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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听他们高谈阔论倒也挺好玩的。听说秦郑文高中前也曾是座上客,颇有些言论文章从中流传出来,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去的极少了。
傅南生道:“科考时节将至,兰花会馆里应该会有许多各地的学子,我想去看一看。”
这其中却藏了一大半的话没说出来。傅南生确实想去看一看,却不只是为了看那些书呆子,他以前没进得去,偏偏就要进去一趟,看看那是个多了不起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还与王安在一起,王安不算十成十的草包,甚至一度还和秦郑文这类的寒门学子来往得好。一次王安兴起,带着傅南生去兰花会馆“长见识”,却被拦在了门口。
会馆主人不许傅南生进去,倒是没将理由说出来,委婉地找了其他的话头。
可傅南生站在门口,看着三三两两的寒衣学子往里走,哪里能不懂那意思,无非是瞧不起他罢了,其他人都进得去,偏偏不许他进去。
王安也不愿意为了他和会馆杠上,便很不走心地哄着他,将他带去了珠宝阁里选礼物。
傅南生很开心地选了一支玉簪,回头当出去,大部分的钱都给了他娘,剩下一小部分拿去买街头乞讨的小孩儿,让他们偷了粪桶去泼会馆大门口。
会馆的人自诩清流,当然不会和那些小孩儿计较,问又问不清楚,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想起那件事,傅南生有些畅快,却还是有些不畅快,便眼巴巴地看着陈飞卿:“其实我不是要拿这件事故意和你做交易,我本来就想去,但我怕他们不让我进去。”
陈飞卿道:“我当是什么事,当然可以陪你去。不过你要一个人去也没关系,现在的会馆主人我很熟,他说过不拒来者,每回鲁鼎实在没地方去了就去那里蹭饭吃。”
鲁鼎都可以去,就不许我去。傅南生笑道:“这我倒真没看得出来,以前从外头经过,看那么气派,就不敢进去了。”
陈飞卿拍他肩膀:“好,先去看你娘,回来的时候如果时候还早,正好顺路。”
第93章
他俩先去了花街,白天的花街比夜里安静得多,大多都在休息,偶尔有些洗衣服的老婆子或无打采的龟公们。
傅南生许久没回来,丝毫说不上怀念。前不久他甚至还有些不痛快,只觉得让苟珥放的那把火怎么没烧得更彻底些,若不是想要故弄玄虚留下些真真假假的线索,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他甚至曾设想过一件事,若有朝一日,所有认识傅南生、知道傅南生过往的人都死光了,那该多好。
陈飞卿领着傅南生去了后院,到了最末一间屋子外头,刚要敲门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声响。或许是在白天,里头的声音不是很大,傅南生却对这声音极为敏锐,猛地拽着陈飞卿往后拖。
他这么一拖,陈飞卿才后知后觉地听到了,也有些尴尬。
“哟,看看谁回来了。”
傅南生一怔,回过头去看着衣衫不整的女人,半晌叫道:“霜霜姨。”
霜霜正是那夜里领着陈飞卿找傅莺儿房间的女人,此刻叫道:“让你别叫我姨!叫姐姐!”
傅南生笑了笑,从善如流:“霜霜姐。”
霜霜那夜里嘴上对傅南生埋怨得很,此刻见了却眼睛有点酸,走过来抱着他使劲儿拍:“还以为你死外面了!”
傅南生觉得浑身都在发痒似的,十分难受。可他又不愿意推开霜霜,因为霜霜曾送过他一套衣裳,那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穿男人的衣裳,而不是女人们改小的衣裳。他还记得,霜霜当时对他娘说,这是个小子,别当闺女养。当然,得忘了霜霜后面那句话:这世道,女人比男人好骗多了,以后他长成个俊小子,说不定能骗个大户小姐回来,一秤砣买卖,比咱们强多了。
傅南生犹豫着,抬起手也打算抱回她去,她却已经松了手:“你娘撞大运了,有事儿呢,你俩先去我那儿坐坐吧。”
傅南生不是很愿意再进这些小屋子,笑道:“回来得急,不如我们先去外面买些东西。”
霜霜点点头,把衣服拉了拉,道:“也好。那你等等,我去披件衣裳。”
陈飞卿与傅南生一道看着霜霜钻进她屋子里去拿外罩,正要说话,身后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回头去看,傅莺儿的发角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些潮红,衣服胡乱披着,倚在门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陈飞卿偷偷地在后头推了推傅南生。
傅南生被推得往前走了两小步,犹豫着叫道:“娘。”
傅莺儿嗤笑了一声:“多谢小侯爷告诉他,他不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陈飞卿很不喜欢傅南生他娘阴阳怪气的说法方式,却也不见气,佯作什么都没听到。
霜霜已经抓着外罩出来了,见状忙打圆场:“哎,我跟小南先去买点东西,莺儿你那狗窝似的赶紧拾干净,进去都没地方站。”
傅莺儿笑道:“狗窝里也飞出了凤凰,攀了高枝儿。”
陈飞卿心道,这可真是说不准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这说话的样子和以前的傅南生如出一辙,可如今的傅南生却如今的傅南生有些发怵地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像个不通世事却突然被无故责难的孩子。
或许,也不是如今的傅南生才这样。
陈飞卿记得傅南生好几次都说过,他很怕他娘骂他。说那话的时候,确实有些稚子天真。
陈飞卿也不知道以前傅莺儿究竟怎么骂过傅南生,才令傅南生这样怕她,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很不好受,拽住傅南生:“走吧,说好了去买东西。”
霜霜赶紧拦到那俩母子中间,道:“对对对,小侯爷你陪小南去买东西,我帮莺儿拾屋子。”
边说,霜霜就边朝陈飞卿使眼色。
傅南生却也看见了霜霜的眼色,一眼不吭的,转身朝外走。
霜霜见他俩都出了后院,赶紧把傅莺儿往屋里推,低声道:“拾一下吧,还有你屋里的人赶紧的也拾了。”
陈飞卿见傅南生越走越快,便也加快了脚步跟上去,却不料傅南生又突然停了下来。
陈飞卿倒也反应得过来,却坏心思的故意装作没来得及反应,撞了个满怀,做作的道:“哎呀。”
傅南生好笑地看他:“小侯爷模样是好,唱戏还是了吧。”
陈飞卿笑道:“博你一笑,不亏。”
傅南生便沉默了下来,半晌道:“我没事,习惯了。我早就说过,我不必来的,也不想让你再看到这种事。”
他能直接说出来,陈飞卿是高兴的:“她到底是你娘,其实我也是有私心。我希望你能将她接出去,无论如何,日后你做官或是不做官,在颜面上都好说一些。”
傅莺儿做过娼妓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