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愤怒
“这种石头竟然有两块！”
“不愧是伊凡家族！”
展台下又是一片窃窃私语，显然在场买家都惊讶于伊凡家族不经意间所展示出的强大实力。
尼亚则不紧不慢地继续问道：“如果真如艾理希娃小姐所说，这块石头可以成建制地发掘人们的天赋，那么它的确有着极高的战略价值。可关键是，这块石头选择在这里出售，不怕给侯爵大人树立一个敌人吗？”
尼亚再次凭借一己之力带动了舆论风向。伊凡二世作为斯拉夫地区最强大的几个领主之一，近期又传出可能会晋升为公爵的消息，扩张的野心昭然若揭。但选择将这种拥有战略价值的物品在曼德尔夫城出售，岂不是在为自己树敌？早知道，在场的买家，绝大部分都来自斯拉夫地区各个地方的贵族势力，他们势必会在将来与伊凡二世形成竞争！
面对尼亚的质疑，艾理希娃报以一贯的微笑，温柔而霸气地宣布：
“伊凡将打倒任何敢于挑衅他的敌人。”
这句回答可以说是一语双关了，她一方面强硬回应了尼亚的质疑，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即便是树立了强敌，伊凡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尼亚，如果再多嘴，那么后果自负。
尼亚并不是为了卖弄聪明不识好歹的人，他当即摊手，回答道：“我明白了。”便不再说话。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艾理希娃的回应虽然强硬，但并没有解释清楚尼亚的质疑，也没有解释清楚这石头除了能检测天赋属性外能不能检测修炼天赋，所以…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并在迅速生根发芽，而这块石头的价格，势必会受到影响。
没有人再发问了，于是艾理希娃大声宣布：
“第七件拍卖品，能够发掘天赋的神奇之石！起拍价100万斯拉夫金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10万金币！现在，竞拍开始！”
“110万！”
“120万！”
“130万！”
…
拍卖价在10万一次的速度节节攀升，终于涨到了250万，这时歌德看了阿泰一眼。
阿泰当然明白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随即大喊道：“300万！”
众人尽皆哗然，所有人都惊讶于300万的高价。
这时一个声音不冷不热地说道：
“400万。”
短暂的平静之后，是根本压制不住的议论声！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竟然舍得买下这样一块石头？
而歌德则很想知道，这个跟拍的人是谁，竟一下跟拍到这个价格！
他昨天卖掉所有余粮，才筹集到了485万的现金，再加上拍下比蒙标本和300拉普兰战士，能调动的资金只有439.5万金币。那个跟拍的人是谁，竟然咬准了这个数字一直跟拍！
难道他知道自己的流动资金只有这些了吗？！
现场的所有买家为了掩饰身份，声音都刻意加粗或者变尖，所以很难听清报价人真实的音色，至于容貌，呵呵，或宽大或高耸的高帽兜帽已经成了在场所有买家的标配了。
“400万，第一次。”
这时艾理希娃手中精致的拍卖锤轻轻落下，声音美妙动听，但听在歌德耳里却异常刺耳。他静静看着艾理希娃第二次抬起小锤，在心中冷冷说道：“老龙，我手头的资金不多，所以…如果你不告诉我那块石头到底是什么，那么很遗憾，我只能放手了。”
这时巴哈姆特才懒懒回答道：“那是混沌原石，里面包裹着一块神力结晶。”
“神力结晶？！”
混沌原石，蕴含着一丝混沌之力的原石，除了能检测天赋属性外，也有隔绝一切能量波动的效果，当然，神力波动也属于能量波动的范畴。
混沌原石的出现往往伴生着神力结晶。神力结晶，顾名思义，是以结晶形式存在的神力。神力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提升神祗的神力级别，而神力级别越高，该神祗就越强大。
比如巴哈姆特，目前神力级别依然是“微弱神力”，而得到这块神力结晶，他的神力级别也许会更上一筹。
“献祭掉这块神力结晶，你的神力级别会从【微弱神力】提升到【弱小神力】吗？”
“能。”巴哈姆特淡淡回答道。
如果他否认，那么歌德选择放手。因为在【微弱神力】这个范畴，不管神力如何量变，也不会发生质变。
这就好像力量体系中的level15和level19，即便有4级之差，但都只能施展3阶技能，只有升级至关键性的level20，你才会掌握更加强大的4阶技能。
但如果从【微弱神力】提升至【弱小神力】，那么别说投入400万金币，就算这个投资额再翻一倍，也完全能够回本。
既然巴哈姆特肯定了歌德回答，那么歌德会选择不顾一切地帮助他。毕竟，巴哈姆特从不说谎。
“咣！”
正在歌德思索间，艾理希娃第二次落锤了。
“400万，第二次。”
歌德微微偏过头，再次看了一眼阿泰，阿泰毫不犹豫，紧跟着喊出了一个报价：
“410万！”
那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回应道：
“420万！”
“430万！”阿泰声音十分强硬，毫不退让，大有不惜一切代价、势在必得之势。
艾理希娃饶有兴趣地看着会场，事态的发展有些出乎预料。她突然产生了一个猜想，这应该是敌对的两方，一方由于某种原因，必须得到这块石头，而另一方则认准了这一点，一直追拍，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对方的流动资金。
歌德看了阿泰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阿泰明白，这是让他不要再跟拍的意思。
现在歌德能调动的流动资金只有439.5万，只要对方敢再跟拍，歌德就选择放手。
在费伦位面，关于混沌原石和神力结晶的知识还相当生僻，只有位于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撮人和神祗研究学的大师才有机会了解一二。所以，哪怕这块东西旁人之手，歌德也不担心会发生什么。
再好的璞玉，也只有在懂行的大师手中，才能焕发光芒。
艾理希娃三次落锤，这一轮的拍卖品终于还是落入歌德囊中。
歌德环视着平静的会场，脸色却阴霾得宛如暴雨下的夜幕，他虽然成为这一轮拍卖的赢家，但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为了赢得这场胜利，他打光了所有的弹药。
对方在430万这个节点没有继续跟拍，说明他知道自己当时能支配的流动资金大概就在430万-440万这个区间内。
对方的情报能精确到这种程度，只有两种可能：
1.在巴哈姆特医院里，有奸细。
2.在城南两大家族里，有奸细。
所有的弹药都已经打光，也就没有再战争的必要了，当务之急是调查清楚哪里出了问题。歌德拉上兜帽，站起身，来到拍卖场的接待室，并留下了交货时间和交货地址。
比蒙标本的交货时间是40分钟后，交货地点是巴哈姆特医院。
紧接着，尼亚和阿泰选择在不同的时间点离开，离开前二人都按照歌德的吩咐留下了交货时间和交货地址。
300拉普兰勇士的交货时间是明天中午，交货地点是河谷村；混沌原石的交货时间和地点同样是40分钟后的巴哈姆特医院。
歌德回到巴哈姆特医院后，甚至没有敲门，便阴沉着脸推开了爱德华办公室的房门。面对不打招呼的不速之客，爱德华抬起头，同样带着些许不快，和歌德对视着。
当确定来者是歌德时，爱德华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
“爱德华，听我说，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歌德坐在爱德华面前，淡淡说道，“医院里可能有别人的眼线，你知道吗？”
爱德华点点头，说：“我知道，就在刚刚，芬妮死了。”
“芬妮死了？”歌德一愣，又问道：“死因是什么？自杀还是他杀？”
爱德华回答道：“是自杀，当我发现她的尸体时，她身旁还放着一个残留着毒液的酒杯。妹妹试着救她，但没有用，她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自杀？
芬妮是医院人员扩招后入职的3个护士之一。歌德刚刚结束拍卖，必然会彻查医院内的所有人员，她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自杀，可以确定是为了切断线索，基本坐实了自己的内鬼身份。
歌德又扫了一眼信息列表，爱德华、南丁格尔和阿芙萝的【身份】一栏，标注为【歌德麾下追随者（忠诚），这就排除了他们背叛的可能。
“见鬼，竟然真的有人混进来了！”
爱德华狠狠踹了一脚墙壁，只听砰的一声，无数龟裂便以落脚点为中心开始迅速扩张，直至布满半面花岗岩砌就的砖墙！
歌德看了一眼爱德华，并没有安慰他，而是提醒了一句：
“看好其他的人，这些内鬼既然能在你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死去，也就证明，他有伤害到你们的能力…要小心。”
爱德华突然想起了南丁格尔，这个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竟在过去的4个月离死亡如此之近！想到这里，他清澈的眼眸迅速布满阴霾，然后无数血色从中划过，就仿佛被乌云遮蔽的漆黑夜空，有猩红的血雨倾盆落下！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我需要你…哦不，请你批准给我三个名额。”
歌德疑惑地问道：“什么名额？”
爱德华淡淡回答道：
“初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