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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也就是李承乾的寝居。
“典膳局去过了?”李承乾放下碗。
“没。就是想问问太子为何说话不算话?”房遗爱心口憋着一口气,明明答应不让他做伴读的!
李承乾一瞅房遗爱的表情,不用猜度他的心思就知他所思所想,不由玩味一笑:“房遗爱,你这是问罪于孤?好大的胆。”
房遗爱扁扁嘴,倒没怎么害怕,他现在在李承乾面前是破罐子破摔,就连李世民见了几次,他也不怎么怕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好爹,皇帝陛下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咔擦了丞相的亲子,至于什么驸马身份,房遗爱不稀罕,也不认为皇帝会当回事,没他阿耶以前的他什么都不是……现在的他,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上他哪个优点了?
想到这里,房遗爱狐疑地望着李承乾。
太子该不会天真的认为拉拢捆绑他这个房府次子,他爹房玄龄就会倒向他了?!
他不由问:“太子到底看中小臣哪点?”
李承乾瞥了他一眼,道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干脆继续吃起汤饼来。
房遗爱肚子咕噜一声叫唤,李承乾一个眼神,自然有人另外呈上一副碗筷来。
桌子上也就是几样小食,并没有多么奢侈浪,房遗爱观了一下,也不比自家好到哪里去,不过是腌渍的醋芹,应季下来的秋葵汤,和一些其他凉拌小菜,只是多了一份这个时令市面还未见的葡萄一串,另外还有一份不怎么容易做好的糖蒸酥酪。
房遗爱从桌子上挑了一碗粥喝,他没有起早的习惯,等小七叫醒他,他来不及就赶到了东宫,此时肚子正打着饥荒。
东宫的厨子显然是比相府的有本事,普普通通的一碗粥喝得房遗爱胃口大开,不由又要了一碗。
太子此时已经吃完,他看着蹭吃蹭喝的房遗爱,忽然觉得也许把他安排到典膳局是个错误。
李承乾眼睛不由微眯,这家伙将来也许会把东宫的典膳局给吃空了……
房遗爱抹嘴,抚了抚胀起的肚子,恋恋不舍地撂下空碗,忽然叹息,看着空碗,他神情又是愉悦又是遗憾地唱吟道:“今朝秋气寒,自问何所欲。苏暖薤白酒,乳和地黄粥”
李承乾包括周围侍候的宫人都微怔,这是诗兴大发了?
不过,这天夏天还未过去,并未到秋季。
李承乾瞥了一眼窗外的湛蓝天空,忽然想起今天的节气是立秋,早起时分确实有点凉寒,“今朝秋气寒”也勉强算得上罢。
他转过头再看摇头晃脑作诗的房遗爱,忽然觉得他好像并未完全了解他。
之前房遗爱所作的那首《将进酒》,李承乾其实是和李世民一样不相信是房遗爱所作,只当是他不知哪里找来的好诗,瞎猫撞死耗子的恰巧又碰对了魏王李泰出的题目……可现在看来,这事还要打个疑问。
“……”房遗爱打了一个饱嗝,突然停住吟唱。
“这诗该不会就这两句罢?”诗明显是未完成品,李承乾还等着他继续,就连那赵德子都贴心的找来纸笔候着,他这等级宫人也识文断字不少,还是能分得出房驸马做的诗是好的。
“没了。”房遗爱揉了揉头,咧嘴一笑,“佳句偶得之”
他……就是没灵感了,脑袋时灵时不灵的,不可再得啊,除非再作一回文抄公。
他想了想又找了借口,道:“况且也没酒给我喝,勉强憋的,着实作不下去了。”
房遗爱说的很直白,他就是这么一个坦诚的人。
不管李承乾听后脸颊肉微抽,房遗爱只顾自顾自地在心里暗自咂舌,看来自己真的是头脑变聪明了,果然那回跟那李老道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不过他不是让高阳一棒子敲的过目不忘,而是脑袋被那帮想夺舍的鬼魂给弄得可能“扩大容积”了。
好容易想到一个恰当词心里形容着,房遗爱脸上的神情却很是骄傲自得,看看太子东宫包括太子看他的眼神,他房遗爱就是这么有才华
此时应该有折扇,怪不得房遗爱总觉得差点儿什么,终于想起装文雅缺了还需扇子这个道具,再在扇面上提几笔字、做一幅画……
脑子里幻想着,他在上元节端坐在画舫游船上,嘴里悠悠吟着诗,手里摇着扇子,一派风流郎君的俊模样,岸边的大大小小的娘子们被他吸引着,甚至投掷瓜果乃至金叶子入江中以示爱慕之心
房遗爱的嘴角都要翘到耳根后边了,神情也很是荡漾,旁边李承乾瞧着好笑。
他让人撤掉膳食,李承乾回答了房遗爱先前的质询,道:“孤让你当东宫的典膳郎不正是满足遗爱你想当官的愿望么……何况,孤并未毁诺,圣人已经裁撤你东宫伴读的身份”
房遗爱回过神听完,张嘴想说了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大眼睛望着李承乾,觉得这太子很是无耻。
他想辩驳,可却有发觉昨天太子确实只是答应他出主意太子会去他当伴读的话……但,太子当时并没有其他承诺。
“你你你真是”房遗爱“你”了半天,只能叹息,耷拉个脑袋。
李承乾冷哼,“怎么,昨日孤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想好如何作答?”
房遗爱不敢抬头,他知道太子问的是为何避开他,三番两次“嫌弃”东宫。
他准备“非暴力”不合作,看太子能把怎么样,嫌弃自己不识趣,最好再打发了他。
见房遗爱这副模样,李承乾咬牙,忒不识趣。
“哼,房遗爱今日,孤也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嘎?”房遗爱终于抬头。
李承乾的表情很认真,黑漆漆的眼睛正盯着他,可能是屋内光线问题,此时太子的瞳仁并未见那抹棕色。
房遗爱溜号地想着,李承乾手指叩动桌子,赵德子立刻带宫人出去,清了场。
房遗爱对他这套很熟悉,太子这有时又“见不得人”的私密话跟自己说了。
他欲哭无泪。
李承乾哂笑,“孤的提议,想必你会感兴趣。让你和高阳和离如何?”他不紧不慢地说。
腾的一下,房遗爱站起,他确实惊愕。
李承乾的话“点”到他心坎里了,他这些日子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可当他看着好整以暇的太子殿下,总算没傻透,以他了解的太子是不会这么平白对他这么“好”的。
果然李承乾提出要求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殿、下、请、说。”房遗爱洗耳恭听,他恨自己还是被太子的话诱惑了。
哼笑一声,李承乾继续道:“也不须什么。只是你自此往后,跟着我好好办事……”别想着整日“摆脱”孤。
李承乾有一种感觉,房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