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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侍立的小太监极有眼色地敬上热茶。皇上浅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渴的喉咙,见李暄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笑,连日阴郁的心情开朗了起来,“恩,难得见你安稳地坐着,果然有进益了。连着这几天奔波,乏透了,多歇几天吧,不用过来立规矩了。”
李暄也笑了笑,“皇兄体谅臣弟,臣弟怎能不多为皇兄解忧,这些须劳累,倒也不算什么。”
皇上眉头微蹙,笑意隐了下去,“可是为边疆之事?”
李暄也肃容答应,“是。”
皇上放下茶盏,注视着远方,眼神锐利深邃,“这些游牧部落自幼长于马背,弓马娴熟,彪悍如虎狼,来去如风。上百年来,我朝派了几次大军围剿,糜众多,也只是将他们驱赶得更远一些而已,始终也没有彻底解决边疆的忧患。自从先皇派神武将军霍青云率大军直捣突厥中心营地,擒获突厥的猛图可汗,双方这才签定和议,这才有了几十年的太平。可是谁知突厥突然撕毁和议,派兵进犯,虎狼之师,如入无人之境,劫掠杀戮,朕真是夜不能寐,痛心得很啊!”
李暄扬眉坦然应道,“皇上,突厥凶蛮,擅长马上作战,而我朝兵马长于步兵,可是我们可以以已之长,克敌之短,要想击败突厥,也不是没有良策。”
皇上眸光一亮,喜道:“莫非你有良策?”
李暄正视着皇上,略微笑了笑,“说句不中听的话,皇兄可别怪罪。我朝太平日子过得久了,兵马闲置已久,武官不约束兵士,寻欢作乐的多,正经办事的少,纪律涣散,队伍臃肿,行动缓慢,再加上疏于习练,面对突厥的骑兵突袭,措手不及,溃败如山倒。”
皇上听到这里,微微颔首,兵营之中的诟病,在登基之前也早已经认识到,但是忙于夺嫡之争,即位后致力于皇权的巩固,一心不能二用,只好将这诟病撂在一旁。可是谁知这诟病还是在关键的时刻,发作出来,将这王朝的危机进一步加重了,几乎将这几百年的基业推入无底的深渊。
“唔,这弊病如毒瘤,虽然除掉的时候切肤疼痛,可是必须铲除它,这朕也知道。”皇上皱紧了眉头,沉吟片刻,“多事之秋,只怕牵扯甚广,动摇军心,那朕拿什么来抵挡突厥的铁骑呢?此事还需细细考虑周全才是。”
苏毓静立一旁,波光潋滟的眸子里含着浅浅的一丝笑,盈盈地跳动着,嘴角轻挑,却是一幅轻松的样子。
李暄站起身来,郎郎一笑,“皇上若是信得过臣弟,也不需要来个翻天覆地的变革,只需挑选干之人,组成一支锐部队,详加训练。臣弟闲来无事,常想突厥骑兵习惯马上作战,胜在来去迅速,攻我军不备,而我朝军队则习惯步兵攻守,一旦交手,明显处于下风。”
皇上这几天来,担忧北疆的战事,细心揣度双方的实力和部署,对敌我双方的优劣也熟知于胸,听李暄如此说来,虽然赞同李暄的说法,可是急于知晓李暄的对敌之策,纵然他素来能沉得住气,也不禁有些着急,“这些朕都知道,别卖关子,快说说你的良策究竟如何?”
李暄见皇上如此着急,毕竟军国大事,国之根本,不敢怠慢,忙道:“突厥的战马久经优胜劣汰,再加上血统品种较中原的马优良,体格高大,耐力持久,奔跑迅速,是中原马匹所万万不及的,我们要是派骑兵与之抗衡,必输无疑。但是骑兵的薄弱环节在于下盘防卫,只要强攻骑兵的下盘,才是我们的制胜法宝!”
皇上顿时醒悟,“对,朕倒没有想到,历来战事中,绊马索也是常用的。继续说下去!”
李暄笑着摇了摇头,“皇上,臣弟所说的制胜法宝可不是绊马索。臣弟想组建一支锐,配备专用的武器,专门斩削敌骑的马腿,或者钩刺马腹,逼他们丢掉擅长的马上作战,在地上和他们一决生死。”
苏毓微一思索,笑着插言道:“王爷这法子虽然很奇妙,可是突厥骑兵不待我们的步兵接近,马刀只怕已经将我们的步兵劈成两瓣。”
皇上没有说话,尚在思索这种新奇的战术的可行之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扣击,显然这种前所未闻的战术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极大兴趣,常战常败的局面就有极大的扭转的可能。
李暄没有理会苏毓的困惑,笑了笑,“这种问题我若是没有考虑到,那也不能算是一条良策。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有长刀,难道我们就没有盾牌,难道就只有伸着头等他们来砍不成?”
说的皇上也笑了起来,“你这猴子,难为你想的周全。”久久抑郁的心情也仿佛这晴朗的天一样,活跃了起来。
苏毓找不出什么辩驳,讪讪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李暄重新坐了下来,神态间又有了几分凝重,“要说抵挡骑兵的马刀力劈,一般的盾牌恐怕真的难以抵挡。我苦苦思索了很长时间,要想敌对,这盾牌需要改良,这良策才能生效。”
苏毓在旁边又笑了笑,笑得艳若桃李,弯弯的桃花眼勾魂夺魄,恨的李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苏毓不理会李暄嫌恶的眼光,径直笑道:“说到坚韧的盾牌,微臣倒有一个法子。不过王爷尽管放心,我决不会抢了王爷的功劳。”
李暄轻蔑地撇了撇嘴,权当苏毓根本不存在一般,转开了头,不去看他狡诈得意的笑脸。
苏毓继续道:“在微臣的锦枫山庄,山间特产一种藤条,细长柔软,但是坚韧异常,一般刀斧都不能将其砍断,山里人称之‘鬼见愁’,常常用桐油浸润了,不腐不烂,山里人常用来编织捕兽的陷阱,或者用在居舍上抵挡猛兽的祸害。如果用这种藤条混合细细的铁条编织成盾牌,细密轻便,肯定能抵挡得了突厥的骑兵。”
“哦,世上居然有这种奇妙的草木?”皇上的眼眸里闪现出兴奋的神采,苍白的脸庞微微浸染了些红晕,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卿若能制成这种神奇的盾牌,朕的大军必定无敌于天下!这可是大大的功劳,朕一定会重重的奖赏爱卿!”
苏毓却神情极为恭顺地跪了下来,“能为皇上解忧,微臣天大的荣幸。再说这计策本是王爷所献,臣又岂能夺人所美?”
皇上笑了起来,“恩,信王的功劳,朕当另外赏赐,你们两个人珠联璧合,当真是我朝之幸!卿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
苏毓深深地叩头,清晰地回奏,“微臣没有他想,为朝廷尽心竭力,是为臣的本分。只求来日能成功退敌,王师凯旋。”
苏毓说的冠冕堂皇,可是在李暄听来,仿佛句句之间,都隐藏着无数的陷阱,在等着自己傻忽忽地往里跳……
番外:家的感觉
一家之主,就是能够遮挡风雨的顶梁柱,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