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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被召回了。
这些时日碧池的病有了点起色,他却不愿意再治了。
我起初不能理解,但后来想了想,换作是我的话,大概也会有点异怪。
呆愣了近十八年的小鸟儿,突然间每天早晨会自己站起来,这让从没经历过的碧池觉得很恐慌。
他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它现在会自己站起来了,以后会不会自己跑掉——”
“胡扯什么。”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尝试着给他普及一点知识,“咳,你以后没事时,自己拔一拔它,拨一拨它。”
“拔苗助长么?拨乱反正么?”
“这个——”
饶是我脸皮再厚,也讲不下去有关男人怎么自己满足自己的事了。
碧池压根不信我的,我身上没那物,对他不具有任何说服力。
还有另一桩事就是希白。
希白全身都落了锁,那些锁十分巧,没法强开,且每过半月都会再往里紧一次,令他痛不欲生。当日他的卖家说他买来时就那样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开那些锁。
我问希白:“是什么人这样害你的?”
希白:“是坏人。”
我不关心是不是坏人,只管问:“姓名,来历,还有为什么害你?”
我再问下去,希白就会委屈地扑在我身上眼泪汪汪。通常会被楠丁从我身上强行拽下来按在一边。
每个月半,他身上的锁会发作一次,必须请碧池的父亲碧歌为他缓解。碧歌说这并非是锁,而是歹毒的蛊虫所化,他也只能替他延缓痛苦,无法根治。
蛊虫呀,活活将沈月卿折磨到半死的玩意呐。
碧歌不同于碧池,他对希白很亲切,每次来甚至都替希白带来外面的点心和新衣裳,而碧池是没有份的。
这让碧池对希白成见更深了。
这个月半,碧歌如约而至。
我早就和希白等在归山庄的门口了,但见茫茫白雪中,一袭青衣的中年男子踏雪而来,一双温润干净的眼睛露出和善的笑意。
“碧先生——”
“碧叔叔,希白好想你。”
希白兴奋地扑上去给碧歌一个熊抱,碧歌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希白好像没养胖啊,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有的,姐姐一餐让厨子做三十个菜哩。”
“哦?那可真是吃很多了。”
……
两人一路热切地谈论着,我完全插不上话。等到了我住的小院时,碧池正不请自来地蹲在树下堆雪人。
碧歌看到碧池的瞬间,敛尽了面上的笑意。
“逆子。”他淡淡道。
碧池当作没看到他和希白似的,站起身来,只对我一人说道:“我出门一趟,三个月后回来,嗯,现在就走——”
“那你这个月的药不吃了?”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反正我残废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我不用下半身思考不是更好么?不就是不会有子嗣么,我不在意,孤身一人,来去自如。”
碧池挥挥手,准备离开。
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他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那背影萧条又落寞,实在算不上潇洒。
“逆子,你站住!”
碧歌虽然因为碧连的事对碧池心生芥蒂,但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很在意他的病情。
“哦?是爹啊。抱歉啊,碧家的香火断我手里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和娘还年轻,可以再生一个,或者,”
碧池挑眉,傲慢的目光扫过希白的脸,轻蔑道,“你把这货过继了,让他给你生孙子吧。”
“逆子,你这个不孝的逆子!”
碧歌被气的不轻,想伸手教训碧池,被希白拼命阻拦了。
碧池双手环胸,似笑非笑道:“除了逆子,你想不出其他词了么?我来帮你想几个吧,畜牲、孽障、残废、混账东西,这些都可以用在我身上的,你要是嫌不够,我还能再说几个。”
沈月卿被凌迟处死后,碧池和罗寒割袍断义,整个人变得愈发沉默刻薄,再加上他知道他的叔叔、他的师父碧连也死了。
因他而死。
早就因他而死。
他没去沈月卿和碧连的坟前祭拜过一回。
但他从不踏出归山庄一步,终日单衣单裤在销骨潭边沉默着。
“碧先生,希白就拜托你了,碧师叔的药不能中断,我去追他回来。”
“逆子顽劣,有劳朱庄主了。”
我刚要离开,希白从身后抱住了我。
“姐姐,希白会好起来的。”
“……嗯,希白会好起来的。”
我嘴上附和一遍,心里却想,你好不好起来,跟我又没有关系,但总有一天,我会套出你的秘密,并扒了你的皮。
*
碧池闹起小情绪来也不是盖的。
竟然无视我的劝说,直接往后山的岔路口飞去。
他的身体本就寒毒未清,好不容易用春.药浸养这么大,在这种冰雪天里只着单衣飞跑,会使病情更加严重。
我们两人你追我赶,我的轻功只学了三年,又不如他,等我飞不动停下来时,才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我站了一会儿,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打算鸣鼓兵,回去休息了。
刚走了没两步,碧池却又跳了出来。
他不满道:“你这就不找我了?你才找了多久就放弃了?”
我面无表情:“我累了。”
“沈月卿没教过你做事要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吗?”
“没有,他叫我不要在无聊的事上浪时间……”
“朱珠!”
碧池极少叫我的名字,通常是十分郁闷的时候才会这么叫我。
“那个沈希白绝不是好东西,我现在虽然拿不出证据,但他绝对不是好东西。”
“嗯。”没证据也敢这么肯定,也是没谁了。
我走上前去,脱下斗篷裹在了他身上,“跟我回去吧。”
“我不回去,他在那里,我就不回去,一山不容二——你快放我下来!”
我抱起被点了穴的碧池,往归山庄的方向飞去。为了防止他冲开穴道,我还封了他的内力。
碧池就这样一边吐露恶毒的话语一边被我以公主抱的形式送进了汤池。楠丁和火影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大量的春.药。
汤池的温度很高,热水将我也熏的口干舌燥,很想找个清凉一点的地方。但是我不在这里,又没人镇的住碧池。
碧池死活闭着嘴不肯吃春.药,我不得以用筷子撬开了他的嘴,将汤药一杯杯灌了进去。
一件灌了二十杯春.药,我才停了手。
“阿影,把他扔进去吧,泡半个时辰再说。”
“是。”
我真的有些累了,在汤池外的梅花小院里喝起了酒。
我本身不