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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从傅南生出现后,他发现自己就常常面对这种话题,好几次都很想认真问一问傅南生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种癖好,可转念一想这无关他的事,直接去问似乎不太礼貌,等会儿傅南生那敏感的心性若钻牛角尖就难办了。
现在见傅南生这样,陈飞卿为难得很,他心想,若是真的,我是不是该提剑去找苟珥,替随仆报仇?
但是此行事关重大,不但要探路和谈,还有另一件很要紧的事,不宜闹出动静来。
然而若无动于衷,似乎也不好,这就像陈树在外面被人打了一顿,不,不一样,陈树若在外面被人打了一顿,他都不用动手,鲁鼎自然会去帮陈树打回来,或者他帮陈树多练练功夫,让陈树自己去找回来面子。
但傅南生这情况,好像不能那样处理。
陈飞卿纠结地看着傅南生,不无郁闷的想,傅南生的事怎么总是这么难以理解又难办。
傅南生终于又开了口,道:“倒也没有很欺负。我从小见多了我娘她们对付男人的手段,好歹算是将苟珥稳了过去。”
陈飞卿松了一口气,叹着气道:“你别吓我啊,你那样子吓死我了。”
傅南生问他:“若我真你会嫌我吗?”
陈飞卿格外无语,道:“我就知道你会瞎想吧?这有什么嫌不嫌的,我都没嫌弃鲁鼎。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回头给你报仇。”
他说得理直气壮,似乎浑不当回事似的,傅南生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好道:“抱歉,你说过不让我这样矫情。”
陈飞卿道:“也说不准,人的性子一时间要改也很难,慢慢来。你先起来,等会儿陈树进来看见像什么样子。”
傅南生还不肯起来,继续抱着他腿道:“我还没说完。我娘的手段可能有用过头了,苟珥他好像特别喜欢我。”
陈飞卿:“……”
陈飞卿心想,真的很不懂你们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喜欢啊。
傅南生道:“我今日逃走,他一定震怒非常,以他的性情一定会要抓我报复。少爷,你救救我,我不喜欢他。”
陈飞卿心想,这已经不是该说喜不喜欢的时候了吧,你们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问题怎么就全靠喜不喜欢来评判了?这应该是送官府的事情了。
他摇摇头:“你放心吧,这几日你跟着我寸步不离,将来回了中原,他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傅南生却有些迟疑不敢轻信的样子。
陈飞卿觉得这也正常,傅南生平日里就能将一件小事想得很多,性情颇为纤细敏感,会害怕也属于人之常情。
他想了想,道:“那你之后别回军营了,回京城待安国候府上,你要说苟珥敢去那里找你麻烦,我也算他胆子大了,必须得说一句佩服。”
傅南生问:“你会一直在侯府里面吗?”
陈飞卿想了想:“我也不确定,得看我事儿能不能顺利做完。但你放心吧,我爹比我厉害多了,你跟着他比跟着我安全多了。”
傅南生张了张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傅南生去沐浴换了衣裳,回来就见陈飞卿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去。
他忙问:“这么晚了少爷要去哪里?”
陈飞卿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出去随便走走,难得来一次,凑个热闹。”
傅南生却有些怀疑,道:“已经这么晚了,外面也没有热闹看了,何况您也没带陈树。”
陈飞卿道:“陈树留下来陪你,省得苟珥来找麻烦。”
傅南生立刻道:“我想和您一起去。”
陈飞卿正要拒绝,想了想,又打量了傅南生一番,有些迟疑地道:“但我要去这里的花街,你真愿意一起去?”
其实若傅南生能一起去最好不过,虽然也不知道漠国与中原的花街有什么不同,但想必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傅南生自然懂得那些弯弯绕绕。可陈飞卿又担心傅南生不想去那种地方,便没叫他。
傅南生一怔,讶异地问:“花街?您去那里有什么事?”
陈飞卿自然不能告诉他说是有线索要去找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只好道:“去见见世面。”
傅南生却笑了,了然道:“少爷这是在糊弄我,您又不是鲁大哥。”
陈飞卿笑道:“这话我也不知该不该听了高兴。我确实是撒了谎,其实我是去寻人的。”
傅南生问:“寻人?什么人?”
陈飞卿想了想,若要傅南生帮着找人,似乎有些事也不能全瞒着他,反倒容易令他生疑,便道:“寻我的生母。”
傅南生一时都忘了说话,脸上的神情难以形容,定定地看着陈飞卿,似乎有些出神。
陈飞卿继续瞎扯:“其实我不是我母亲的亲儿子,我的生母和我爹有过一段露水情缘,我也是近些年才知道的。这事儿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陈树,若被我爹我娘知道了,他们可能会打死我。”
若被他二老知道他这样瞎说,确实会被打死。
傅南生仍然出神地看着他,神情越来越复杂。
陈飞卿瞧着奇怪,问:“你在想什么?”
傅南生在想,他和我是一样的人。
陈飞卿猜测:“你该不会听了这事儿对我有什么看法吧?”
傅南生急忙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
如果有,也是开心。因为你对我而言,似乎没有那么高不可攀了。
傅南生又想起了宁王那日说的话。宁王曾说,陈飞卿生下来就荣华富贵,深得圣眷,所以他总对人和气大方,其实不过是因为他自觉高人一等,对其他人都是同情与施舍。
可若陈飞卿不是这样的呢?
傅南生猛地在心中喝止自己胡思乱想,却忍不住在心底里多生出了一些期待。
傅南生随着陈飞卿出驿馆,被夜风一吹,冷静了下来。
他看向陈飞卿,问:“您为何会愿意将此事告诉我?”
陈飞卿摆摆手:“我需要你帮我,不说也不行啊。”
傅南生轻轻地笑了笑,道:“如果是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陈飞卿瞥他一眼,没说话。
傅南生又道:“我也不会去找她。”
陈飞卿停下脚步,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声气,道:“又说赌气的话了吧。”
傅南生摇头:“不是赌气,我说真的,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陈飞卿“唔”了一声,说:“那也是你的选择,每个人选择不一样,没什么好强求的。”
傅南生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您不应该去找她。找出来您想怎么样?”
找出来把她儿子带回宫里给想要弟弟想得睡不着觉天天逮着我说梦到弟弟多听话多乖巧多聪明的皇帝啊!
陈飞卿在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只能瞎诌:“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