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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了和容珂拉近关系,还换成了表姐。
夏九娘的父亲,夏家大房支柱夏大郎有些吃惊,连忙低喝:“九娘,不得无礼。”哪能唤乾宁长公主为表姐?类似于皇帝的表妹入宫,见了皇帝,不一样得唤陛下?
容珂却笑着伸手止住夏大郎的话:“九娘天真活泼,大舅不必如此。”
这声大舅叫的夏大郎腿肚子发软,他说道:“殿下,九娘被我们宠坏了,不知轻重,殿下不要见怪。”
容珂笑笑没说话,夏大夫人觉得自己就要当天子的丈母娘了,有心培养帝后感情,说道:“圣人最是孝顺,满朝文武谁不称赞?九娘这孩子看着淘气,但是在家里,也很是细心孝顺,这几日她害怕太后无聊,还特意进宫陪太后说话,我们都说这孩子淘虽淘,但却长了一颗玲珑心呢。”
这样夸自己的女儿,夏大郎都有些尴尬。他听妻子转述了太后的意思,他也替自家高兴,可是培养感情,也不能操之过急啊。
将一个女子和皇帝并列提起,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行的。容珂听了这话,嘴边的弧度都不改,笑着看向夏大郎:“大舅好福气,女儿孝顺,可以定安。”
夏大郎单纯以为容珂在夸赞夏九娘孝顺,笑而不语。夏之衡也跟着过来了,听到这话,面露奇怪,他凝神想了想,突然神色大变。
“殿下息怒。”夏之衡立刻弯腰行礼,说道,“九娘家里已经给她定下来婚事,这几日频繁入宫,恐怕会耽误绣嫁妆,我等就先将九娘带走了,请殿下谅解。”
夏九娘着急地“哎”了一声,夏大夫人更是恼怒:“你在说什么!”九娘都要选皇后了,做什么要诬陷九娘已经定了人家,这不是存心坏事吗?
夏大郎也没想到夏之衡会这样说,他责怪地看向夏之衡,夏之衡转过眼,眼中光芒闪烁,充满了警告意味。
夏大郎感觉不对,他脑子起回响起容珂的话,女儿孝顺,可以定安。
夏大郎顿时脸色大变,定安公主,亦是孝平皇后,不就是王莽之女么。
夏大郎惊得冷很涔涔,也赶紧跟着拜下身,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就被荣华富贵糊住了眼,两代皇后出自同一家,历史上得了善终的能有几个?他们只看到九娘成皇后之后的富贵,只看到夏太后在张罗选后一事,他们怎么不想想,皇帝和乾宁公主对此是什么态度呢?
若是皇帝同意,这是大造化,若是皇帝不同意,这就是大祸害!而夏之衡请罪之后,乾宁公主笑着不说话,就连皇帝也是笑眯眯的,却没说平身,夏大郎在朝为官,怎么能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看到父兄们突然面色刷白,战战兢兢,夏家的女眷都感到疑惑不解。
怎么了?
夏九娘脸上全是茫然,夏大夫人更是生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请罪状,这成什么样子?也太丢人了。
夏太后也不满:“你们这是做什么?”
夏大郎趁机赶紧说:“禀太后,小女已经定亲,日后恐怕不能常来陪太后说话了。太后若是喜欢,不妨从其他官家挑几个伶俐娘子罢。小女无才无德,恐不能胜任。”
夏九娘连忙说:“我能!”还没说完就被夏大郎骂了一句:“住口!还不起来,向太后、圣人和殿下请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夏太后哪还听不出来,她想立夏九娘为皇后,容珂不同意。
夏太后顿时沉了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公然违抗我不成?”
“天子无家事,皇后更是一国根基。夏家连着出两个皇后,就算我同意,恐怕容家的先祖也不同意。”
夏皇后被气得哆嗦,手指指着容珂道:“太后发话,谁敢不从?我倒要看看,你敢擅权到什么地步。”夏太后转过头,对夏九娘说:“日后你照旧入宫便是。”
夏大郎和夏之衡却齐声请命:“九娘已经另外定了人家,请太后谅解。”
夏太后看着自己的兄长、叔父,感到气愤不已:“我还好好活着呢,你们敢违抗我的旨意,反而对她言听计从?”
夏家男子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容珂笑着起身:“前朝还有事,我先走了。诸位表妹好好赏花就是了。”
皇帝也跟着站起来:“阿姐,我和你一起走。”
夏家的臣子们汗流浃背,战战兢兢地跟在容珂身后,也都离开了。
夏太后气得脸色铁青,而夏家的女眷们面面相觑,都咋舌不已。
她们原来只知道乾宁站公主权倾朝野,今日才真实体会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夏太后都挑明了说出来,而容珂只需一句话,就能把平日威风八面的夏家当家们吓得面无血色,忙不迭推辞。她们今日才算见识了,什么叫作说一不二。
容琅一直随着容珂走回两仪殿。到了两仪殿,容琅屏退下人,对容珂说:“阿姐,母亲她优柔寡断,时常有小不忍之仁,你不要和她置气。”
“我知道。”容珂说,“只是觉得心寒。”
儿子是皇帝,女儿掌权,做母亲的担忧女儿篡位很正常,但也很让人心寒。容珂在想,如果她是个男子,夏太后还会这样吗?
这是一个必然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她从不排斥自己的女子身份,也从来不去想,我是男子会如何如何。反正她足够强大,夏太后就算猜忌又如何?就算想方设法拆散她的婚事又如何?反正夏太后都实现不了。
现如今容珂有自己的公主府,有自己的封邑,也有自己的驸马人选,她全然独立,便是夏太后潜意识里重男轻女,又能影响到她什么?
容琅看着母亲和阿姐的母女情越来越淡,心痛又无可奈何,只能宽慰容珂:“阿姐,母亲她困在后宫,只见过方寸之地,如果她有什么话没说对,你不要放在心上。至于她想让夏氏女当皇后更是异想天开,若不是你今日凑巧到了,便是我自己,也会推拒的。”
只不过容琅的推拒,只能用“夏表妹很好,只是我们俩不太合适”这种话婉拒,但是容珂过来,一句“不行”,就解决了。
容琅叹气,这就是他和容珂之间的差距。
容珂和容琅因为夏太后的事,其实姐弟间还有芥蒂,如今容琅主动敞开了和容珂说心里话,容珂也叹了口气,和容琅推心置腹地交谈起来:“我也没想到,她拦着我的婚事就罢了,居然还想操纵你的皇后人选。虽说后宫妃嫔都看你的喜欢,可是皇后不同。中宫之位牵涉日后东宫太子,立皇后不是你的事情,那是天下的事情。”
“我明白。”
“从南北朝到前朝再到如今,士族掌控朝堂数百年,他们的名望地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动摇的。如今仕人间娶妻,还是追求娶五姓女,连皇室公主都比不过。当然了这也有我们自家的问题,但是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