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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正因此而不得已加入了联盟。玛维.影歌仍然带来的将近五百名士兵,对于暗夜灵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量。当然,他们的目标也截然不同。
伊利达雷只有一百多名士兵,至少地狱火半岛一战的时候还有这么多。
“你在担心什么?”
典狱长稳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也没有。”
赫尔曼已经很久没有回过暴风要塞了,自然也没有见过父亲。他不愿去想象□□上将是否已经原谅了他之前因为冲动说出的那些话,以及之后的这一切所作所为。又或许,父亲终于明白了他的想法,正思虑着如何与他和解吗?他不知道。
“如果是关于军队能否安全穿过传送门的担忧,”玛维.影歌站在他的身旁,与他一同望向河中心的汀洲,“我可以让随行的祭司来帮忙,他们至少对于越洋的传送门有着充分的了解与经验。”
“不是,不过多谢。但这些传送门已经准备就绪了。”
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他心不在焉的态度惹恼了她?
“你知道吗?其实人类的心思很容易猜透。”
赫尔曼感到视线难以聚焦在远处的传送门上。
“或许不是人类,而是你。”
“有话请直说。”
“伊利达雷即将遭受的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我长久以来的追猎终于要结束了。正义将得到伸张。”
“正义。”赫尔曼喃喃地重复。
“是的,正义。”玛维转过头凝视着他,“阻止恶魔猎手们祸害世界,这是数千年来唯一能令我感到欣慰的事。到达外域之后,我会派遣哨兵部队与你一同前往地狱火半岛。但我会亲自率领守望者赶赴黑暗神殿。”
赫尔曼转头看着她,正对上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四周盔甲的墨绿色金属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辉。他已经凝视过那双眼睛许多次,至今仍感到它们深不可测。
“好。”
玛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走之前,你不需要见一次□□上将么?”
她无所不知。
赫尔曼感到自己像是被一把细而锐利的刀从最里面剖解开,身体的每一块部件都被整齐地放在桌上排列开来。而玛维.影歌审视着它们,一眼就找到了最腐烂的那两块。
“这与你无关。”
“我不想我的合作伙伴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分了心,然后在战场上陷入险境,还需要我去救援。”
赫尔曼愤怒地凝视着她。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多谢你的关心和帮助,我会谨记你的恩情。外域的战事,我将全力以赴,以此作为回报。”
玛维.影歌笑了。那样的笑容虽然没有戏弄或轻蔑的意味,或许只用来缓和紧张的气氛,但仍然让赫尔曼感到怒火中烧。他别过头重新望向远处的传送门,只见两名法师正从水面上走过来,脚步所踏之处波光粼粼的水面短暂地结起一层薄冰。那是大法师范德琳与她最骄傲的学徒塞斯诺。
范德琳彬彬有礼地走到赫尔曼的面前。她手中的“救赎者之杖”发出纯净圣洁的粉色光芒,杖首紫罗兰色的饰带迎风飞扬。她将巨大的法杖轻巧地拄在地上,微一点头,亚麻色的发丝垂了下来。
“少将,一切准备就绪。”
赫尔曼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充满阳光的味道,吸进去却凉彻心扉。
他的一旁,玛维勾起了嘴角,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一万年的看守与一万年无处可泄的愤怒。暗夜灵久到似永恒的寿命,也不知究竟是恩赐还是折磨。
流水轻拍河岸。午间的风吹动旧城区的银杏,枝叶摇曳着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被什么呼唤着,赫尔曼回头眺望向远处的暴风要塞。强烈的阳光一下子射进眼睛,他眯起了双眼。
眩目的光晕里,他隐约看到有个身影站在暴风要塞顶端的望台上,一动不动地望向这边。模糊的身影随着风在刺眼的光芒中若隐若现,很快就被完全吞没了。
赫尔曼移开了视线。强光留下斑驳陆离的残影,伴随着隐隐的痛觉。
是幻觉吗?
但愿是幻觉。
他呼唤了不远处的传令兵。
“全军,进入外域。”
卢卡斯在房间里擦拭战刃,忽然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卢卡斯,你在里面吗?”
他还没作出回答,门就开了一条缝。阿莎.鸦歌的头探了进来。
“原来你在,太好了。”她的语气如释重负,“指挥官找你。”
他怔了一下,接着点点头,放下战刃朝门口走去。可他还没走几步房门就被完全打开了,凯恩.日怒径直走了进来。阿莎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卢卡斯面露惊愕,他后退了几步,而副指挥官一直走到他的面前才停下。熊熊燃烧的双眼在漆黑的布带后面凝视着他,卢卡斯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同时封闭起自己的表情,将惊愕从中丝丝抽离,转而用茫然掩饰一切。
凯恩.日怒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怎么样?”
卢卡斯注视着他。
“伊利丹大人和议会已经解决了传送门的问题,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你准备好了吗?”
卢卡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战刃,它们散发着银白的锐利的光。
“是的。”
“很好。”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他们互相凝视,但卢卡斯知道副指挥官或许没有一刻在看着他。他也不在乎那条宛如盾卫的布带究竟为凯恩.日怒隐藏了什么。他只是仔细研究着他脸上的那道伤疤,视线沿着它一点一点地雕刻着,剔去皮肉的碎屑,仿佛要把已经淡得快看不见的伤疤重新刻上去。
“我听说,”凯恩.日怒终于开口,“你之前去了赞加沼泽。”
“是的。”
或许是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干脆地承认,副指挥官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
“我想我在沼泽一战之后就下令,没有人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离开黑暗神殿。你忘了吗?”
“没有。”
“那么是明知故犯了。”凯恩厉声道,“并且之后也没有来向我汇报。”
卢卡斯没有回答,他低下了头,目光也垂到地面上。他早已料到会有这样一刻,甚至可以说期盼已久。副指挥官这么久都没有来诘问他,只是因为太繁忙罢了,他总是这么猜想的。因此他早已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但是凯恩轻叹了一声。
“一无所获吗?”
卢卡斯感到心脏骤然颤动了一次。
那是一次撼摇山海的震颤,在地壳上撕开一条裂隙,记忆从中疯狂涌现,吞噬他的一切。像是雨天玻璃窗上急遽流淌的水帘,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