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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除了本能的救助,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挽救不了!
不能再犹豫了,生要一起,死了,他也坚决不会独活!
主意已定,青曦伸指撬开李暄咬死的牙关,将药丸捏碎,送入李暄的口中!
我心痴狂
捏碎的药丸骤入李暄的嘴里,李暄半昏迷中又紧紧地咬死了牙,药却含在口中,不知道咽下去。青曦慌乱地扑到桌前,含了一大口水,飞速地转身,抬起李暄的头,扣开李暄的牙关,低头将水哺了进去。
李暄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模糊的混浊的“咯咯”的声音,但是药终于随着水咽了下去,此时因为剧烈的疼痛,汗水洇湿了李暄的面庞,将那青紫色的脸映衬的分外可怕。
青曦别没有法子,只得跪在地上,平托起李暄的头部,左手不住地揉搓着李暄的胸膛,希望能稍微缓轻他的痛苦。
趴在李暄脚下的白色巨狼,看见李暄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时候,也仿佛感知到李暄的痛苦,低低地嗥叫了几声,不断地在李暄的脚边转来转去,蓦地,它仰头长嗥了一声,转身窜了出去,仿佛一道白色的闪电,转瞬就消失了。
服下药之后,药效产生了作用,李暄的抽搐缓轻了不少,神智也微微恢复了些,他疲倦地睁开眼睛,见青曦神色凄惶,红润的唇已经被咬破了,渗出细细的血丝,顾不上自己的痛楚,颤颤巍巍地笑着安慰,“傻瓜,没有事儿的。”虽然声音非常得微弱,可是那嘴角处的微笑,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冷静。
青曦伸袖子将李暄脸上的冷汗揩干净了,强笑道:“怎么样,能捱得了吗?”
李暄微闭了闭眼,艰难地咽了咽,“给我倒杯水吧,口里苦得很。”
青曦小心翼翼地放下李暄,倒了杯水,跪伏在地上,极轻柔地凑到李暄的唇边,李暄浅浅地抿了抿,就摇了摇头,喝不下去了。
青曦看着李暄略微恢复了几分人色的脸,颤声问:“我们该怎么办?还会象刚才那样吗?有没有办法制止呢?”
李暄知道青曦担心,勉强举手在青曦的臂上拍了拍,却没有力气说话了。青曦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忧,还带着些埋怨和着急,心想少峰和夜迦怎么还不回来,他们见多识广,总会想个好办法的吧?
青曦此时有心将李暄抱到暖和的床上,却又怕因此会引来未知的痛楚,犹豫、焦虑、恐惧、担忧诸多的情绪萦绕在心间,却也分辨不清楚了。
两个人静静地相依偎着,屋内一片难得的宁静,可是过了片刻,这难得的宁静被打破了!
李暄先是感觉到心脏仿佛被一只巨大有力的手攥紧了,又生生地绞紧了,强烈而又漫长的疼一波一波席卷而来,让人几欲昏死过去,可是偏偏这神智又清醒异常,丝丝毫毫的痛苦也无法遗漏,被残酷地感知着,承受着。
呼吸被扯成破碎的艰难的间歇的喘息,李暄身上的衣服渐渐地被渗出的冷汗湿了,脸上的汗水几乎变成了涔涔的溪流,滑落下来,滴在地上,滴在青曦的身上。
浑身的血液仿佛变成了炽热高温的铁水,流到哪里,哪里便会有炮烙一般的尖锐的烧灼感,要将这五腑六脏化成灰齑,烧成粉末。
李暄紧紧地咬住唇,不让痛苦的呻吟溢出来,手却死死地扣住地上铺的厚墩墩的地毯,手背上青筋暴跳,一条条血管突兀地鼓胀出来,好象一条条丑陋的蚯蚓,伏在青紫色的肌肤上,非常的可怕。
青曦明白呻吟声会过度地消耗掉李暄本来已经不多的体力,但是看李暄将下唇咬破了,鲜血横流,心中剧痛,伸指扣进了李暄的嘴里,瞬间,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传了过来,欲碎一样难忍,但是青曦没有后悔,这是他目前唯一能为李暄做到的了。
正在这无能为力的张皇时候,一双白皙有力的手伸了过来,修长的手指如春风一般,在李暄疼痛难忍的身体上逐一地抚过,青曦急忙抬头,只见眼前之人冰肌雪骨,一双眸子流光溢,如同最珍贵的宝石,气度不凡,却是苏牧。
“苏公子……”青曦一语未完,已经哽咽了。
苏牧长长的轩眉微蹙,手指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在李暄周身的穴道上不停地按摩,“怎么会中这么霸道的剧毒?”
“是皇上下的毒,苏公子,有没有办法解?”青曦满怀希望地紧盯着苏牧,只盼望苏牧能将李暄的剧毒除去,恢复正常与健康。
苏牧伸指搭在李暄的脉上,凝神不语,半响才微一摇头,“这种毒邪门的很,恐怕很难!”
青曦只觉刚刚升腾而起的希望好象一个气球一样,瞬间破碎了,悲从中来,居然无泪可流了。
苏牧一把将袖子扯下,捏住李暄的下巴,“你将手指抽出来,时间久了,恐怕你的手指保不住了!”
青曦依言将手指抽住,却见指上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木然地从衣服下摆上撕下一条,简单地包裹了,怔怔地盯着李暄扭曲得厉害的脸,就是此刻天塌地陷,也无动于衷了。
渐渐地,李暄眼睛竟然外鼓,眼皮不住地乱颤,脸色居然变得通红,要滴血一般,诡异可怕!青曦纵然没有了念想,可是见李暄如此模样,万般地心疼,却束手无策,只好学着苏牧的手法,在李暄周身反复地按摩。
苏牧见李暄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吓了一跳,略一思索,伸掌抵在李暄后背的大椎穴上,催动内力,一股温和纯正的内力,沿着李暄紊乱的经脉向内脏四肢汩汩地流动!
“啊……啊…
……救……我……”李暄的神智逐渐不清了,被软布塞着的嘴里,破碎模糊地溢出些许的呻吟呼救,手脚也不能克制地无力地划动着,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青曦听见李暄痛苦的呢喃,无望的泪水终于潸然而下,落下来,混合着李暄的冷汗,在李暄的脸上涔涔地流淌。
忽地,李暄一阵急遽的抽搐,身体一下软了下去,苏牧大吃一惊,忙伸手探李暄的鼻息,却极其浅微了,几乎感觉不到。
苏牧忙伸手除去李暄口里的软布,将脸贴在李暄的胸前,倾听李暄是否还有心跳,青曦却苍白了脸,一语不发,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像一般,这天地间的所有声响都转眼消失了。
这种痛苦绝望的煎熬终于耗尽了青曦所有的力气,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孤单地一个人走!”
苏牧见李暄的心跳也在逐渐地消失,不禁更加吃惊,咬了咬牙,不再顾虑怀里的独门密药是否会和李暄体内的毒发生冲突,急忙捏碎了塞进李暄的口中。
此时,李暄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双眼紧闭,七窍间隐隐地有红色的血丝,触目惊心,药丸含在嘴里,有一种很清香的味道,但是李暄却不能吞咽下去了。
苏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