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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看到了萧景铎,她们的眼睛在平魏公主和萧景铎身上转了一圈,笑着问:“殿下,这位是?”
平魏长公主和萧景铎招招手,示意他走到前面来,然后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吴君茹:“定勇侯夫人,你说这是谁?”
吴君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语气咄咄地反问:“公主这是何意?”
说完,吴君茹虽然笑着,但语气已然变得严厉,对萧景铎喝道:“出门赴宴竟然这样没规矩,四处乱跑不说,居然还去叨饶公主。你还不快过来?”
现在吴君茹就算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萧景铎想做什么了,好啊,居然学会了借刀杀人。吴君茹一直以穿越的身份自傲,自信对付这些古代人不在话下,可是刚才仅仅一个照面,吴君茹就感到,她可能高估自己了。
吴君茹本以为平魏仅是一个跋扈无脑的公主,然而事实证明,容家能打下天下也是有道理的。方才平魏那句短短的问话看似随意,但处处都是陷阱,无论吴君茹说萧景铎是庶子还是嫡子,都会被平魏抓住破绽,吴君茹只能避而不答,转而去威胁萧景铎,将这件事转换成家事。公主就算再不讲道理也不能插手别人的家务,吴君茹只要镇压住萧景铎,让他闭了嘴,那今日的危机就能平安度过。
可惜的是,萧景铎并不是任她揉捏的软柿子。萧景铎站在原地,并不打算走到吴君茹那边,平魏公主也伸手拦到萧景铎身前:“侯夫人何故这样凶?莫非这孩子的身份不能问不成?之前我还道吴氏女多么矜贵,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也会干一些不入流的事,比如苛待前头人留下的孩子?”
夫人们哗然,她们没想到居然能听到这样的猛料。夫人们和周围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就都竖起耳朵,万分期待起皇家公主和世家女的这场大戏来。
“他母亲已被休弃,我问心无愧。”吴君茹的语气颇为有恃无恐,“公主,我们吴家世代簪缨,可不是那些能任你泼污水的人家。”
这已然是威胁了,平魏长公主神色一滞,已经露出怒色:“吴氏八娘,你一个被退婚之人,也敢对本殿不敬?”
听到平魏提起她曾被白家退亲,吴君茹也恼了:“公主慎言。我知公主还在介怀往事,可是为此迁怒于我,未也太不讲道理了罢?在座各位夫人想必都知道,一个女子被退婚是多大的打击,我为此险些搭进一条命去,如今公主为了些许意气之争,就毫不留情地揭人伤疤,公主此举就仁厚了吗?”
吴君茹说着就涌上了泪花,她似是再也忍不住了,偏过脸偷偷擦泪,然而这样倔强的姿态却更惹人心疼。人总是习惯性怜惜弱者,平魏公主气势咄咄,而吴君茹却被逼得掉眼泪,这样一对比,果然大部分夫人都偏向了吴君茹。
平魏公主素来强硬,这些年她随着父兄南征北战,冲锋杀贼不在话下,最是看不惯这等没说两句就要哭的女子,偏偏世人就吃这一套。她立起眉,正想狠狠骂吴君茹一顿,却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袖子。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进门后安静的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容珂突然说话了,“这位……阿兄到底是嫡是庶?”
说到阿兄二字时,容珂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显然颇为不情不愿。
萧景铎没理会小姑娘的这些心思,他立刻领会了容珂的用意,十分顺畅地接过了话茬:“我也不清楚,这得问定勇侯夫人。”
容珂轻轻笑了笑,漫不经心地看向吴君茹,眼中光灼人:“侯夫人,他是庶子吗?”
吴君茹张了张口,虽然她已经和萧家众人说好了让萧景铎做庶子,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到底不敢说出来,于是含糊道:“这是我们侯府的家事,郡主连这都要管?”
“家事。”容珂点点头,笑了,“原来降妻为妾,以嫡作庶,在吴夫人看来竟然是家事。吴家的家风可真叫我大开眼界。”
吴君茹心中产生不祥的预感:“郡主这话何意?清河吴家乃是百年世家,素来堂堂正正,当不得郡主这般贬损。”
“不是吴家教的,那就是崔家了?”容珂煞有其事地点头,“我还奇怪你怎么敢做让原配之子充作庶子这等异想天开的事情,原来是崔家指使的。唉,听说崔氏女要入宫做皇后,她该不会对我们这些前人血脉看不惯,也做出一样的事吧……”
“郡主慎言!”吴君茹连忙喝止。吴家全然依附崔家,借吴君茹几个胆她也不敢得罪崔家,吴君茹有些惊慌地叫道:“这和崔家有什么关系?”
话没说完,她自己也想出来有什么关系了,原来绕了一圈,这位小郡主真正的目的是崔氏。
萧景铎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位郡主愿意给他引荐平魏公主,现在还帮着他说话,早在她之前询问“你的继母吴氏,可是出身清河吴家”时萧景铎就该想到了,容珂绕了这么一圈,并不是想替他做主,而是借力打力,想要打击清河崔家的名声。
就连萧景铎就隐隐有所耳闻,圣上继位后,元后已逝,皇帝有意聘崔氏女为后。而容珂是太子的女儿,元后的直系血脉,自然不希望再来一位中宫皇后,尤其这位还是五姓女。
怪不得,萧景铎了悟,他的事只是给容珂递了一个筏子,一个名正言顺攻伐崔氏的筏子。先是以吴君茹作引,然后将关系扯到崔家身上去,若是崔氏女真的沾上了不容元妻子女的名声,别说入宫为后,恐怕连嫁人都不容易了。相通之后萧景铎忍不住感叹,皇室貌美心狠果然名不虚传,就连一个豆大的小姑娘都有这等心机。
吴君茹隐隐觉得今日之事闹大了,若是真的攀扯到崔家,都不用崔氏动手,吴家的长辈就能亲自过来扒了她的皮。吴君茹有些左右为难,偏偏容珂还不肯放过她,步步紧逼:“吴夫人,你还没说呢,他到底是嫡是庶?”
萧景铎适时地补充:“母亲的婚书尚在,相信涿郡官府也有记录。”
吴君茹面色僵硬,显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容珂笑着又问了一句:“夫人,你怎么不说话?”
吴君茹脸上的肌肉都僵了,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咬着牙说道:“是嫡。”
若说是庶出,岂不是真坐实了贬嫡作庶、不容前人血脉的罪名?吴君茹就是再不甘心让萧景铎作嫡长子,此刻也只能咬碎银牙和血吞,恨声承认了萧景铎是嫡出。
萧景铎却皱了皱眉,说道:“夫人,你之前不是和祖母说,绝不同意将我记到你的名下吗?现在我怎么又成了嫡出?”
看戏的夫人们哗然,这句话里的信息可谓极多,她们也都是在内宅厮混多年的人,哪里听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定勇侯府的日子这样热闹吗?
吴君茹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