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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的嘴边。李暄本阑想吃,又不想拂了青曦的好意,勉强吃了几口,就摇头再也吃不下了。
青曦放下碗,阮暄轻轻地躺下,将他肩头的被掖了掖,问道:“觉得怎样?”
李暄无力地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有些冷。”
青曦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我想想办法,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先好好休息有会儿。”说完,端着剩下的半碗粥出去了。
过不多时,门开处,青曦端进来一个火盆,里面有些燃烧正旺的木头,财叔抱着两棉被,跟在后面。青曦小心地将火盆放置在李暄的边,说:“这下好多了吧,有点火,这屋里就暖和了。”见李暄没有说话,心戏惴,探手入被中,只觉被褥中潮湿冰冷,而李暄似乎昏迷了一般。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颗心直要跳出来一般。
“财叔,王爷烧得昏过去了!”青曦惊叫道。
财叔把那两同样单薄的棉被盖在李暄的身上,探手试了试李暄的额头,“烧调害。没有办法,只得去求张统领,请个大夫给看颗行。”
财叔略想了想,道:“那些豺狼,也不一定能让找大夫给王爷俊,我去求求看。在厨房里还有几块生姜,你去洗干净切碎了,熬些姜汤,先喂给王爷喝了吧。”
青曦答应了一声,连忙去厨房了。财叔悲哀地掖了掖李暄的被角,哽咽道:“王爷,老奴这次怕是要辜负了娘娘的托付了,只求老天爷能保佑王爷!保佑王爷能够度过这次难关!”
半响,青曦灰头土脸地端了一碗姜汤进来,屋里有了火盆,透出些许的暖意来。上,李暄蜷成一团,打着冷战,无意识地喃喃:“冷,轰。”
青曦坐上头,将李暄半抱在怀中,浑身热得烫手。舀了一匙姜汤,吹了吹,轻声道:“王爷,来,张口,喝口汤吧。”
李暄迷迷糊糊地张开口,把姜汤含进嘴里,一下又吐了出来,含混地嚷:“啊,辣得很。”
青曦拿手巾给李暄擦拭干净,再喂李暄时,李暄却无论如何也不开口了,摇着头直嚷:“不要,不要,太辣。”
青曦无法,看看李暄烧得通红的脸,咬咬牙,自己喝了一大口姜汤,俯身过去,渡进了李暄的口中。
迷糊中,李暄觉得有种温热柔软的东西在唇上不住地摩挲,忍不住贪婪地吸吮,不经意地却有一股又辣又热的东西流进了嘴里,他伸舌吐出,可被嘴上的柔软坚决地抵住了,只得咽了下去。
青曦一口一口地,将姜汤依照此法全部喂进了李暄的口中。放下碗,再轻轻地放平李暄,见他原本神采飞扬的脸上,两道轩眉紧紧的蹙在一起,双眸紧闭,眼下有些青黑,显得憔悴瘦削。只有那浓黑的发在枕上张扬着,如同他的人,嚣张跋扈,至死也不肯放弃他的尊严和傲气。
青曦怔怔地盯着李暄,几曾何时,这个人轻裘宝带,肆无忌惮地惹是生非,如今却圈在这牢笼之中,卑微地仰仗他人的鼻息,这对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可是比杀了他都难受。
初见时,是被李炯羞辱的时候,他认为李暄和李炯都是一丘之貉,都是拿人不当人的贵族子弟。再见时,是他在那肮脏的地方,被毒打得遍体鳞伤,可是比起那些的面孔,的触摸,他宁愿被打死,也不愿再受那些侮辱。
是李暄从老鸨的手里重金买了下来,给他疗伤。在信王府养伤的那些日子,他认为李暄只不过是贪图他的而已,心灰意冷,唯求速死。要是没有李暄那番话,他早已经是枉死城中的一员了。
李暄遭此劫难,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这个人,任又霸道,骄傲又不羁的人,如同高高在上的骄阳,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暄头上的天却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就是这个亲哥哥一手把自己的弟弟送入了人间地狱。
府里的下人听到可以自寻出路时,一哄而散,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树倒猢狲散。”青曦苦笑着回想起当日众人纷拥而出的样子,薄唇微微地翘起,形成一个优的弧度。
他不想离开,在听到圣旨后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想法,就是留在他的身边,这个曾经给过他阳光,给过他温暖的人,无论这温暖与阳光是施舍也罢,是真心也罢。无论是生是死,他都不会离开这里。
青曦起身,倒了点温水,用汤匙一点一点溜进李暄干裂的嘴里。高烧的李暄咽喉干得要冒火一般,乖乖地张口咽下。混沌中,李暄感觉自己的身体好象被放在烤架上,被不停地翻来覆去地烘烤,然而骨髓里却始终有种透骨的寒气,四处流窜,引发一阵阵的冷战。
忽然李暄的脸紧皱了起来,身体不安地扭动,似乎在拼命地挣扎一样,样子非常的痛苦。青曦有些惊慌,忙摁住李暄扭动的身体,柔声道:“王爷,别乱动。刚喝了姜汤,发发汗就会好的。别冒了风。”
李暄伸出手,胡乱地抓着,嘶哑地低喊:“少峰!少峰呢?少峰在哪里?”
青曦蓦地心里一酸,握住李暄乱抓的手,“王爷,公子一会儿就来了。我在这里呢。我是青曦呀。”
李暄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狠狠地攥着青曦的手,眼睛死死地闭着,沙哑地直着声叫:“快跑!少峰快跑!”
青曦忍住手上的疼痛,不住地摩挲着李暄紧皱的额头,柔声道:“没事了,王爷,少峰逃出去了!没事了!”
渐渐地,李暄的声音低微起来,不知在喃喃地说些什么。青曦侧耳细听,模糊听到什么“这里好黑……好黑……谁……别……别吓我……母亲……少峰……”
过了一会儿,李暄才逐渐平息下来,额头上开始有细小的汗珠渗出。青曦松了口气,拭去那些汗水,又将李暄蹬乱的棉被盖严实了,坐在边,不敢稍离。
外面的天阴的更加厉害,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地上很快积了厚厚的一层,抬眼望去,天地之间唯见一片白茫茫。
财叔轻轻地推开门,闪身进来,从门外带来一股冷风,让这原本就不暖耗屋里增添了几分寒气。
财叔的身上、头上都是雪,却顾不得擦拭,焦急地问:“王爷怎样了?”
青曦黯然摇了摇头,涩声道:“还是烧调害。请到大夫了没有?”
财叔干瘪的脸上有几块淤痕,嘴角好象也有些肿起,身子佝偻了起来。听到青曦的话,财叔老泪纵横,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痛哭道:“那帮畜生!那帮没人的畜生啊!”
青曦茫然地低声说:“他们不让找大夫吗?这可那么办?”
财叔说:“王爷他憋屈啊!少峰公子被追杀,不知去向。被皇上囚在这里,皇上可是王爷的同胞兄弟啊!怎能这样无情啊!”人到了极度痛苦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什么忌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