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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你为什么没有回来?”
他们同时开口,然后同时沉默。
卢卡斯再次隐笑。
连问出来的都是赘话。他轻而易举地就把一切都拼接了起来没有回来的理由,不是很明显么?
“你变得这么肤浅了吗?”他问,“为了情爱这种事情?”
罗伊无言。他的表情重新变得冷峻,像一堵冰墙,他好像把战刃也握得更紧了。冰冷的沉默让卢卡斯感到无力,他从来都只能用不停断的尖锐的言语掩饰、保护自己。可罗伊看上去刀枪不入。
“我真的太失望了。你不回来是对的,你不配为伊利达雷效命。活着只为一己私欲,你会让所有人失望。”
他顿了顿,又说:“你也会让你母亲失望。”
罗伊的表情陡然变了,仿佛利刃贯穿了他的心脏。卢卡斯感到一阵罪恶与狂喜在心里冲撞。
“你就不会被私欲左右?”
哈兰撑着地面坐起来。虚弱让他的手臂不停颤抖,光是这样的动作就牵动伤口足以让他痛得不停吸气。说话的声音也是,微弱得几乎不能被听见。但他确定卢卡斯听到了。
嘴里泛起阵阵血味,像是嚼了一块铁。额角也有温热粘稠的液体流下来,把头发黏在一起,还有些滑到下颚上。
他抬起头看着卢卡斯。
“你没有被私欲左右,难道不是因为你求之不得么?”
意料之中地,卢卡斯脸色骤变。而下一刻,哈兰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看样子是要借力把自己拉起来。卢卡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设想着在他站起来之后再一次将他击倒的情景。可他正要甩开哈兰的手时,一拳头已经狠狠砸了过来。
那个在瞬间逼到眼前的拳头,他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击中了。而哈兰在同时松开了他的手,于是他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近乎下意识地,他从背上拿下了战刃。而与此同时,罗伊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幽蓝的战刃散发出隐隐寒光,横在他们之间。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罗伊站在哈兰的前面,但没有完全挡住他。哈兰气喘吁吁,剧烈的动作让他身上的伤仿佛在一时间全部叫嚣起来。他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抓住罗伊的肩膀,以支撑一部□□体的重量。
罗伊感到肩上的力量沉重非常。哈兰的呼吸从后面飘过来,夹杂着鲜血的味道。
卢卡斯的目光落到那两把蓝色的战刃上,直勾勾地盯着它们。他的嘴角轻轻抽搐起来。
“真是难看。”
哈兰注视着他,忽然说:“我感到抱歉。”
卢卡斯的眉头皱拢起来,而哈兰很快继续说:
“虽然我没有像你以为的那样背叛过罗伊,但我为从伊利达雷那里夺走优秀的士兵而感到抱歉,为从与军团对抗的你们那里夺走一份力量而感到抱歉。这是我感到抱歉的全部。”
他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来。
卢卡斯的视线移到他的脸上,面色变得阴沉。
“刚才这一拳,”哈兰盯着他的眼睛,“是为你抛弃罗伊。”
揭人伤疤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他必须要说。他看着卢卡斯的脸上顿时涌上来脆弱痛苦的表情,直抒己见的同时感到心中一阵酸涩。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没有能够救他。而我做到了。”
卢卡斯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了。泪痕爬满他的双颊,像沙漠里的道道涟漪。
他低下头。罗伊也把战刃放下来。他们静静等待着这场沉默,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哈兰瞥了一眼罗伊的背影,还有那仍然被他抓住的紧绷的肩膀,不禁想象起他此时此刻的表情来。那一定是他很久没有见到过的、最不会应付的表情。
他忽然感到万分后悔。
“卢卡斯……”
“不要叫我的名字。”
卢卡斯仍然低着头,他的声音像是要融化一样。
罗伊皱了皱眉。
“卢卡斯,我”
“我说了不要叫我的名字!”卢卡斯抬起头大叫道,“不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罗伊一下子怔住了。
哈兰松开他的肩膀,向前走了一步。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在那之前,罗伊忽然朝着卢卡斯递出了手中的战刃,动作干脆决绝。
“我不再属于伊利达雷,也不再配拥有战刃。请你……”他的声音干涩无比,“拜托你把它们带回神殿吧。”
卢卡斯先是面露诧异,然后他低头盯着“轮回”,忽然冷笑起来。
“别装腔作势了。让我把它们带回去?这令人作呕。”
他嘴角扭曲,露出嫌恶的表情,仿佛正盯着不是战刃而是两条蠕动的蛆虫。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关于你的东西,没人想看到。叛徒的战刃只会亵渎了神殿。你确实不再属于伊利达雷。”他抬起头凝视着罗伊的眼睛,“你已经死了。”
罗伊凝视着他,沉默良久。
“抱歉。”
“为了什么?”
“所有。”
卢卡斯笑起来,接着他发出了几声疯狂的大笑。
“也包括这个么?”
他径直走向罗伊,后者一动不动。卢卡斯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凑上去吻他的嘴唇。他品尝着罗伊紧闭的双唇,用力吸吮他的两片唇瓣,在他要作出反应后退之前更用力地压了上去,紧勾住他僵硬的脖子不让他退缩。他们的嘴唇紧贴在一起,只像个多情缠绵的诀别之吻。
他没有忘记用余光瞥向哈兰,并且满意地欣赏着他冷硬如铁的眼神。那一定是他在故作镇定。
他很快就松开了罗伊,后退一步,像是一只猛扎进水里又在下一刻就冲出来的水鸟。
只留下四溅的水花,在水面上缀下圈圈涟漪。
罗伊的嘴唇鲜血淋漓。
卢卡斯用力一抹自己唇上的血,看着他。罗伊毫无反应,像是经历了超出承受力的惊讶。或者这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从刚才卢卡斯出乎意料地靠近,到亲吻他,到咬破他的嘴唇再退开,他只看到他因为突然的疼痛而轻蹙双眉。
像块愚蠢的木头。面对他的时候,永远都是这样。
“和上次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你。”
手心还留有肌肤的温度。他紧握住拳头。
“那个时候我只是害怕那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你命令我走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神殿倾塌的景象。”他的声音充满了回忆,“那么害怕,以致于我”
他轻笑一声。
“现在我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
他转头看着哈兰。那一瞬间,即便深色的布带蒙着他的眼睛,哈兰仍感到自己的脸像正被无数枚细小的刀片切割着。
“你永远也不会理解。你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