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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不假思索地带领人马追击。铁甲军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强兵,追击之时阵型不乱,但铁鹞子毕竟全身都是甲胄,一个个都跟铁罐头似的,这些负重使得他们不擅于长途奔袭。轻骑兵和重骑兵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完颜飞却丝毫不以为意。
见到眼下情景,完颜飞手下一个百夫长忍不住劝道:“将军,木家军撤退时将旗不倒,队列不散,或许是诈败,还需谨慎啊。”
完颜飞抬手给了他一鞭,冷笑道:“诈败?那爷爷我就叫他们真败!怕什么,只管给我追。”
就在这时,木家军忽然停步,纷纷涌上一处高地。完颜飞皱眉,略一思索便以鞭梢指着木家将旗,问左右扬声道:“哈哈哈,这楚狗是打算据守那处土坡,鱼死网破、拼死一搏了。”
志得意满间,他一挥手,便打算让铁鹞子上前强攻。然而此时,后军忽地骚动起来,有呼喊声传来。完颜飞怒上眉梢,正待训斥,就发现有水流从远处漫了过来,深度没过马蹄。
“莫不是文莱河?”先前那百夫长瞪大眼睛道:“楚人难不成挖断了河堤,要对咱们使水攻?”
“慌什么,这点水管什么用?”
完颜飞勒住马缰,强自镇定,冷哼一声道:“这后面就是江陵大片良田,水量再大一点,不用咱们动手,秧苗就该被文莱河给冲没了。楚狗就是水攻,又能把我怎么样!给我上!”
话音刚落,就听喊杀声响起,竟有另一队木家军自侧翼杀出,隔断了铁鹞子和普通骑兵。原本铁鹞子一个冲击,就能将木家军冲得七零八落,可这片泥地是木家军特意选择的,水淹过之后,土地泥泞,步兵和普通骑兵还好,铁鹞子却被拖在原地,进退不得。
显然木家军根本就没打算水淹敌军,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完颜飞是打老了仗的,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好,但此时军心已乱,高地上的木家骑兵也在同时冲了下来,与援军成合围之势。
铁甲军阵型拉长,中间又被木家军截断。两侧木家军成紧密阵型冲过来,锋利的矛尖刺入骑兵盔甲的缝隙之中,飞快地割一条条性命。一时之间戈如苇列,马声嘶鸣,惨叫声四起,哪怕一时逃过长矛,掉落马下的骑兵也会被大刀砍成肉泥。
林可径直穿入两军士兵混战的地带,挥刀砍向马前一个滚落在地的铁甲军,血溅在她的身上脸上,顺着额头流下,迷住了她的眼睛。这一辈子,她都没杀过那么多人,三招刀法几乎要刻在她的骨子里。她全身沐血,仿佛从地狱中杀出的凶煞一般,一步步朝中军杀去。
前方敌军皆不由闪避,但她自己却只觉得疲累,手酸,肚子也不知怎么一抽一抽的疼。
那么多人,怎么杀也杀不完,砍倒了一个又冒出来一个,仿佛永无止境。踏着血迹尸骸,林可紧紧握着手中兵刃,用力将误刺过来的一柄长矛挥开,她几次想要往前,却被源源不断的铁甲军挡在原地。乱军之中,林可仰头,透过眼前的猩红看向远处将旗下那个铁甲军将领。
若是能杀了他……
林可脑中冒出这个念头,随即顿了顿,便丢掉手中的刀,抬手取出背后的硬弓,慢慢地调试着箭尖。一个铁鹞子拔刀砍来,那带着腥味的刀风即将刮到她的身上,林可却纹丝不动。千钧一发之刻,那铁鹞子的动作却猛地停止,他不敢置信地往下看去,一柄尖刀自他喉咙穿过。密卫踹了他一脚,借势回兵器。与此同时,林可松开手指。箭支猛地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飞了出去。
“林大人!”密卫失声大喊:“小心后面!”
林可的气力已所剩无几,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全凭借本能往右一闪,瞬间跌落马下。那密卫双腿用力猛扣马腹,一抖缰绳纵马向她冲来,俯身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给拽上马背。
血从后背一下涌了出来,林可脸色苍白,视线越发暗沉,却咬着牙追问道:“兄弟,我射中了吗?”
“射中了,敌军大乱!”密卫拥着她,声音有些颤抖:“林大人,您可不能有事!统领下了死命令,要咱们拼了命,也得护着您回去!”
“说什么丧气话。”林可呸了一口,恨恨道:“我不会死,那祸害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我要死?”
“您流了很多血。”密卫紧紧抱着她,一边拨开流矢,一边奋力往战场外冲:“多说话,别睡过去!”
“就背上被砍了一刀,我还撑得住。”林可道:“肚子有点难受,那估计也是这会儿被马给颠的,兄弟,你能别一副我快要英勇牺牲、为国捐躯的样子成吗?”
“不止背上,您胯.下流了那么多血,您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密卫终于忍不住道:“林大人,看这伤势,您的命根子怕是保不住了!”
林可:…………
☆、第39章坦诚
林可的内心是崩溃的。
别人在战场上洒热血,她却在战场上洒姨妈,这是何等的卧槽。
虽说这个身体确实是到了青春期发育的年纪了,但林可装男人装了这么久,早把有关的女性生理卫生知识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根本就没想过遇到这类事的时候应该怎么办本来穿越这事就挺不科学的,穿越之后年龄变小了,这就更不科学了。既然如此,索性告别姨妈这操蛋的玩意不是很好吗?偏偏青春期说来就来,特别的科学,特别的操.蛋。
足足愣了十多秒,林可才回过神来。北齐军已经开始溃散,那密卫身手不错,硬是毫发无损地带着她从敌阵深处杀了出来,脸色却白得像纸一般,仿佛被血浸湿了裤子的不是林可,而是他自己。
一时之间,林可压根想不出什么借口来解释身上的血迹。她只好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任由这年轻的密卫将她带出战阵,纵马向着后方安全的地方冲去。
能不能把性别的事情糊弄过去,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一旦暴露,林可以往的努力便全都前功尽弃,永远也不可能再有所建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会再有,一切都会被打入尘埃。这个时代对女性堪称苛刻,女人除了在家绣花带孩子,再也不会有什么旁的去处。更重要的是,林可现在大小已经算是个官,若是她是女人这事泄露出去,被谁抓住了把柄,不光是她自己倒霉,恐怕连举荐她的谢中奇都会受到不小的牵连。
路上无数的念头从林可的脑海中闪过,她甚至想自己在屁股上砍一刀,借着伤口将事情给蒙混过去。可这头混过去了,那头伤口却不可能不治疗,而随军的大夫是绝不会舍己为人,替她隐瞒这种要命的大事的。
怎么办?怎么办?
离军营越近,林可便越焦急,自穿越以来,她从未向此刻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