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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扩散之趋势。
甘露宫的晋王知道此事,还是靠长乐留在宫内的人递过来的消息。
“公主没说别的?”李治问。
底下人摇头。
事件的主角之一的那个驸马房遗爱,他此时正在长安城西城郊外在自家田庄上带着房遗则、房遗义,和两个妹妹房奉珠、奉玉游玩,并了解农桑田亩之事。
这是房玄龄和卢氏交代给房遗爱的任务,他小时候是房玄龄带着他过来体验农事之不易,那时房遗爱畏之如虎,最是讨厌这等脏污的活计。
知道了米粮产出之前,都是靠粪便、粪水发酵浇灌之后,房遗爱那时回去就食不下咽了三天,最后饿得受不住了,被卢氏硬塞进米汤。
如今房遗爱带着兄弟妹妹们倒一本正经的好为人师的给大家讲解,还亲自下了田亩地埂,指着这里那里条理清晰的说这是粟米,那个是稻谷“平时我们吃的白米饭就是用稻谷舂出来的。”
房遗则嗯啊的,听得还算认真,但也只是惊叹了一声,倒是房遗义很是认真的还拾起一株被风压倒的谷穗看了一眼,并摩挲了几下,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
房奉珠和奉玉则乖乖的提着罗裙站在田埂上,房遗爱怕她们晒着,建议她们去地另一边的一棵大桑树下边歇息。
这边的田庄管家跟在房遗爱身后,管家招呼庄子下的佃奴仆妇侍候着两位贵人,房遗则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也要跑过去,被房遗爱瞪了一眼,然后才无聊的老实站住,打了一个哈欠。
这日头高照,惹人困倦。
“阿兄,我走累了。”房遗则抱怨。
房遗爱看了一眼三弟房遗义,确实脸蛋晒得有点红,但这孩子将来会有造化,可比房遗则能吃苦,还肯下功夫读书……要是他是做父母的,也喜欢这种乖儿子。
“过去吧,喝点水。”房遗爱挥手,哼了一声,发了“善心”。
房遗则欢呼一声,就像脱缰的野马,根本不是去休息,而是去好奇的东转西转,就是对地上长什么不关心,反而对野花野草……乃至另一头的不是房家的田地上的土房子好奇起来。
在房遗爱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啼哭,声声阵阵……渐渐的传入房遗爱的耳中。
他问管家是谁家。
“并不是咱们府上雇佣的佃户或者佃奴,那边的田亩上的人家是自由民,那边一大片稻谷地是赵国公家的。”
赵国公就是长孙无忌。
房遗爱点点头,但他对长孙家一向没什么好感,几次见长孙无忌,房遗爱都觉得长孙无忌这人城府太深,根本不是个坦诚君子,这倒是没关系,但对方好像并不与房家友善。
一个字,还是利益使然。
天然长孙家关陇贵族集团和父亲房玄龄的山东士人集团,既有合作又有利益纷争,加上两人都是仆射、宰相、司空,凌烟阁上都有名位,在李世民面前,长孙无忌因为是外戚,做事着实有些束手束脚,这都是曾经的娘娘长孙皇后让其退让的。
但这几年,皇帝又有重新倚重长孙无忌这个大舅哥的倾向,主要是因为皇嗣的纷争,太子之位并不如想象中的稳固,因为李世民这个皇帝对待嫡次子魏王李泰太好了!有些事情,甚至比超了太子待遇。
这非常不好,会给朝臣们一个暗示或信号……
房遗爱没资格评说李世民对错,但不妨碍他问起管家:“何时咱家的田埂都要与长孙家交界了?”
“也就是近三五年的事情,赵国公家这边庄子的田亩增加了不少,以前是在山那边的肖家河,这边的青山沟并没有他们家的田。”管家手比划了一下,大致让房遗爱明白了原来长孙家和房家的田亩范围。
然后管家又比划了一下,如今长孙家的田亩增至了哪里,几乎全部都要挨着房家了。
“我家的田亩怎么还是那样?”房遗爱一对比,这才发现房家的田亩经过这么多年,居然还没增长,不多不少还是那么多。
管家苦笑,“虽然这两年成不太好,但前几年还是风调雨顺,咱们的地是上等田……跟主母说了买田地的事情,但夫人说房府这些地尽够了,不要去做兼并田亩的事情……”
管家没解释太多,但房遗爱听懂了卢氏的意思。
“夫人心善啊。”管家说了几件事情,大户人家逢灾年趁机低价屯田是常做的事,但夫人居然能忍住这利益,不愧是相爷之贤妻。
房遗爱负手,看着已经成熟的稻谷,和正割谷子的佃奴们,忽然感叹道:“阿娘做得对,其实做个自由人好,还能为朝廷纳税,亦有上进之出路。“
不得已,谁想卖身为奴呢?!
那边佃户传来的哭声仍旧在,房遗爱道:“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家一定是遇到难事了,虽然不是房府的佃奴,总之还是能帮就帮点罢。总不至于让人又捡了便宜,把田亩又增了。”
长孙家真是太过分了,居然田亩要把房府的地盘给包围了。
岂有此理!
房遗爱不能坐视不理,他往那边去,正巧碰上疯跑回来的房遗则。
房遗则大喊:“阿兄阿兄,那边有人疼的要死人了!你别过去”
房遗爱一看他,只见房遗则眨巴眼睛,额头上有汗水,脸色却有点白,显然是稍微受到了惊吓。
“真的。”房遗则怕房遗爱脚步不停,就要伸手去拉他。
房遗爱拍了下房遗则的脑袋,让他去桑树下找他阿姐房奉珠去
“那我跟你去。”房遗则眼珠子一转,也不害怕了,要跟着瞧热闹。
三人往那边走,身后还跟着两位家仆,小七也拎着点心和茶水在后面,防止郎君们渴了没吃没喝。
等到了一排土矮的泥房跟前,房遗爱很快便发现了原来那哭声是谁家的。
只见对方篱笆里的院子里站满了邻居乡民,一个人正痛的在地上打滚,额头满是大喊,嘴上□□。
一旁还有一个草席铺着,但人却早已经不在上面。
此时大家也不关注这个。
管家知道,拍了下额头,忽然想起,解释道:“二郎,这家男人我知道。他据说有腹痛,抓药吃了好久,田地都卖了长孙家十亩,如今还剩下四五亩田,一家老弱妇孺唉。”
房遗爱皱眉,“腹痛?”
“应该是肠痈。”管家叹息,看着地上痛得此时要晕厥的人似在看一个死人。
肠痈无治,简直是要活生生痛死人的!
房遗爱看着不忍,房遗则在他后面探头瞧热闹,但这人叫唤的太惨了,听得久了,真的挺让人难受的。
房遗则见不得这个。
管家也要带着郎君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这家马上要办丧事了。
“孙神医来了!孙神医来了!”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