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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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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阴影,瘦削下来的胸膛不住地剧烈起伏,失去血的唇如秋风中的落叶,颤动着。

青曦哽咽出声,“王爷,你觉得怎样?”

“死不了的。”李暄力地吐出几个字,又引来一阵剧烈的咳耍

青曦心里又急又怕,想去喊财叔过来,又不敢离开李暄,更不敢哭泣出声,只得死死咬住唇,将悲声咽下。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阴沉沉的天空依稀有阳光流动。万物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财叔推门进来,兀自低声问:“王爷今天可好些了?”

近得前来,看见李暄衣襟上残留的血迹,不觉魂飞魄散,腿脚也软了,颤声道:“老天爷,这是怎么了?”

李暄微睁眼,喘息着说:“不过是……心里有火……吐出来……就没事了。”

财叔也是毫无办法地搓着手,呜呜咽咽地念叨:“这可怎么是好?皇上啊,王爷可是您的亲兄弟啊,您怎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人迈了进来,冷声道:“朕怎的不放过他了?”

财叔和青曦一哆嗦,抬眼看去,来人身穿白狐裘,身后尾随着几个小太监,正是当今皇上李睿。

财叔和青曦急忙跪伏在地上,“奴才叩见皇上!”

皇上径直走到李暄的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你们怎生伺候的?病成这样?”

李暄鄙夷地摆摆头,挣开皇上抚在他额上的手,冷冷地道:“病成这样……可不……正好称心?”

皇上眯起了眼,微薄的怒气令他的薄唇紧紧地抿起。同样继承了母亲的丽的容貌,兄弟二人都是面如玉、目似郎星的俊逸脱俗,只是李睿的薄唇、微吊的眼梢显的冷峻严厉,再加上经常不苟言笑,更是不易近人。

正要发作,瞥到桌上还未拾起的碗碟,那碗里残留的玉米糊胡子里的老咸菜让皇上微微一怔,惑道:“怎么吃起这些东西来?”

李暄只冷笑不语。

财叔见状,心想豁出老命,也要和皇上诉诉王爷遭的罪,忙叩头回道:“皇上,就是这些,三餐都吃不饱。供给粮菜的人肆意克扣,尽是些粗粮和烂菜叶子。昨日王爷烧调害,求人给找个大夫看看,都不给找,硬生生地挺了一。恳求皇上大人不计小人过,给找个大夫看看吧。”说到后来,已经是泣不成声。

“宣太医来!”皇上厉声喝道。

这时后面尾随的张统领趋上前来,跪倒在地上,惶声道:“臣不敢欺瞒圣上,决无此事。一日三餐都是按时按量及时供给,从无拖欠的。他这是造谣诽谤。”

“混帐的东西!叫你来看守,不是让你来整治人的!朕都亲眼所见,还敢狡辩!来人,拖出去杖毙!”皇上怒不可遏,冷酷地命令。

张统领顿时瘫软在地,筛糠一般抖做一团,“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皇上厌恶地斥道:“拖出去!”

李暄躺在上无声地笑了,“为什么你对人总是那眯酷呢?四哥?以暴制暴是你唯一的法宝吗?”他没有尊称李睿为皇上,而是称他为四哥。

皇上不语,细长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地注视着李暄。“朕所做所为上对得起祖宗社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皇室子弟飞扬跋扈,目无法纪,贪污吏混乱朝纲,亏空国库,不以铁血的手段怎压制地住?”

李暄惨然一笑,“四哥,你也是饱读诗书,怎会如此不明白?上古,“当尧之时,水逆行,泛滥于中国,蛇龙居之,民无所定,下者为巢,上者为营窟”,鲧治水九年,修筑堤防,水无归宿,功用不成,水害不息。大禹理百川,疏通引导,引水入海,杀湍堙洪水,九州始桑麻。吏治亦如洪水,单靠堵截,造堤筑坝,一旦洪水冲垮堤坝,反而更加凶猛。不若及时疏导,海纳百川,才绝后患。我今日所说,是对自己的亲兄弟的肺腑之言,你听也罢,不听也罢,算是弟弟对你的最后忠告吧。”

皇嗓然动容,凝眉细思,一时之间整个屋里一片宁静,财叔和青曦伏在当地,俱是忐忑不安,皇威难测,王爷的这番话如触怒皇上,可不再是圈的惩罚了。

李暄安闲地闭了眼,方才的一番话使了不少力气,额上的细汗莹然,苍白的脸颊上带着一抹病态的嫣红。

皇上的眼里似乎有一丝的怜惜,飞快地掠过,在他那如沉水般的面容上炕出丝毫的痕迹。

沉寂许久,皇上微闭了闭眼,轻叹了一声,“好好歇息着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放在李暄的枕侧。

“你不顾国法,徇私舞弊,执迷不悟,从今日起,你我再无君臣的情义。日后山高路远,你自己珍重罢!”声音里有丝不易觉察的颤抖。说完,皇上毅然决然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李暄强挣起身子,揭开那个小小的包裹,是两本薄薄的书册和一个琉璃圆罐儿,罐里却是装的满满的一罐宫制的桂糖珠。雪白的糖珠衬着透明的琉璃,散发着晶莹的光。

他下意识地拈起一枚糖珠放进嘴里,浓郁的桂甜立即驱走了嘴里的干苦,丝丝的甜意在舌尖荡漾开来。

那是李暄幼时极喜欢吃的,母亲在世的时候,常要宫人做了,装进汝窑糖罐里,吃一颗,满嘴的甜,眉眼间都是浓郁的甜蜜。自从母亲去世后,再也没人为他做这种做工繁琐的桂糖了,久到他都已经忘记了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糖果。

拈起那两本小册子,云母笺的封皮,分别写着《搜神记》和《山海经》,是皇上的御笔亲书。翻开里面,是稚拙的小楷,却是李暄幼时的笔迹,间插着几幅描摹的人物小像。

这两本小书是李暄幼时读书是抄下来的,他喜欢那些神奇的惊心动魄的鬼怪故事,书写极其工整,描摹的小像也惟妙惟肖。母亲曾笑着亲手用线给他装订起来,他记得当时上面的封皮是他自己写上去的,还印上自己刻的第一颗篆印。母亲去世后,这些东西展转流失,不知去向,如今再见,恍若隔世。

李暄怔怔地看着这两件东西,依稀间还带着皇上的体温,冻结的心里有了一丝裂缝。这些他自己都已经丢失遗忘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地被皇上细心藏着、铭记着。终于一滴滚烫的热泪从干涩的眼中滴落。

皇室中的亲情也还是存在的,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冷酷无情的,只是在皇权的阴影中,这些亲情的光芒都被遮掩了。

难题

太医谨慎地诊过脉后,微笑着说:“王爷只是气血两弱,感染风寒,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不必担心。”

李暄点头谢道:“有劳太医了。”

那太医告辞出去,不大会儿,几个青衣小太监进来了,有的捧着三足镏金珐琅大火盆,有的抱着厚软的丝被,有的捧着食盒,上前给李暄请安,“恭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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