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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酒盏,灌下一口酒,眯了眯眼,任由那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火烧火燎地咽下,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夜迦喝得眼神迷离,傻呵呵地笑了起来,“我从来不会后悔!怎么,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这一笑,灿如春花,动人无匹,一时之间惊呆了围观的众人!
一个年轻人垂涎地哝叽,“菩萨呀,这要是能搂上一搂,就是一下死了也值得了!”话刚说完,立即“哎呀”一声痛呼,被人踹进了桌下。
那年轻人又惊又怒,脏话刚要出口,却抬头看见踢了自己的那个人衣饰华贵,俊美不凡,且神态之间含着一种不可冒犯的凛然,后面还跟随着几个随从,自知此人非富即贵,招惹不起,当下闭了嘴,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这人正是少峰,出来找寻李暄和夜迦,心焦地几乎将整个云州县城翻了个遍,谁知他们两个人一声不响地却在这里喝酒!
少峰冷冷地看了看那两个醉态十足的人,揪紧的心却终于放下了。他微一皱眉,环视着众人,“众位乡亲先别处去吧,今晚我请客,酒钱不用付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抛到柜台上。
众人虽然贪图饱览美色,却见少峰虽貌美年轻,但是眉眼间带着一股腾腾的煞气,言语中有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都不敢多言,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边夜迦醉醺醺地抬起头来,拍着桌子直叫:“……来人,给……给我酒……”
掌柜的尴尬地站在柜台后面,偷偷觑着少峰的脸色,却没有敢动弹。
少峰虽然心里气恨交加,却也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只得强忍了怒火,转头对掌柜的温言道:“店家,暂借宝地一用,一会儿就走。”
那掌柜的怎敢多言,唯唯地应承着,连忙躲到后面的厨房里去了。
李暄听见少峰的声音,笑着抬头招呼,“少峰,来,来喝酒……”
少峰脸如沉水,走上前去,一把打掉李暄手里的酒盏,沉声吩咐跟在后面的侍卫,“去,把他们两个人拖回去!”
夜迦笑着挥了挥手,将上前的侍卫推开,“去!给……给我拿……拿酒来!”
少峰见夜迦喝得不少了,素知他不喜外人近身,只得上前架起夜迦的胳膊,扶夜迦站了起来,“好,要喝酒,回家我陪你们喝个够!”
一个机灵的侍卫忙到外面雇了辆车,将李暄和夜迦扶了进去,快马加鞭,回到云州县衙。青曦一直在门口翘首苦等,也不知等了多久。夕阳西下,凛冽的劲风吹得衣角翻飞,全身都冻得寒冷如冰,可是等候得越久,就越是害怕,越是担心。
终于见李暄无恙地回来,虽然又是醉醺醺的,惊喜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责怪?无暇问及他们二人的去向,忙和少峰将这两个人搀到屋里,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少峰恼他和夜迦任性妄为,不和自己说一声就出去,在那些混杂的地方喝酒,拳头攥了又攥,青筋暴跳,眼睛直欲喷出火来。
青曦最是细心,端上一杯茶,李暄口里干渴得厉害,忙接过一饮而尽,却喝得急了,呛得直咳嗽。
夜迦在旁边直笑,直着舌头道:“哼,就你……那小酒量,还敢和……我比试?”
青曦没好气地又端过一杯递给夜迦,“你们真是不知道轻重,什么时候了也不回家!这要是碰上敌手,你们啊,不死也要少层皮!”
少峰看了看李暄肿起的嘴角,厉声道:“你们谁先说,到底怎么回事?”
夜迦不服气地嚷:“哼,还不是李暄,居然被苏毓那个混蛋又搂又亲,我气愤不过,直想打烂那王八蛋!李暄却拦着我,不让我去,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少峰按耐不住腾腾的怒火,咆哮开来,“那你们就自己出去喝得烂醉?咽不下这口气?被敌人直接干掉了,就能咽气了!啊,也不说一声,就不见人了?知不知道我寻遍了这云州县城?知不知道李涉派了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李暄的脑袋让驴踢了,不知道轻重,夜迦你也跟着他胡闹?!”
夜迦垂下头,顿时没了词儿。当时大脑发热,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静心一想,却也后怕起来。丰台、直隶两处的大军直扑京师,李涉势单力薄,要靠正面的交锋,必输无疑,他必定要考虑旁门左道,来做最后的挣扎,前几天层出不穷的刺杀就是例子。虽然说他艺高人胆大,就是十几人他也自忖未必能输,可是李涉不择手段的下毒等阴险手段,却防不胜防。万一李暄有个闪失,自己岂不是后悔死?
李暄从来没见少峰发过这么大的火,不敢争辩,尽量坐得规规矩矩,可是忍不住,一个酒嗝打过,嘴里充满了恶心熏人的酒味儿。
青曦忙上前扶住,“不舒服吗?是不是要吐酒?”
少峰怒喝:“青曦,不准管他!都是我们把他惯坏了,让他自作自受!既然有胆量做,就要有能力承受!别管他!”
李暄吓得急忙用力克制住上涌的酒劲,举起手来发誓,“我错了,少峰,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说,这不是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吗?”
少峰的怒火直接要烧到李暄的额头,“你闭嘴!你还敢说没事儿!”
青曦急忙劝解,“他们都知道错了,就算了吧。说实在的,平安回来了,这可不是万幸嘛!事情既然过去了,就别生气了。”
少峰余怒未消,但是看李暄和夜迦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能再继续责备他们,只得叹了口气,“现在强敌环伺,还敢跑出去喝得烂醉,真是……唉!真是服了你们!”
夜深了,飒飒的风漫卷,带着些沉闷的暖湿的水气,朦胧的灯笼轻轻地摇晃着,将阶前的树木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不断变换着。几声沉沉的春雷过后,淅淅沥沥的雨点细细地落下,温柔地滋润着万物。
房内,淡淡的百合香已经快要燃尽了,一缕袅袅的烟雾弥散在空气中。
床幔里,李暄紧搂着夜迦相拥而眠,正睡得香甜。忽然夜迦烦躁地掀了掀锦被,闭着眼,伸指戳了戳李暄的肩头,喃喃道:“暄……恩……我口渴……”
李暄在睡梦中被弄醒,也不睁眼,迷迷瞪瞪地回道:“恩……我也是……”
夜迦将脸在李暄的颈侧蹭了蹭,惺忪中的软软的呢喃声比春雨更加酥软,“倒点水喝……快点啦……”
骤来的夜雨也带来了湿冷的寒意,李暄使劲往锦被中缩了缩头,将手脚八爪鱼一样纠缠住夜迦,敷衍道:“外面冷,天亮再喝吧。”
夜迦下午酒喝得多了,一时口中干渴难忍,忍不住用手推开李暄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暄,渴的难受,你给我倒杯水。”
李暄贪恋被窝中的温暖,坚决地拒绝,“……想喝水,恩,还是自己起来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