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调侃她,还是……认真的?
沉思了一会儿,阮幼梨将后面的那个猜测给否定了。
她还是没那个自信,能让李成衍对她动心。
要是傅行勋能有李成衍的一半就好了。
想起了傅行勋那个胆小鬼,阮幼梨又是一阵长叹。
看这件事情过去以后,他还能躲哪儿去?
阮幼梨哼哼两声,阔步回房了。
下午的时候,她和李成衍在街市上吃的太多了,晚膳根本吃不下。
所以阮幼梨优哉游哉地躺在藤椅上,缓了一阵子,就起身入了屋,开始沐浴。
就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时间也耗了不少,前庭都还没一点动静。
阮幼梨趿坐榻上,一边心不在焉地翻阅书卷,一边问绮云:“我阿兄他还没有回来吗?”
绮云连连点头:“嗯。”
阮幼梨在心里一阵长吁短叹,手指一动,又往书卷的后边翻去。
她本是想一边看书,一边等傅行勋回府的,可书还没有看进去,她就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了起来。
还没等绮云去安顿她,她就一头仰了下去,栽倒在榻上。
绮云被这沉闷的一声响,惊得浑身一颤。
她缓缓转首,却见榻上的阮幼梨纹丝不动,睡熟了一般。
绮云顿了顿,而后伸手,抽去了她手中的书卷,为她盖上了薄被。
夏日虽炎热,可夜里却凉,不能让她这般睡去,患了风寒。
为阮幼梨拾好以后,绮云便轻手轻脚地退下,阖了门。
从始至终,阮幼梨都没被惊动到半分,睡得香沉。
一.夜无梦。
等到翌日醒来时,窗外一片明澈。
阮幼梨被射入屋内的曦光刺到双眸,禁不住抬手挡了挡。
等缓过来时,她直面那曦光,飨足地伸了懒腰,浑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